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不是被傻X踢了脑袋，就是自己本来就是个傻X，心里热乎乎的，行行赵哥，我写个借条给你，到时候我肯定还。
　　谁想到到时候我还都没机会了。

日期：2010-09-01　21:35:53

　　豆豆好像开始烦燥了，盯着我眼睛说，王大龙，你了解我，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们没房子，感情总该有吧，可是，你自己想想，你和我现在除了吵架就是吵架，我最烦吵架，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她爸妈就喜欢吵架，从她小时候就没完没了地吵，吵得她对吵架的夫妻非常厌恶，可能在她的观念里，恋人之间吵架是不可想象的。
　　我坐到豆豆身边，对她说，什么叫没以前好了，都这么时间了，有时候发发脾气吵吵架是正常的，你说是吧。再说，现在，我只是想着能够和你把婚结了，咱们也看过好多房子了，我钱也借得差不多了，你要是急，咱们这周再去看，赶快定下来，我不是没钱买房子啊。
　　其实那个时候，要是买房的话，老赵那个钱我还真的不敢用。

日期：2010-09-01　21:38:22

　　我们那时候刚来了个总经理，年纪跟姜头儿差不多，说是总经理，就是老板干累了，把原来国企一个同事（据说是做过什么老总）搬过来当总经理用，这总经理上任之后也是大刀阔斧的，先从人事改起，几个部门陆陆续续进了一些新人，还是主管级的，唯独营销中心一个没动，总经理还是每过会就夸营销中心，见了姜头儿总是笑眯眯的。

　　我们跟姜头儿单独出去时也说，头儿，总经理是个搞管理的，你是一马当先给公司挣钱的，他不敢惹你。
　　说实话，我们姜头儿也是跟老板打拼出来的，跟了七年，从公司小得不起眼，到现在一年有个三四个亿规模，一路来开疆拓土，纵横南北，是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公司的网络有一半以上是他亲自谈下来的。而老板据说是机修工出身，土包子一个，除了争强斗狠那股子劲有点像黄光裕，别的一概不懂。开会时讲荤段子，讲完后自己先狂笑，下边的人也跟着起哄似地笑作一团。不过老板这一点有水平，荤段子是荤段子，可道理完全就是他要讲的那个道理，玩笑中大家都接受了。

　　有一次，我跟姜头儿从陕西回来，上班第二天，同部门的同事邱白话吃午饭时跟我说，你们出差这两天，总经理来过营销中心好几次。
　　什么意思？我问。
　　我怎么知道？邱白话说，不过他来了没说过工作的事，就是问问我们这些人多大了，结婚了吗，哪里人啊一些废话。突然刹住不说，我转眼望过去，姜头儿从身边闪过，面无表情。
　　下午就开了个会，总经理组织的，第二年经销商的评级准备工作。总经理说，营销中心在姜总带领下不光战绩优良，作风也优良，要保持这个优良，我也和姜总谈过，经销商明年要上一个台阶，这次评级希望能有一定的淘汰率。
　　我望了一眼姜头儿，他毕恭毕敬地听着。
　　我负责江西和安徽，江西老宋，安徽赵哥，都是公司这里中等经销商，不上不下，评级几年下来都是B，一直想混个A，做姜头儿的工作也做过不少次，可终究实力上不是绝对牛B，一直没弄下来。
　　我填评分都是本着客观填的，一路填上去之后，我到姜头儿那里看了，我管的两个地区都是B。
　　B就B吧。


日期：2010-09-01　21:40:43

　　事情出在一周后。
　　周末专门召开总体会议，对经销商进行定性评估。每个人介绍完自己经销商的情况和分析以后，总经理突然扔出了重磅丨炸丨弹。
　　是一撂厚厚的经销商访谈和客户访谈记录。
　　总经理说，我的杨总姜总讨论过，明年我们营销中心主要定位是服务，可能还要搞个客户服务年，这些是一些准备工作，小樊你念念。
　　小樊是总经理新招的助理，女孩，差不多二十五六岁，长得一般。见人就喜欢笑，一幅乖乖的样子。来了两个月，两个月之间没见她怎么助总经理，倒是自己在一个小间办公室天天打电话，

