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慢慢地合上了眼，嘴角还挂着欣慰的笑。方锐把四弟抱起来，抱了许久。直到没有了体温，才抛进海里。他哭了。我作孽呀！

日期：2008-10-10　17:44:57

　　9
　　守到天亮还不见“千手观音”回来，朱人凤便把守候的人撤了。几小时后，警方公共网站收到一封电子邮件。
　　“丨警丨察大叔，为一个不值几个钱的破包，狠得上翻脸吗？就不能饶上侄儿一回？只好再见了。小的虽有‘千手’的名声，也不敢拿鸡蛋碰石头。”
　　刑侦、治安、缉毒、网络监察的人都在，司政后的人也在。大家悄然看着朱人凤，谁也不说话。朱人凤内心里说不出的恼火，但不便让部下看出，只是自嘲地笑了一笑说，“看我干什么？熬了一夜不饿吗？赶快去吃饭睡觉。”
　　柳青：“局长，也许还不是绝望的时候。你该见一个人。”

　　朱人凤：“什么人？”
　　柳青：“戈阳。”
　　戈阳？朱人凤知道，“教授”就是他发现的，他在“粮叔”身边潜伏了2年。
　　朱人凤：“我要先睡一觉。”
　　朱人凤的确也是累极了。但他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翻来覆去总是一个念头，我是不是错了？海宁真的没有一个统一号令的毒枭吗？如果没有，他将这个小偷看作是毒枭蓄谋的刺探情报，那便是贻笑大家了！
　　朱人凤想找个人说说话。找谁呢？在公丨安丨机关内部，每个领导周围都有追随者，说好听点儿叫志同道合。其实就是亲信或嫡系，朱人凤过去没领导缉毒工作，手下的人谈缉毒多是外行。而耿占奎手下的行家们多数不支持他的统派主张。

　　柳青说，他应该见见戈阳。
　　不到5分钟，戈阳就到了。朱人凤与戈阳不熟，但他也不想说那些应景的话，开口就直奔主题。
　　朱人凤：“海宁丨毒丨品是不是一人天下？”
　　戈阳：“是。”
　　朱人凤：“你的根据是什么？”
　　戈阳想了想说：“海宁在册的吸丨毒丨人数是6300人，每个吸丨毒丨者背后有5名隐形吸丨毒丨者，海宁吸丨毒丨人数应该是36000人。每个吸丨毒丨者每天至少消耗0.3克**因，每天需要丨毒丨品10公斤，一年就是3600公斤。”

　　朱人凤看了看戈阳，意思是说，这就是根据吗？
　　戈阳又说道：“海宁的贩毒组织大致是三级机构。一级贩毒组织是从外地大宗购进丨毒丨品又在海宁大宗卖出丨毒丨品，他们获利最多，但风险最小，因为他们从不和丨毒丨品小贩及吸丨毒丨者发生关系，警方无法发现他们。二级贩毒组织从一级组织批发丨毒丨品，又批发给零售毒贩，由零售毒贩提供给吸丨毒丨者。零售毒贩就是三级毒贩。”
　　“最近5年，海宁警方破获了34个贩毒团伙，其中23个可以忽略不计，他们存活时间短，丨毒丨品流量小。另外11个团伙就不同了。”
　　朱人凤心想，看起来，这年青人的确花了很大心思。
　　戈阳说话没一点儿演说的才能，听得朱人凤直冒汗。不过，他的逻辑是清晰的。第一，3个团伙成员一致供认，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在指挥他们。第二，指挥方式全部一样，把丨毒丨品放在约定地点。
　　朱人凤：“这能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是有组织的？迁强。”
　　戈阳：“这11个团伙存活时间都在3年以上，最长的存活时间5年半。我推算过，这些团伙每年的丨毒丨品流量都在180公斤上下，这决不是巧合！”
　　朱人凤嘿嘿笑了，“不是巧合是什么？”

　　戈阳：“这是一种有组织的设计。”
　　朱人凤：“这是结论吗？”
　　戈阳：“这只是结论的开始。我们刚开始的时候已经说过，海宁每年消耗3600公斤**因。如果以这样的二级机构销售，我们可以判断，海宁的贩毒集团下面有20个二级团伙。虽然这是推测，但我坚信，它是事实。”
　　当然是推测！如果是人人能看清的事实，就不需要丨警丨察这个行当了。朱人凤心里踏实起来，第一个疑问消灭了！谢谢谢谢！他突然又想，这个富有心机的年青人有没有出人意料的手段呢？与毒贩交手，谁都懂要出手，关键是如何出手。“如果这是事实，怎么办？”
　　戈阳：“局长自有主张。”

