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她都第好几次忤逆大BOSS了，这次，可不得上道点吗？
　　凌靳言身材优越，让人艳羡且吸睛的大长腿轻轻松松地依靠在车头，表情无奈地接着听声音应该是一位女性打来的电话。
　　“言言，你把我们的生日祝福带给你徐叔没？”

　　女人的声音很温婉，不过咋一听就知道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夫人。
　　“嗯。”
　　凌靳言直接敷衍，转头朝他走过路的方向看了看。
　　“说了就好。”
　　“你徐叔今晚可是大寿星，你不能惹他生气的，要是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作为晚辈，怎么也得尽量谦让。”
　　“嗯。”
　　又是敷衍的一句。
　　不过，孔怡莲叮嘱晚了，她预料到的事故都已经发生了，只是被凌靳言故意略过了而已。
　　“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和你妈咪讲话都这么没耐心？”
　　孔怡莲想想就觉得伤心难过，一直以来都住在“男生宿舍”的她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
　　丈夫儿子们都是闷葫芦，也就算了，现在儿子们长大，全都搬出去了，连家也不经常回，空落落的大房子里就她和丈夫两人，经常还只有她一人，显得更冷清了。
　　“嗯。”
　　可见凌靳言并没有把话听进去。孔怡莲强调了和没强调有什么区别？
　　“言言！”
　　妇人的咬字加重，一字一言尽带浓重的感情色彩，“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妈咪？妈咪都好久没见你了。”
　　“改天吧！”
　　凌靳言漫不经心地低下眼睑，掩去眸子里的深意，冷冰冰地回答。
　　“改天是哪天？言言，你和妈咪说个具体的日期，行不行？”
　　每次，凌靳言都是这样说的，但孔怡莲已经记不清她的二儿子失约了多少次，所以她一定要问清楚。
　　“哪天重要吗？我说了我会回去看你。”

　　凌靳言有些不耐烦，尤其是在听到手机麦克风的一端传来抽抽噎噎的啜泣声后。
　　他自己不就是被这样的假象给蒙骗了吗？才导致其他无辜的人受到了致命的伤害。
　　“重要，重要。”
　　“言言，你和妈咪说个具体的日子。”孔怡莲附和，尽量控制住自己失控的情绪。
　　“到时再说吧！”
　　凌靳言原则性很重，从不轻易定下虚无缥缈的约定。
　　至于那个家，他是实在不想回。

　　“言言，你是不是还在怪妈咪？”
　　“妈咪也是没有办法的。”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的亲哥哥去死呀！”
　　孔怡莲着急地辩解，希望小儿子能够明白她作为母亲的苦心。
　　无可避免，母子二人还是躲不掉那个沉重的话题。
　　“所以，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孩子去送死吗？妈，当初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那个孩子早就被你们活活地放血害死了。”
　　“凌靳风的手段还不够残忍吗？可你作为孩子的奶奶，竟然助纣为虐，你对得起凌东的那份信任吗？”
　　“不，不是的，靳言，你听妈妈解释，你哥哥不是想要害死东东，那只是个意外。”
　　孔怡莲又何尝不自责，但那样的处境，只能让她选择儿子，而不是孙子。

　　“你可知道那次带给凌东的伤害有多大？”
　　“他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还要受到你们这样的对待，我的好哥哥，你的大儿子亲自将他的亲生儿子给毁了。”
　　凌靳言压低声音，冷峻的表情暗示他现在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不会的，靳风不会毁掉东东的。”
　　孔怡莲惊慌失措，“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他还好吗？”
　　“不好。”

　　凌靳言实话实说，凌东的情况可比当初只有轻微的自闭症棘手多了。
　　“妈，如果你打从心底里接受不了这个孩子，不用勉强自己。”
　　“但你不能纵容凌靳风害人，东东是一条活生生的小生命，他不是可供凌靳风实验的对象。”
　　“靳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给东东带来这样大的伤害……我真的不知道。”
　　凌靳言没有出声，选择了沉默。

　　他的母亲会不知道吗？
　　恐怕在她老人家的心里，这个自带缺陷的孙子离她越远越好。
　　“就这样吧！我很忙。”
　　凌靳言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打算草草结束通话，他本就没心情再聊下去了。
　　“靳言，等等，你还没告诉妈咪你什么时候回家，算妈咪求你了，我想见你。”
　　此时此刻，抛去孔怡莲养尊处优的阔太太的身份，她也不过是一位再平常不过的母亲。
　　她渴望见儿子回家，渴望见儿子一面。
　　也只有凌靳言主动愿意见她，她才能见到，不是吗？
　　“再说吧！”
　　挂断电话，凌靳言还是没有给一个明确的回复，留下孔怡莲失魂落魄地抱着手机。
　　母亲不喜欢凌东，很明显了，不是吗？

　　他都把话说到这样的程度了，母亲也只是关心他回不回去，只口没提孩子的情况。
　　凌靳言对母亲又有些失望了。
　　可怜的东东只有他这个小叔叔。
　　男人背对着自己，但是殷素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凌靳言。
　　毕竟，这样强大的气场不是谁都能拥有的，就一个背影，足够睥睨群雄。
　　自知理亏的殷素素低着头，亦步亦趋地慢慢接近凌靳言。
　　尽管她的脚步已经很轻了，但还是惊扰了浑身散发着冷气的男人。

　　凌靳言敛着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视线正对着呆住的殷素素，就一个眼神，却本能地让她感到了危险，还是危险至极的那种。
　　“总……总裁……”
　　殷素素叫苦不迭，如果她有罪，请让法律制裁她，但千万别用这样的酷刑——“眼神杀”折磨她呀！
　　使不得，使不得，她会扛不住的。
　　她愈发觉得自己是一只蝼蚁，只配匍匐在凌靳言的脚下了，而他却是至高无上的帝王。
　　强烈的心理暗示让殷素素都忍不住要唾弃自己，这就怕了吗？鲁兰交代给她的任务十分之一都没有完成。
　　凌靳言并没有停止对殷素素的审视，反倒愈加放肆，眸子里闪着殷素素看不太懂的颜色。
　　“总裁，我……”

　　无奈，殷素素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她本能抗拒的目光，谁料，男人并没有理会她，径直坐上了车的后座。
　　“还不上来。”
　　凌靳言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哦，哦，这就来。”
　　殷素素小心地咽咽口水，在上车之前还不忘打量凌靳言的脸色，但由于车内太暗，她看得并不真切，准确来说，是乌漆麻黑的一团。
　　“把灯关了。”
　　车内的灯还没开一秒，凌靳言冷飕飕的话就传来了，殷素素的幻想彻底地破灭了。
　　哇欧，这是小算盘被发现了吗？

　　“殷秘书，与其看我的脸色，倒不如直接问我的感受如何。”
　　车子已经启动，平稳地行使在大马路上。
　　但殷素素怎么也没想到凌靳言会说得这么直白，她要不要先道个歉，哪怕大BOSS怪罪下来，也能看在她知道错了的份上，从轻处罚？
　　“总……总裁，我不是故意不帮你挡酒的，我……我只是当时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所以走神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