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吧!我命由我不由名。”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
“不放心,怎么办啊!?”
“把我这个佛珠给你吧!我这个佛珠是开过光的哦!”简简说完,将自己手臂上的一挂佛珠褪下,套在了沙无赦的手腕上。
“这、这个。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沙无赦本来想推辞,但简简强行套在了他的手腕上。
“呼!”
仿佛有一股烈火袭过,那些真实的回忆,或者说死后的幻象完全都消失,沙无赦的灵体只是注意到自己那腹部血肉模糊的尸体左手腕上真带着一挂佛珠。
他就将能够大小随心,自由栖息的灵体暂驻在那挂佛珠上。
“无赦!无赦!”
医院急救室,一个白衣女孩子疯了一样冲进来。
她正是师范的校花,沙无赦的女朋友简简。
她的眼泪噙着热泪,抓住男友已经冰冷的手,不停地大声呼喊,想要把已经阴阳永隔的恋人给唤醒。
这样的场景,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的医生也不禁为之动容。
“医生,你救救他!”
“医生,求求你救救他啊!”
简简不断地苦苦哀求。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无奈而又知趣地离开了急救室。
给这对恋人最后一段相处的时间。
“无赦,我们还有太多的梦没有实现的,你说过,毕业了就要娶我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简简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沙无赦的尸体完全冰冷,曾经青春的面孔上,看不到任何一点表情,只有尸体手腕的佛珠,在白色的灯光之下,闪着奇幻的光芒。
“你还说过,将来要陪我一辈子的,可怎么就先走了呢?”
日期:2010-1-28 1:32:00
沙无赦的灵体附在那佛珠之上,对于外界发生的事物能够清晰感应。
他对简简的呼唤倍觉心疼,灵体游离出了佛珠,以一个透明的人形立在简简的手边,伸手想要轻抚她的头发,透明的手却根本抓不住一缕青丝。他又喊了简简的名字,而无论他怎么叫,简简都不能听见。
沙无赦终于明白一点,自己已经死了,再也不能和简简像从前一样亲密交流了。
如果,要再和心爱的简简在一起,除非回到自己的那副躯体。
一念及此,沙无赦的灵体往自己的躯壳头颅上一钻,却如同撞上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怎么也钻不回去了。
“简简,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是回去吧。”
正在沙无赦为了回不到自己的躯壳而倍觉懊恼之时,一个女生进来劝说简简。
沙无赦的灵体受惊,依然附回到他的身体的那串佛珠之上。
带着万分不舍,简简被同学驾走了。
沙无赦的尸体孤零零地摆放在急救室,很快,急救室的医生来对他的尸体进行处置,沙无赦是见义勇为的英雄,按说本该等到其家眷到来再处置遗体。但沙无赦是个孤儿,是靠慈善救济和勤工俭学上的大学。所以连收尸的亲人都没有,所以就被草草地安置到了太平间。
“我绝对不能就这么死!我要报仇!”
沙无赦的灵体在自己尸体手腕的佛珠上嘶吼。
如果没有经历过生死,绝对不会有这种碾碎心灵般的仇恨。
但现在他已经死过一次,所有生前的爱恨情仇,不但没有衰减,反似又翻番了无数倍。
咣当!正在沙无赦的灵体在佛珠内沉思的时候,太平间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
一个全身穿着又脏又破大褂的猥琐男进了太平间。
这位是经常在港城医院附近活动的著名疯子,人称马疯子,此疯子最大爱好就是爱假装大夫。夜晚骚扰太平间,给尸体“训话”。马疯子上上下下一顿忙叨,将太平间内陈列的几具尸体都竖立起来,叫他们靠墙站着,其中一具因患癌症死亡的老太太不太“配合”,在马疯子竖他的时候,还往马疯子身上载,干瘪如核桃皮的抽搐的嘴唇,险些亲到马疯子黑紫的嘴唇。
“啊!干啥呀!这是?啊!?死鬼!?相中我了!?我可是处男知道不!给我站好!”