　　小樊念的多数是和各地经销商和客户沟通的一些问题，念到我的两个地区的时候感觉和其他地区问题差不多，都是经销商态度差，维修慢，换货慢这些老调牙的东西。
　　最后，小樊总结说，总体分析下来，四川、安徽、河南三个地方问题比较集中，而且持续时间比较长了。末了她又补充一句，在沟通过程中，个人觉得是经销商的经营意识不能符合现在公司要求。
　　我头嗡了一声，心里说这个傻X女人。
　　姜头儿还是不作声，看得出他对这个事也没准备，不知道他提前看了报告没有。
　　然后是三个地区的负责人解释，轮到我，我看了一眼姜头儿，他视线不在我这里，我硬着头皮说，态度差维修慢是有，赵总那里叫过来培训的那个人去年跑掉了，后来招了一个人想过来培训，公司没同意出钱；另外换货慢不光是他那里的问题，公司不愿意用快速运输，提了多少次也没解决。

　　总经理搭了一句话，我感觉我刚才说的话傻X了。
　　总经理笑眯眯地望着我说，我们给经销商的服务也是要加强的。但更重要的是，明年我们需要的经销商，是要一切围绕着我们运转，把能够做我们的生意当成他最大最重要的事来做，简单说吧，我要是这个经销商，我为了继续拿着这块市场，我宁愿自己出钱给维修人员培训，也宁愿自己出运费。这样的经销商才是我们要的。你说是不是？

　　他最后问我，不好意思，你名字我忘记了。
　　我说，我叫王大龙。心里在说，我应该叫王傻X才对。

日期：2010-09-01　21:49:56

　　总经理最后说，经销评级公司决策，营销中心执行，淘汰不是目的，目的是施加压力，增强我们跟经销商的话语权，讲到底谁愿意跟我们做，我们就狠狠地要求他做好。直到他不愿意为止，大不了再换。这也是杨总和姜总的意见。
　　姜头儿咳了一声说，这次通过评级淘汰优化的思路是我们几个的决定，小樊的报告给我们很好的切入点，我觉得可以用两个星期完成，主要是意见的统一，但这种策略是要坚持执行下去的，不管是碰到谁。
　　老板一直在抽烟，面无表情地扫视着每一个人，轮到他发话了，这老小子又来劲了。
　　这就像古代的皇帝，皇帝女人多，随便睡哪一个。皇帝也喜新厌旧，有的女人老是那么两下子，时间长了皇帝想多试两个体位，她还是那两下子，所以就是做女人也时俱进，看见皇帝喜欢什么要学要改，才能继续让皇帝宠着她。咱们经销商，钱是有得赚的，想赚就老老实实积极主动地来求咱们，还咱们去求他？还跟咱们计较一个培训运输费？我的意见是换掉他一两个，这些人才能怕，才能围着咱转。你们按这个意思看着办吧。

　　会议散场，我心里觉得堵得慌。
　　我走过姜头儿身边时，他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两周后，不出所料，三个地区评级板上订钉为C。三个月没有大的改善，直接取消经销商资格。

日期：2010-09-01　21:59:15

　　豆豆说，我只是觉得，你现在没有刚开始对我那么好了。
　　我心里说，谁家不是这样？嘴上说，是你的错觉吧，我一直对你很好啊，两个人有争吵是正常的，我对你不好吗？你这几年学画，参加高自考，考广告师，茶艺师，不都是我资助的吗？还有，咱们俩的生活不都是我在维持吗？我一心一意都是你，宝贝，别闹了，你……
　　豆豆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王大龙，我没想到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考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完全是为自己吗？你花的钱都是为我吗？那我这几年，又是陪谁睡了？……
　　我完全震惊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话会从豆豆口中说出来，我辩解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为你花钱不好，也不是说你花钱不对，我说话已经结结巴巴了。
　　我坐下来，好好想一想，这不是症结，肯定是有事。
　　我问豆豆，你是不是认识什么人了。

　　没有，豆豆不看我。
　　你看着我说，到底是为什么，没关系，你告诉我。我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落下来了，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不管什么原因，或者不管豆豆说什么话，似乎都只是在给我一个结果。

日期：2010-09-01　22:02:22

　　我不想说了，你考虑一下吧。豆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