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我真想把这些领导打死了算!”老唐义愤填膺:“妈的亏损亏损,还不报实账,我们的薪水每月都不给足,他们捞够了,把报社弄垮了!”
我理解的拍拍老唐的肩膀:“算了,这么着吧,我帮你问问,我准备去的那家还要不要人,行的话,你也过去。”
“真的?”老唐抬头看我,双眼放光:“宝!我简直太爱你了!我要是个女的,我就一辈子不求名分的陪你,随便你玩弄我!”
“你滚远点!”我挣扎着,把老唐搂我脖子的双手扯开:“你是唐唐,我可不是张国荣!”
这功夫,办公室外有人喊:“开会了!总结会了!大会议室!”
日期:2007-4-12 19:33:00
打车到了报社,一进大门就遇到很多熟脸。
“赖宝也来了啊。”
“赖宝你辞职的太明智了!”
“赖宝……”
很多人打招呼,但每个人脸上都是阴沉的。工作没了,饭碗砸了,这对我们这样的老百姓来说,是裤裆下面抡大锤——相当沉重的打击……
老唐从走廊拐角一露头,看到我之后快步走过来,拉住我往办公室走,走到我们以前相邻而坐的地方,老唐一脸郁闷:“哎,你现在是不是特得意啊?”
“什么意思?”
“先见之明啊!”老唐一撇嘴:“先走了一步,把我丢这儿了,看看现在,贾府败了,富贵荣华的这么一家,就这样树倒猢狲散了。”
“你还跟我跩文呢啊!”我笑了笑:“有什么打算?”
老唐真名叫唐墩,是那种他从山中来,还带着兰花草的朴实民众,高中就考到城里,然后大学、工作……混迹这么多年,身上早已经没了乡土气息,是这家报社的体育记者,很时尚,很运动的做派。现在身上穿的那件体恤就是耐克的,而且我也知道,反过来穿就是阿迪达斯的。
“打算?我真想把这些领导打死了算!”老唐义愤填膺:“妈的亏损亏损,还不报实账,我们的薪水每月都不给足,他们捞够了,把报社弄垮了!”
我理解的拍拍老唐的肩膀:“算了,这么着吧,我帮你问问,我准备去的那家还要不要人,行的话,你也过去。”
“真的?”老唐抬头看我,双眼放光:“宝!我简直太爱你了!我要是个女的,我就一辈子不求名分的陪你,随便你玩弄我!”
“你滚远点!”我挣扎着,把老唐搂我脖子的双手扯开:“你是唐唐,我可不是张国荣!”
这功夫,办公室外有人喊:“开会了!总结会了!大会议室!”
日期:2007-4-12 21:13:00
单位也好,公司也罢,就是个身体,一些部门是眼睛,一些部门是鼻子……员工是手脚,负责做事和前进,领导呢?领导是屁股,负责身体的稳定,偶尔放几个屁!
——赖宝日记摘录5月2日
大会议室里,从总编、总编助理、副总编、副总编助理、版面总编、到各部门主任、副主任、主任助理、编辑主任、编辑、校对主任、校对、首席记者、主席记者、记者、甚至实习记者,全都沉默正坐,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很压抑。
我属于那种无事一身轻的状态,也坐在一边的角落里,没几秒钟,也被气氛感染了,毕竟在这里工作了几年,以后这里就不存在了,这么多的领导岗位也都不存在了,仔细想想也挺理解他们,自己也挺难受。
总编开始讲话,从报纸创办开始,一路讲到今天,讲了自己的含辛茹苦,日夜操劳,也表扬了副总编的任劳任怨,爱民如子,接着一级一级的表扬下去,讲到最后已经老泪纵横。
接着副总编讲话,首先高度赞扬了总编这么多年的工作业绩,然后捎带赞扬一下自己,最后一级一级赞扬下去,讲到最后已经泪流满面。
然后是各级领导、各部门主任纷纷讲话,每一个讲到最后,都是雨泪纷飞,生离死别的悲痛。
直到最后一名实习记者也感叹了几句之后,会议第二项开始,就是发钱。
按照来报社的年头长短算,补发一些遣散费。
财务主任坐在会议室的桌子上,身边一大落信封,拿着单子念名字,念到谁,多少钱,谁起身去拿。
这会,没人再哭了,全都盯着那些信封。
发遣散费开始,哀伤气氛顿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怨气。
遣散费的分发方式是,按照员工年头计算,从每年一月份算起,如果你是二月一号来报社的,对不起,这一年就不算在内了,就少了一年的遣散费。而且还有一项很怪异的标准,就是领导评定,按照领导评定增加或扣除一部分遣散费。
当然,领导评定是不会读出来的,每个人该多少就是多少,不许上诉。
于是,那些平日里对领导关爱有加,溜须拍马的人才,遣散费稍高,那些平日里和领导关系暧昧,不清不楚的残花败柳则更高一些。
于是,领钱的人,有的满脸窃喜,有的一脸阴沉,有脾气小的闷不作声,眼神说明一切,有脾气大的领了钱签了字,“啪”的一摔笔,有脾气更大的,领了钱直接骂骂咧咧走出会议室。
几位最高领导已经悄然离席,估计怕被群殴。
轮到我了,我的钱是这么算的:
来报社的第一年未满一年,扣除,离开报社的这一年未满一年,扣除,主动辞职因素,相对扣除一部分,领导评定因素,扣除一部分,里外里扣除我几千大洋。
我很气,但一想算了,没必要争这个了,争也没戏,以前和总编关系就一般,辞职的时候总编脸色更是难看,当员工和老板对着干,能有好果子吃?
