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看见邓敏正坐在我身边。陶木,你醒了,你醒了,邓敏看见我醒来之后显得很是激动,眼泪几乎都要流下来。我努力笑了笑拍了拍邓敏的头说,傻瓜,没事情了。这时刘有才三个走了进来,刚才他们一直在门外,关心地询问我没事后,当晚我们就出了医院。刚到家我接到付所长的电话,付所长在电话里说,小陶,你们刚离开医院吧?我说是的。付所长说,刚才我在医院就看见你们,叫了声你们好像没听见,没什么事情吧?我很感激地回答说,付所长,没什么事情。哦!对了!付所长说,刚才和你们一起走的还有个女孩是吗?我说,是啊!我女朋友,有什么事情吗?付所长停顿了片刻说,你女朋友?恩?……付所长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又没说,我感到很奇怪,说,怎么了?所长,有什么事情吗?付所长说,哦!我好像……哦!没什么,没什么。付所长的回答让我更加奇怪,好像?好像什么?付所长最后还是没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他说,小陶,你先好好在家休息,以后我还要找你了解些事情,关于你们房东的事情,改天再联系吧。挂掉付所长的电话后我心里莫名地感到些无趣,突然似乎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兴趣,管他房东他妈是不是被谁刻意害死的,管他小玲是被谁杀了,管他房东是否是杀害小玲的凶手,管他赵师傅是否奇怪地出现在过村岗村,管他付所长刚才的欲言又止里有什么文章,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是来深圳工作生活的,我是来寻找自己人生的方向实现人生价值的,为何要让我去承担这莫须有的恐惧,莫须有的猜疑,莫须有的苦难。这世界要是真有那么多冤魂厉鬼,他们该找谁找谁去,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报不了就自认无能,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邓敏没有上楼就离开回家,我将邓敏送到车站。邓敏离开后我心里空荡荡的,就像失去了什么?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失去了所有生活的意义,而我就如生活的路人游荡在人世间。我在人才市场前的小花园里默默坐着,看着周围或是嬉戏,或是窃语的人们,体会到了一种前未有的孤独,我终于又体会到徘徊在生活之外的感觉,人们在生活着,而我在看着。那一刻,我突然想看到邓敏,我希望此刻她在我身边,出现在我面前,我知道我的想法很自私,但脆弱的我还是拨通了邓敏的电话,我说邓敏,我想你,我想看到了你,现在就要看到你,你快过来。邓敏有些疑惑地问我怎么了,我没有说话。但邓敏还是答应了马上过来,邓敏说她刚刚到家,顺便洗个澡,洗完了马上就过来。我说好,我在小花园等你。等待是一种痛苦的事情,因为你迫切地期待着,却必须要忍受你的期待在一定时间内完成,而你却对时间无法把握,你无法去缩短时间。我一支一支地抽着烟,不知道过了多久邓敏还没到,我打了个电话过去询问,邓敏说她一个朋友刚到她家里,她接待下马上就过来。我继续等待着,此时我才突然意识到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如此急切地希望看到她,脆弱让我恨不得邓敏穿越时空距离立即出现在我面前。邓敏于我而言还有很强烈的陌生感,然而这时我却是多么需要她,需要看见她,需要她站在我面前。脆弱像一股强大的力量向我袭来,让我对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有了有如信仰般的渴求。时间慢慢流逝,开始刮起风来,看起来要下雨了,花园里纳凉的人慢慢地少了,我还在迟迟地等待着邓敏的到来,我再次打了电话过去,我说邓敏,你来了吗。邓敏说,马上就来。天上开始下起了小雨,花园里的人都快速地回家了,只有少数民工摸样的人还在雨中嬉戏,他们似乎显得很快乐,或许他们也是无家可归的人,无论天气如何他们都不需要急切地回到哪里,因为他们没有目的地。此时的我也是无家可归的人,尽管几百米外有一寸可供我歇息过夜的地方,但那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心中已经空空荡荡,邓敏的出现是我的一切。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雨越来越大,我躲进了小花园的一个破旧的凉亭,我想打打电话问邓敏来了没有,但我却发现我没了勇气,这时我接到邓敏的短信,邓敏说雨下大了她不来了,让我赶快回家。