远远看去就好像没长毛的猴子!
它们的脑袋很圆,圆形黑斑像面膜似的贴合脸盘,自然生长着鬼面彩纹,琥珀色的圆溜兽眼下是深粉长鼻,满嘴獠牙凸出嘴唇,脖子里长着焦黄毛发。
她拿起木棍把野猴子翻来覆去捣弄,跟岳观潮解释她的新发现:“这些猴子的兽耳伸出很多透明触芽,应该是一种听觉很敏锐的动物,还喜欢吃生血肉,所以牙齿格外锋利,上下虎牙甚至可以当匕首用。”
“行啊,这你都知道,刚才就是这玩意儿迷惑了咱们,还想喝咱的血,被咱拿鼓吓跑了!”
岳观潮见脱离危险,把刚才的狼狈抛在脑后,恢复贱贱的样子。
“这野猴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看还能让我们产生幻觉?”
岳观潮回想起来,刚才野猴子扑过去时,他闻到猴嘴上那股诡异怪味儿,甚至还想再次昏过去,要不是靠着习武的意志力克服昏厥,真能倒地不起。
阿萤恢复清醒后,拿起从她皮肤里抽出的藤蔓:“这是…水蛭藤!”
她这番话,震得三个人不再说话,渐渐朝她靠近。
“阿萤,你见过这种植物。”
阿萤点点头:“确实,我以前在阿翁的丛林渔猎图上见过,之所以称为水蛭藤,就是因为它跟水蛭一样喜欢活物的鲜血,一旦活物被刺中,就会被逐渐抽干血液,往往会在夜晚趁活物熟睡吸取营养,假如活物没有发现,等第二天恐怕就变成干尸了。”
“可是!”阿萤睁着虚弱的眼睛:“被它刺中很疼,为什么我们一点感觉都没有,我阿翁也没说过水蛭藤会让人产生幻觉。”
宋思媛听了她的话,眼前一亮:“那如果这水蛭藤上被抹了东西呢?”
她让众人凑近藤条,上面果然有动物的臊味儿!
“我明白了,迷惑我们的可能是山魈!”阿萤走到野猴子身边,拿出麻线穿起的蒲页册,挨个对比蒲页上的动物,她翻到山魈那一页:
“找到了,这种野猴子就叫鬼面魈。”
岳观潮走过去,看向这蒲页上的记载:
巫棺镇附近的野林有种猴子叫山魈,老猎人都叫它鬼面魈,取自脸像鬼面具一样全是花纹。
这种猴子凶狠狡猾,虽然长得跟婴孩差不多却极其聪明,喜欢吃人少寡众的活物,见到人笑它也会模仿,传说这种魈连老虎豹子都不怕,寿命极长像妖怪一样。
《北医匮要》记载,山魈涎液可以入药止疼,比麻沸散还顶用,治疗头疼癔症最有效。
江湖里有那喜欢厌胜骗钱的鸡脚先生,最喜欢拿山魈口水揉进面团里当仙丹,号称可以消解百痛,利用的就是它的止痛麻丨醉丨作用。
不过这东西毕竟属于毒药,一时服用容易精神错乱,产生黄粱梦,长期服用会变成疯子。
越是年长的山魈,越是有通人能耐!
它们懂得利用声音引诱活人,会故意发出人的动静,把活人往它们的领地引,走得越深就闻得越多,等走到陷阱深处,就再也醒不过来。
也是因为如此。
但凡被山魈抓去的活人,一旦超过三天就再也找不回来,即便能找到,也会因为闻多了山魈口水被烧坏脑子,野河镇出过不少脑子坏掉的孩子,都是贪玩被山魈抓去了。
活页上还记载过一个略微离奇的故事!