于是我领钱,签字。很冷静,很宽容,很大度,很淡漠,很付之一笑,很根本完全无所谓的面对这个残酷世界了。
周围的人都在看我,虽然没人说话,但我可以听见他们的心声——
“看人家赖宝多么高姿态!”
“是啊是啊,看赖宝遇事这么冷静,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
“就是,人家这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不对不对,赖宝这是不和小人一般见识,在他眼里报社领导和主编们都是凡夫俗子啊”
“有道理!没准赖宝是西藏达赖喇嘛转世?”
“肯定是啊!扣一千块都不生气,一定是修行到一定境界了。”
“没错没错!这样的,给他瓶汽油自己就找地方自焚升天了。”
……
我便在众人的赞扬中,领走遣散费,表情安详,举止稳当,神态自然,大步踏出报社回家。进门脱衣服洗澡净身,换上法袍,坐与案前,拿了一柄木剑几道符纸,先吸一口气,口中念道:“天罡大神,日月常轮,上朝金阙,下覆昆仑,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真武曲,破军辅弼,大周天界,细入微尘,玄黄正气,速赴我身,所有凶神恶煞,速赴我魁之下,母动母作,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然后玩命跺脚,再从案子上拿下几个小布人,先拿起那个后背纸条上写着“总编”的小布人,举起大头钉,往死了扎!扎!扎!
日期:2007-4-13 12:26:00
言归正传。
领了遣散费,和报社众位多年患难与共的战友握手告别,互相叮嘱以后常联系,多聚会,然后出了报社大门。
老唐在后面快步追了上来。
“哎,宝,我有点郁闷,晚上出来行么?咱俩喝点儿。”
我点点头,一愣,又急忙摇头。
老唐瞪眼睛了:“哎?宝!你不是吧?跳槽走了就不认兄弟了?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念完经打和尚?吃饱了骂厨子?”
“你哪那么些废话啊!”我给了老唐一拳:“晚上我有事!”
老唐点点头,很难受的笑了一下,拍拍我肩膀:“那行,那咱们改天,电话联系。”
说完,老唐转身往报社大门里面走,特落寞,特伤感的背影,搞得我心里也酸酸的。
“哎!老唐!”我喊。
老唐转过脸,表情有期待。
“算了!你下午没事就给我打电话!”我冲他喊:“要不你把肉狗也叫上!”
“那一定!”老唐笑了,冲我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我看着了老唐沧桑的背影,不由得心声感慨:
有的人对于社会,重于泰山;
有的人对于社会,轻于鸿毛,轻于鸿毛……
日期:2007-4-13 12:32:00
言归正传。
领了遣散费,和报社众位多年患难与共的战友握手告别,互相叮嘱以后常联系,多聚会,然后出了报社大门。
老唐在后面快步追了上来。
“哎,宝,我有点郁闷,晚上出来行么?咱俩喝点儿。”
我点点头,一愣,又急忙摇头。
老唐瞪眼睛了:“哎?宝!你不是吧?跳槽走了就不认兄弟了?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念完经打和尚?吃饱了骂厨子?”
“你哪那么些废话啊!”我给了老唐一拳:“晚上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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