马疯子对着老太太的尸体一顿骂,将她的尸身扶正,又欠欠地踹上一脚。
太平间外,今夜的月亮出奇的圆,出奇的大,圆的诡异,大的罕见。在月亮表面,环形山和陨石坑清晰可见,这是一个特别的夜晚,预兆着必有非常之事发生,而事实上,马疯子也正在太平间内玩的正欢。
太平间内本来没有光,但因为马疯子并没有关严太平间的门,所以,从太平间大门的缝隙当中,透进了些许清冷如刀的月光。
马疯子通过这些月光也正好可以看见这一具具尸体的面庞。
“呀!我就一天没来点人数,怎么又有一个新来的死鬼呢!?”
马疯子看到了沙无赦的面庞。
日期:2010-1-28 1:34:00
月光下沙无赦的面庞依然很青春,甚至栩栩如生,如果不是他身上还有那几个穿透胸背的刀口,他好似睡着了一样。
“哈哈,好啊!我马司令手下又多了一名阴兵!哈哈哈!好啊!好啊!”马疯子一边狂笑,一边使劲忙活,将沙无赦的尸体拖拖拽拽,从这具尸体该在的“铺位”上拽了下来,又费了好大力气将他的尸体贴着太平间的土墙,立了起来。
门外一缕惨白中夹杂着血色的月光照了进来,沙无赦尸体手腕上的佛珠好似被镀了一层奇幻的光芒。
那月光令寄驻在佛珠上的沙无赦的灵体微微一凛,一股源源不断的能量从月光当中,放射到沙无赦的灵体之上,那能量越来越大,令沙无赦的灵体有一种几欲爆裂的膨胀感。
马疯子对于这些变化全然不知,他只知道继续发疯。
七八具尸体被他全部折腾得靠墙站着,沙无赦的尸体就在右一最靠门的位置。
“立正!”
“稍息!”
马疯子歪带着医生帽子,在太平间里喊着口号,那些尸体无知无觉,自然一动不动,但是这疯子实在是闹的太欢了,将港城医院的两个值夜的门卫都给惊动了。
这两人本来正在值班室内喝啤酒吹牛皮,岁数大的老杨醉意朦胧地说道:“小袁,听到有什么动静没有?”
“本来没什么?但听你一说吧,还真有点怪怪的。”
小袁的脸色黑黑的。
“是啊,听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老杨抽了抽鼻子。
“恩,好像是从医院后面的太平间那传来的。走,小袁,咱们去看看去!”老杨顺手抄起来一个啤酒瓶子。
“杨大爷,我还没结婚呢?”
小袁一听到去太平间,脸色有点发紫。
“傻小子,这和结没结婚有啥关系,咱们爷俩一起去,哪怕遇到什么厉鬼,也能够搞定了。”
老杨给小袁打气。
“叫你们稍息,你们谁也不稍息!这不是不听领导话吗!?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玉皇大帝老丈人的二小舅子,你们不听我的命令,我叫你们永世都不得托生,一辈子都当孤魂野鬼!”
马疯子继续对着列队的尸体大放厥词。
他浑浊的眼珠在每一具尸体的面庞上扫过,他是一个在生者世界找不到倾听者的人,所以,才会对着尸体说话,但是没想到这些尸体也不买他账,这令他十分气愤。
“喂!小子!尤其是你!说你呢!新来的,我怎么看你怎么不顺眼。”马疯子将他蒙着至少一锅底厚的黑灰的脸凑近沙无赦尸体的脸怪叫。
在充满魔力的血月光芒的感召之下,沙无赦的灵体能量从佛珠当中不断激荡,终于在佛珠当中发生了突变,一股光芒从佛珠上流出,直灌入了沙无赦尸体的眉心印堂穴。
“杨叔,我想尿尿。”
快接近太平间的时候,小袁下意识地握紧了手电筒。
“憋着。你说你这点出息。”老杨扬了扬手中的酒瓶子,对于这个不成器的小辈非常地鄙视。
在老杨的壮胆之下,两个保卫人员围在了太平间的门外。听见里面传来嘀嘀咕咕地说话声。
“怎么地!?说你你还不服气吗?快给我稍息!”
马疯子有些气急败坏,对着沙无赦的腿就是一脚,这一脚如同踹在铁板上一样,将他的脚板震得生疼。
“叔,叔,里面有人说话。”
小袁的声音因为极度恐惧有些颤抖。
“别怕,我也听见了,听见了。”
老杨的双腿开始发软,好像被抽了骨头一样。
“怎,怎么办?我还没结婚呢!?”小袁结结巴巴道。
“瞧你那点出息,我还没抱孙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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