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
　　刘妈不知该不该说，但思及她的真正老板是凌靳言，他雇佣她的一部分目的不就是事无巨细地向他报告夫人的情况吗？
　　“夫人早上有吃避孕药。”刘妈下定决心回禀。
　　电话另一端迟迟没有出声，像被挂断了一样，刘妈感到奇怪，把靠在耳边的手机拿下，但手机屏幕显示的是在通话中。
　　好半晌，凌靳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知道了。”

　　挂断，摔手机，一气呵成。
　　他敛目低眉，过分英俊的额头紧锁，与上午刚来上班时的神情判若两人。
　　素素，你就这么不情愿生下我的孩子吗？
　　这是第二次。
　　凌靳言阴沉着脸，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但任凭他再怎么掩饰，心底的苦涩却在一点一点地泛滥，蔓延。
　　避孕药？
　　谁给你的权利吃避孕药，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怎敢？
　　素素，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乖。
　　“总裁，这份文件需要你过目，签字。”助理许英隽敲门，把文件递到办公桌上。
　　在他踏入总裁办公室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受到来自总裁身上的吓死人的低气压。

　　怎么了？
　　才一眨眼的功夫，总裁的好心情就没了。
　　谁干的，究竟是谁干的？
　　还让不让人活了，总裁心情不好，偏偏他撞枪口上了。

　　许英隽欲哭无泪。
　　果不其然，恼怒后的凌靳言愈发挑剔，狭长的凤眼轻挑，对着助理许英隽就是一通批评。
　　“这就是你们忙了一个礼拜的成果，交给我的都是些什么？”
　　“文森的设计方案要求是怎样的，还需要我来特意强调吗？”
　　“总裁……这……”助理许英隽被凌靳言浑然天成的气势吓到，断断续续，接不上话。
　　“没有一项是符合要求的，叫他们重做。”
　　凌靳言把文件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连外面的员工都惊动了。
　　纷纷探头，示意，怎么了？
　　“许助理，你给我盯好他们了，这样一份设计方案拿得出手吗？达不到要求，我就找你。”
　　助理许英隽吓得汗涔涔，总裁，这项重任，我惶恐呀！
　　“下去工作吧！”
　　“好的。”

　　许英隽带着不被认可的文件逃也似的离开办公室，喘着粗气。
　　“小许，里面发生什么了，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沈若挑着眉好奇地问道。
　　“沈姐，你可别问了，”许英隽双手合十，拜托拜托，“我负责的案子设计方案出了问题，总裁动怒了。”
　　“不至于吧！好好修改不就成了吗？还是你做了什么惹到我们老板了？”沈若哥们义气地拍着许英隽的肩膀，八卦停不下来。
　　“姐，你可别埋汰我了，我哪有。”
　　总裁生气的模样看得许英隽发憷，哪来的胆子招惹是非。
　　“不是你，就是别人咯。”沈若瞥了许英隽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能让总裁高兴的人，没几个，同样，能让总裁凌靳言动怒的人，也没几个，除了……
　　“是夫人。”
　　两人想一块去了。
　　“也不对呀，”许英隽质疑，“早上总裁来上班还笑容满面，意气风发的，他不刚从家里出门嘛！”
　　沈若用白痴的眼神看着许英隽这只单身狗。
　　现在的通讯设施如此发达，就一定要回家才能发生争执矛盾吗？

　　手机难不成是摆设？
　　十有八九是和夫人殷素素吵架了。
　　“可能吧！沈姐。”许英隽的面部表情松动，认可沈若的猜测。
　　不过他内心又隐隐担忧，“姐，你和总裁是同学，到时方案做出来，你可得帮我探探总裁的口风。”

　　“今天这种情况，差点没有吓死我。”
　　“安啦，安啦，总裁不会意气用事的，”沈若帮着解释，“肯定是方案出了问题，没有达到总裁的预期效果。”
　　“我刚才开玩笑的，总裁不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方案你可得好好盯着，既然总裁给了你再一次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姐，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许英隽松了一口气，“我现在就忙去。”

　　“去吧，去吧。”沈若安慰，“你才刚开始做总裁助理，有一段时间的适应期是正常的，但别太久，总裁从不养闲人，同时切忌做事多留个心眼，对你，对大家，对公司都好。”
　　“谢谢沈姐教诲。”许英隽表达感谢，对沈姐这位前辈的敬重又深了几分。
　　望着许英隽离开的背影，沈若感叹：可怜的孩子，没来几天就被我们老板一顿批评，如果不及时疏通，怕是有阴影了。
　　“扣扣扣。”身为秘书的沈若端着一堆要签字的文件敲门。
　　“师弟，干嘛动这么大的怒，外面都听到了。”
　　沈若是凌靳言的师姐，她丈夫和凌靳言更是好友，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没有外人存在时称呼他一声“师弟”。
　　凌靳言也默许了。
　　“没什么。”
　　凌靳言收敛气息，不愿多说，也没有必要向一个外人解释。
　　沈若八卦是出了名的，不放过一丝的蛛丝马迹，她嗅到了凌靳言身上八卦的味道，而且不同凡响。
　　“沈秘书，放下文件，你可以消失了。”

　　凌靳言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电脑的显示屏上，对于沈若逾距的行为微微皱眉。
　　但显然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师弟，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沈若自告奋勇地提问，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合适。
　　凌靳言没有做声，但如果沈若细心，就能发现他已经在生气的边缘了。
　　公是公，私是私，无论身处何地，都要公私分明，这是为人处世的基本准则。
　　沈若却忽视了这点。

　　她以前不会这样的，难道修完漫长的产假后，连脑子也退化了吗？
　　出于情面，这话凌靳言没有说出口，但并不代表……
　　“你和素素吵架了吗？”
　　凌靳言没有理会沈若，却并不影响她八卦的心。
　　她对凌靳言和他那位美貌出了名的太太之间的事情颇感兴趣。
　　想想也是，应该没有人会不好奇他俩的感情生活吧！

　　素素？
　　听到妻子的名字，凌靳言微不可查地扬了扬眉，马上又恢复正常。
　　“没有。”
　　干脆利落的两个字，算是对吵架传闻的回应。
　　但沈若是谁，她还会不了解凌靳言吗，除了和殷素素吵架这事，外面就算天塌下来，他都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情绪波动。

　　既然他都不愿提，她似乎也没有一而再，再而三询问的必要，所以她识趣地转移话题了。
　　“总裁，上次你说要安排一位新员工入职，我这边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想问一下新员工什么时候到？”进入工作状态的沈若这才有了几分秘书的样子。
　　凌靳言颔首，“下个礼拜吧！”
　　“你给她安排了什么样的职位？”

　　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吓了沈若一跳。
　　本来总裁给别人找工作走后门这件事就够惊悚了，竟没想到他还要亲自过问职位的安排是什么。
　　“是公司的设计部门，那里刚好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