　　锐气而又懂内敛，朱人凤有些喜欢戈阳了，“没错，我是有主张，我问的是你有什么主张？”
　　戈阳说了8个字：“公开缉毒，秘密渗透。”
　　朱人凤：“让一个丨警丨察潜入敌人内部，或是收买一个贩毒分子做我们的耳目，那是需要机会的，而机会，总是要花很长时间的。”
　　戈阳：“局长，如果被千手偷的就是这样的计划，我们马上就可以开始。我已经在4个二级王团伙中发展了4名内线。”
　　朱人凤听得楞了，居然有这等好事！“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让耿局长报告呢？”
　　戈阳解释道：“耿局长不相信海宁丨毒丨品是一个有组织的集团，他的策略是露头就打，如果我报告了4个内线，他会毫不犹豫消灭这4个二级王团伙，4个内线很快就不存在了。过早暴露我们的触角，使我们无法靠近海宁贩毒集团核心，这是过去最大的失误。”

　　朱人凤大喜过望。他麾下的这支队伍，能征善战的部属很多，深谋远虑的人却并不多见。朱人凤立时主意已定，虽然这个计划被偷过，但他仍然这么去做。对手以为他会改变，他偏偏不变！对手不是想摸他的底细吗，就让他猜去吧！无毒城，他要把这个信念固执到底！
　　朱人凤做出了决定，“戈阳，内线这一块，我就交给你，公开打击，你认为谁合适？”
　　戈阳：“柳青。”
　　朱人凤：“柳青是老耿器重的人，他会不会真心为我卖命？”
　　戈阳：“柳青是个职业丨警丨察，谁当头他都会卖命。”
　　朱人凤：“他好象很会钻营。”
　　戈阳：“他恰恰不会钻营。过去他是为了生存。柳青是个极其顾家的人，过去做了些违心的事，为的是他的小妹。”
　　朱人凤目送着戈阳离去，脸色一下阴沉无比。未曾谋面的朋友，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金钱伪装成什么样的面目，我一定会见面的。不是因为我是公丨安丨局长，不是因为我要为民除恶，仅仅是因为你是害惨了我儿的不共戴天的仇敌！

　　每当想起悲惨的儿子，朱人凤的心就给无边的灰暗遮蔽，让他觉得人生荒唐而无趣。

日期：2008-10-14　10:44:31

　　第四章师姐弟
　　1
　　校园生活，无非是学艺和恋爱。学艺没什么好说的，忍着寂寞熬时光，对未来有些念想的学子大底如此。学生间的恋情，尤其是学艺术的学子们的恋情，那就有些意思了。真正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繁荣。
　　海宁音院有7个系，在校学生5000多一点。声乐系身价最高，就象全天候战机随时迎敌，时时刻刻都能把生活搞成艺术。走在路上唱《小路》,男女相对唱《红颜》，酒桌上又有祝酒歌，到了音乐厅，便是《今夜无人入眠》，故声乐系学生一入学，身影便都有些忙碌，为的便是那叫人窃喜的出场费。
　　顶受欢迎的却是舞蹈系。相对于音乐，它的门槛低多了，但外形却高得多，要有一副好身材，脸蛋差点儿都不好意思去，于是，女生们个个媚眼如丝樱唇含笑，男生们人人挺拨有力轮廓有形，一句话，男帅女媚。

　　钢琴系牛的是气质，个个卓尔不群。10年以上学琴的历史，弹的听的想的是成百上千的经典，想不经典也由不得你了。气质算是修出的第一枚正果。
　　让人心痛的是，这些高雅艺术的佼佼者，相貌大都难以恭维。舞蹈系一年一年传下句评说钢琴系的老话：听听而已！意思是好听不好看。钢琴系不屑一顾，我们是被听的又不是看的！
　　今年的新生很大程度上弥补了钢琴系的缺陷，楚戈就不用说了，好看，乖巧，干干净净，到哪里都是一目了然。难得的是柳艺飞同舍四姐妹，一入校便成了校园里的四朵花，柳艺飞明艳，罗凡沉静可人，徐方蕾顾盼生姿，刘畅则是漫不经心的动人。
　　老天的这种布局好象故意的，把几个多情的俊男美女聚在了一起。
　　可是，楚戈却似乎并不知情，完全没有意识到师姐妹对他的情感围剿。有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是徐方蕾的话。
　　这有什么关系呀？我们会让他意识到的。

　　形势复杂起来，我们还是拣最要紧的事情说。
　　徐方蕾是水做的，不光是妩媚，性情也极有耐力，谁说什么全然不在话下，我行我素。这天上午下了摸底课，同学都走了，只剩下柳艺飞四朵花儿，徐方蕾说：“咱班上只有楚师弟一个活宝，得自己消化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