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她的预知梦出入实在是太大了。
在预知梦里,父兄正是因为被押送回京,所以才给了吴庸可乘之机。
半途制造山匪截杀的假象,害他父兄尽数惨死在异地他乡,连一句伸冤的机会都没有。
可现在,皇上的旨意连一句‘押送’都没提,足以证明现实与预知梦已经有了很大的出入。
她相信,在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所以皇上的圣旨才有了跟预知梦中截然不同的改变。
秦璃再度看向蓝琦,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你今日一下午都在外面打探消息,可留意过魏王府的人?”
蓝琦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刻道“奴婢想起来了,今天下午,魏王与大皇子先后入宫,只是,他们二人身为皇子,经常出入皇宫是再正常不过,小姐,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秦璃脸上立刻露出了然的笑意。
这就对了,现实之所以与预知梦发生了如此大的偏差,应该是跟魏王入宫有关。
看来这个纪无川真如承诺她那般,尽了一切的努力,相助她侯府。
“蓝琦,看来以后我要好好地给魏王当他的钱袋子,如此,才能报答他的恩情啊。”
蓝琦一头雾水的看向小姐,不明白魏王入宫,她为何这般高兴。
但,对蓝琦来说,只要小姐高兴,她就心生欢喜。
与此同时,承乾殿外
刚陪着武德帝用了晚膳的纪无川漫步从容的从殿里走了出来,看着头顶的万千星辉,忽然脑海中浮现出秦璃那双顾盼生辉的双目。
一时,他有些好奇,这漫天的星光与秦璃那双明眸善睐的双眸相比,到底哪个,更好看。
“王爷,王爷请留步。”
佟喜小跑着从殿里追了出来,臂弯里,抱着一件厚实的雪狐披风。
纪无川听见声音,驻足回身,“佟总管?是有何事?”
身为武德帝身边最得宠的亲信,佟喜的身份就算是朝臣见了都要礼遇三分。
可眼下,这位殿前红人在纪无川面前却是没有半点架子,甚至是满眼慈爱的展开手中的披风,亲力亲为的替纪无川披上,同时还十分熟络亲近的念叨着。
“王爷,您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知道照顾自己的身体?曲夜也是的,王爷进宫,也不知道给您穿戴上一件厚实的衣服,如今天凉了,王爷更该仔细着才是,不然皇上可又要为您忧心了。”
感受到披风带来的暖意,纪无川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跟随在他身边的曲夜则是讪讪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任由佟总管碎碎念自己。
“谢佟总管的关心,说来也是本王的疏忽,今日突然进宫探望父皇,想必父皇也吓了一跳。”
佟喜脸上尽是喜色,道“依老奴之见,皇上巴不得天天都能有这样的惊吓,往日里,王爷甚少来宫中走动,甚至有时连年夜饭都不来用,皇上虽面上什么都不说,可老奴知道,皇上的心里是时刻记挂着王爷您的。”
“王爷,您别怪老奴多嘴,皇上年纪大了,很多时候都力不从心,您若有机会,就常入宫来看看他,他呀,定会
无比欢喜的。”
纪无川揉搓着披风上的明黄色飘带,脸上的笑容始终不减,“佟总管的叮嘱本王记住了,以后有机会,本王会常入宫陪父皇用膳的。”
“好,好,老奴回头就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给皇上。”
说完,佟喜就又扭头叮嘱伺候在一侧的曲夜。
“你是王爷身边可信之人,也是陪伴着王爷一起长大的,王爷的喜好和习惯你最清楚,所以务必要将王爷照顾的妥妥帖帖,千万不能让王爷有半点闪失,知道吗?”
面对佟喜善意的叮嘱,曲夜全数接下,“是,属下定会护佑王爷周全。”
佟喜在点了头后,才行礼同纪无川话别,然后就转过身,回到承乾殿。
纪无川看着承乾殿的殿门合上,才带着曲夜朝着宫门方向走去。
只是,还不等他们主仆二人走上几步,一声轻笑就从不远处的玉阶石栏处传来。
“三弟还真是深得父皇疼爱呢,就连佟喜那样的红人在你面前都是小心翼翼、极尽讨好,如此优待,真是让人羡慕。”
纪无川朝着声音方向看过去。
就见纪衡一身深蓝色华服锦袍,斜斜的靠在石栏上,看那样子,像是专程在此等候多时。
“大皇兄此言差矣,你我皆是父皇的儿子,父皇自然是一视同仁,谈不上什么‘深得疼爱’。”
纪衡最是不喜纪无川这幅明明得到一切,但却丝毫不在乎的矜贵样子,目光在触及到纪无川身上的雪狐披风,更是刺眼的猛地一缩。
“三弟真会说笑,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会不清楚?父皇的四个儿子当中,你才是那个最特别的,不然,父皇又怎会将属于自己的披风命人送出来给你披上?这明黄色的披风带子,可只有帝王才有资格配用,如此殊荣,父皇只给了你,我们其他三兄弟,可没有这样的福气。”
纪无川随意地看了眼身上的披风,瞅向明显对他抱有敌意的纪衡。
“大皇兄若是喜欢这件披风,臣弟送给大皇兄便是,但臣弟料想,大皇兄不辞辛苦在此久候,应该不是冲着这件披风而来吧,大皇兄,你我兄弟之间,有话不妨直说。”
“好,三弟还真是个痛快的性子,我以前还真是眼拙,竟是生生没看出来。”
纪衡从树影的斑驳中走了出来,直接站定在纪无川面前。
“今日你入宫,在父皇面前一顿花言巧语,就让父皇轻易改了圣旨,让罪臣不以带罪之身回京,三弟,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竟然与定北侯府走的这般近?” 𝓜.𝙫🅾𝓓🆃🅆.𝓒𝙤𝕄
纪无川失笑,“原来大皇兄是因为这件事而气恼臣弟,大皇兄误会臣弟了。”
“臣弟只是觉得那定北侯向来是个忠勇之人,又在军中威信甚高,纵然在北鸣关一战上有所失误,但看在他总算是将这场国战打胜的份上,也该给他留一些颜面,所以才会向父皇进言,让他随定北军中的其他将领一起入京。”
“臣弟如此安排,也是为了顾全皇家的声誉,现在满京城上下人人皆知与北蛮一战,我大梁大胜,如果在这个时候,父皇毫不客气的问责定北侯,怕是会被天下百姓议论我朝天子薄待有功之臣。”
“届时,不仅会寒了其他有功之臣的心,也会让父皇背上一个薄情寡性的名声,这对父皇来说,实在是得不偿失,大皇兄,你说对吗?”
纪衡僵硬的在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三弟还真是能言善辩,难怪能得父皇这般看重,但三弟有一件事说错了。”
“鬼哭谷一役,近乎五万定北军葬身北蛮铁骑之下,那可是我大梁的英雄男儿啊,却因秦澜山无辜惨死,秦澜山是在军中威信甚高不假,此次大捷,他也算是立了功,但也不能抹除因他之误而害死我军将士的事实。”
“三弟,你常年幽居在魏王府中,对朝堂事、对人心都了解的太少,赏花看书或许是你所长,但这朝中大局,三弟知道的,还是浅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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