看到短信我有些绝望,我发了条短信过去说,我去你家好吗?发完短信我就想打车去邓敏家,我知道尽管打车对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但此时对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我就想看见邓敏,就想看见她,如同我的信仰一样,不需要任何理由。邓敏回了我的短信,雨很大,我有点累了,你回家休息吧。看见邓敏的短信我突然陷入了深深的绝望,那条冰冷的短信像一只巨大手插进我的胸腔,绞碎了我的五脏六腑。我知道我对邓敏这种莫名的渴求是多么可笑,因为别人不会理解你心中的脆弱,那怕是邓敏,于我而言她或许也只是个陌生的女人。我走出凉亭,慢慢向房间走去,雨还在拼命地下着,淋湿了我整个身体,淋湿了我脆弱绝望的心灵,我感觉到了全世界都下起了雨,那雨水就是我的眼泪,悲伤了整个世界,但无人知晓,雨中,只有我默默地向远出走去。
日期:2008-9-10 21:49:00
47
败坏心情就如同梅雨季节的天气,始终好不起来。接下了的很多天我都心情很坏,在公司无味地机械上着班,然后下班回家,休息睡觉,不和人说话,我失去了言语的兴趣。付所长是在两天后找到了我,这两天里曾女人和孙泉都找到了工作,过几天就要正式上班,我默默为他们感到高兴。
付所长一见面就问我,怎么了?小陶,你脸色很难看,出什么事情了吗?我努力地挤出笑容说,没有,没什么。哦!那就好,付所长说,上次真是把你吓到了,说实话我也吓到,但没办法,我是做丨警丨察的事情总要解决。我静静地听着付所长说话,把自己的身体完全交给身后的皮椅。付所长说,房东一直精神状态不对,似乎精神失常了,问不出什么话来,我们正在对他进行精神鉴定,看他是否是真的精神失常,还是在伪装妄想逃过法律的制裁。我没有说话,依旧静静地听着。付所长说,对了,小陶,你上次说你们拨通了房东他妈的电话,是真的吗?付所长的话让我一下从松散的精神状态下集中起精神,因为他的话勾起了我恐怖的回忆。我点点头说,是。付所长说,要是几年前我或许根本不回相信你的话,不过最近几年我自己也遇到了一些事情,不得不信。那你都和房东他妈都说了些什么,或是她告诉了些你们什么?我直了直身子,回忆了下过去的那些事情,我说,她也没说什么,就是我们问她是不是被人害死的时候,她不停地说畜生,畜生,然后哭得很凄惨。付所长听了我的话后精神一振,畜生,畜生,那莫非是指你的房东?我楞楞地看着付所长没有给出肯定也没给出否定。付所长继续说,或许老太太说的就是指房东,虽然她已经死了,但还是在念舔犊之情,不愿说话她儿子的名字,小陶,你是不是这么认为?我这时才点点头,我还告诉付所长上次我们问房东了老婆的时候似乎也在暗示是房东杀害了他妈。哎!付所长叹了口气说,当年我们确实也接到过人举报说老太太是被人故意撞死的,但我们觉得没有谁有杀害老太太的动机,就没太在意。这样看来还在真可能是房东他杀了她妈,但为什么呢?为什么他要杀害他妈呢?付所长说着自己问起自己来,似乎在思考什么。
刚才一提起房东老婆我立即想起了前见天在医院的恐怖遭遇。那天房东老婆的尸体怎么突然不见了?那痛苦的喘息是谁呢?为什么太平间的门为什么突然关死了?是谁在我们开门的时候咳嗽?那从尸柜缝隙渗出的头发又是哪个冤鬼魂魄呢?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浑身哆嗦起来,那天晚上似乎不止一个冤鬼魂魄,因为有的地方似乎是在帮助我们,有的地方似乎在为难我们,甚至是要害我们。我又想起付所长那天在医院台阶说小铃的尸块曾在那家医院化验,莫非小玲的魂魄也去那家医院,也许那声奇怪的咳嗽和呻吟声就是小铃。我又想起了曾女人曾在医院遇见的那个神秘护士,莫非也是小玲?那杀害房东老婆的鬼魂是哪个呢?那个将我们锁死在太平间的鬼魂又是谁呢?莫非还有其它…..想到这里我身体开始颤抖起来,恐惧再次袭击而来。付所长看见我奇怪的表情之后关切地问我,怎么了,小陶?你怎么了?我立即从思索中清醒过来,哦,没事没事。付所长给我倒了杯水,来,小陶,喝口水,别太紧张了。我接过水说了声谢谢,然后我又问,所长,你说三年前的碎尸案是你接的,你当时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后来就没查出结果来了?付所长听了我的话后,立即紧张起来,似乎想到了过去的事情,哎!说起来话长啊,要不是你问起来,我真的永远都不想再去回忆了。这时我心里有些急了,再怎么不堪回首你也说说啊,你不急,我急呢,读者们都急了,都要开始杀人了。他们找不到我但可以找笋岗派出所的所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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