二十年前保护野河镇的营兵晚上会巡逻,有个营兵听野林有喊救命,还以为是村民被捕兽夹困了,循着声音走过去就再也没出来,军营里点兵发现少人了,立马满山野去找。
等找到这营兵时,发现他已经枯坐树根旁,身上的血肉被吸得一干二净,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瞬间跟老头子似的枯萎衰老。
此事一出,野河镇开始抓捕山魈,驱赶野生兽类,过了五年才把野河镇附近的飞禽走兽治服帖。
蒲页上记载的故事真假不辨,不过这个山魈,倒是让岳观潮也想起以前听说过的怪事。
他打小就在鹰盘岭林场长大,岭子里的老猎人活得时间长,见识的东西也多,经过的奇闻野事并不算少,每当下工歇着,总有一堆大老爷们提着酒壶,围在木屋旁边侃大山,他也喜欢听这些人讲古。
兴安岭九月开始便会下雪,大概等到来年三月才开春回暖。
长达七个月的冬季,再加上割人脸皮的白毛风、厚积雪,冷得根本出不了屋,大部分人都会存够粮食在屯子里猫冬。
除了收的苞米、高粱、荞麦糙米外,还需要存够一家人半年吃的荤腥儿。
屯子里的人没那么富裕,鸡鸭猪狗虽然养的有,但家养的,味道怎么也比不上野味儿。
这些老猎人一到九月,就会备够干粮带着家伙事儿进山打猎。
这个时节,刚好是野兽百禽贴秋膘、攒肥肉过冬的好时候。
大部分猎户有本事的,打的猎物够全家人吃,还能拿到镇上去卖,若碰上没本事的,猎物打不到,可能也命都能搭进去。
老猎人最怕在林子里见到老虎狮子,其三便是山魈,这是深山野林里恐怖传说之一。
鹰嘴岭往上数三代,就有这么一号人,叫岳大茂
这猎人是个年轻壮汉,赶冬荒半个月,打的野味不够全家猫冬。
打不到东西,脸上也没面儿,这岳大茂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岁数,驾着马继续往深山老林走,想再碰碰运气.
等出了鹰盘岭界碑,就已经是无人踏足的深山野林,连个开荒打猎的都没有,再加上天渐渐黑了,他就起了掉头回去的心思。
一转头的功夫,忽听到身后有哭声,循着声音掀开草丛。
水灵灵的大姑娘,揉着腿肚子,看样子是崴了脚。
他本不想管,但这姑娘长得如花似玉、面若银盆,又哭得梨花带雨,看得他色心萌动,便自告奋勇送这姑娘回家。
原来,这姑娘是财主家的独女,本姓袁,称袁贵芬!
看着这麻将块似的连套四合院,他颇为眼红这田连千亩的富贵。
两人年纪尚轻,岳大茂长得平头正脸浑身是力气,一来二去,便趁着夜晚天黑跟地主家闺女勾搭上,两个人背地里翻云覆雨、巫山行云,等袁老爷发现的时候,这家闺女已经珠胎暗结。地主老爷本来也有意招上门女婿,如此一来,就顺水推舟,让他跟袁贵芬拜堂成亲招为赘婿。
不过两年,老地主匆匆过世,岳大茂接替老财主,成为一家之主。
他看着满坑满谷的粮食和几十箱子金银珠宝,想起自己那受苦的婆娘和孩子,发觉对不住他们,就趁着地主婆外出做生意,私自逃了出去。
岳大茂满心打算把孩子老婆接来享福,谁曾想回到家,他那老婆已经死了二十年,连孙子都能打酱油了。
他儿子不信他发财了,便跟着他到老财主的田庄。
到了地方,田庄早已不知所踪,满山遍野只有杂草野林。
他们找了很久,才在某个山坡上看到一口石洞,那石洞上隐隐阴刻着袁家大院。
石洞旁的老槐树上,趴着很多山魈,他们个个都跟人一样精明,看到壮汉,口呼人言喊老爷。
岳大茂见到此情此景,骇得当场昏厥。
几天来日渐衰老,才不过半个月就成了白发豁牙的老头子,没过多久就入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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