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城主府内传来了一阵阵的啼哭声,府内的女眷被一群带刀的贺兰士兵赶了出来。
有的受了惊吓,见出了大门,便外逃去。
后面有骑兵赶上,手中圆月似的弯刀一挥,一张俏丽的脸蛋冲天而起,鲜血溅了那骑兵半身,他却不以为意,反而挥刀哈哈大笑,身后的一群骑兵也纷纷起哄喝彩。
见此情景,不仅仅是城主府门前的这些人吓得不敢妄动,就连躲在一旁的掌柜的几人也是吓得面无血色。
掌柜妇人更是“啊!”的一声轻轻叫了出来。
虽然立即便被掌柜捂住了嘴,但还是被后面的贺兰骑兵听到了动静。
回头见这里居然还藏着几人,那骑兵狞笑一声,张弓搭箭,不待几人反应过来,箭矢便如流星一般“噗”的一声穿透了掌柜的后心,直在胸前透出一截闪着寒光的箭尖,上面兀自有鲜血滴滴落下。
“噗”掌柜看着透胸而出的箭矢,想要说些什么,张嘴却喷出一口鲜血,然后仰天向后倒去。
掌柜妇人被喷了满脸的鲜血,早已经傻在了原地。
直到掌柜摔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好像是被惊醒,“啊!”的尖叫一声,转身向巷子里跑去。
身旁的老石头伸手想要拉住她,但却晚了一步,只听得耳边“嗖”的一声厉啸,一支箭矢已经穿过了掌柜妇人的胸膛,箭尾上的翎毛仍在几人眼中颤动。
掌柜夫妇转眼间身死,老石头常年在厨房里杀猪杀牛,见惯了血腥,此时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害怕,见几名骑兵越来越近,当下顾不上其他,两人带着三个孩子,转身向着身旁的小巷里跑去。
后面贺兰的一小队骑兵纵马来追,但小巷狭窄又比较弯曲,不利于骑兵展开速度,几名骑兵追了半天,在小巷子里七绕八绕,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后面的贺兰骑兵追不上老石头几人,早已经怒火中烧。
前面的老石头此时却也是在暗暗叫苦。
他在这平城里住了一辈子,对这里的大小道路早已经熟悉无比,小巷子已经快要到尽头,如果不能马上甩掉后面的骑兵,等到了大街上,自己一家几口再加上这个小姑娘恐怕马上就会被贺兰骑兵给射死。
屋漏偏逢连夜雨,老石头在前面带着路,忽听得身后“哎呦:一声,回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老婆已经跌倒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脚腕,看来是崴了脚。
老石头见状大惊,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可耽搁不得。
刚要前去将自己老婆扶起,忽然眼前一花,听得”噗“的一声,一支箭簇已经插在了倒地妇人的背上。
老石头尚未反应过来,“嗖嗖嗖”,又是几支箭矢疾速而来,“噗噗噗”的俱钉在了倒地妇人的身上。
老石头回眼再看,只见自己的老婆已经倒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娘!”
“娘!”
老石头的一双儿女见娘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俱都向倒在地上的妇人扑了过去。
“回来”老石头大喝一声,伸出双手一左一右地将他们拉了回来,带着三个小孩子转身跑出了巷子。
“娘。”
两个孩子在老石头怀里哭着喊着,老石头眼中含泪,但脚下却是不敢稍停半步。
抱着两个孩子跑了小半条街,回头一看,见掌柜的女儿仍然跟在后面,伸手抓着自己的衣角,跑的满头大汗。
老石头见他这副模样,想到她刚死去的爹娘,心中不忍,将抱着的儿子放了下来,伸手揽过小女孩,迈步向着一旁的巷子跑去。
这么一会儿的耽搁,后面的追兵已经非常近了,呼喝声夹杂着马蹄声,就仿佛是在背后响起。
“嗖嗖”几声厉啸传来,老石头感觉左腿忽然一阵剧痛,前冲的身子一个不稳,栽倒在了巷口,想要在爬起来,身后的追兵已经呼啸而至。
“爹!”老石头的儿子见老爹受伤,他此时已经跑到了巷子口,大叫着就要冲回来。
“快走。”老石头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向着身后的追兵狠狠地扔了过去,向后喊道,“以后给我们报仇。”
声音尚未落地,后面一道雪亮刀光闪过,老石头的头颅已经冲天而起。
“爹。”老石头的儿子大叫一声,向着几名贺兰骑兵冲了过来。
一名骑兵见状,催动胯下健马直冲而来。
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小孩子的身影便犹如一个破麻袋般飞向了巷子里。
帝国历2453年,贺兰骑兵三千犯我大秦,杀我平民两万余,劫掠财货无数,秦帝怒,平北将军亲出依兰山,逐五百里,三败贺兰单于,杀敌无算,还。
不知过了多久,石头感觉自己全身火烧一般的痛,想要动一下手指,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丝,引起的却是钻心般的剧痛。
“醒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沙哑的让人不由得想起沙漠里枯死的老树皮。
石头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勉强让自己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只能模糊的看到一条人影在自己眼前晃悠。
继而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人给掰开了,再之后,就是突然地剧痛,自己又晕了过去。
这是一个白色的大帐篷,准确的说,是军帐,专门给受伤的士兵治伤的军帐。
这时已经是贺兰骑兵杀入平城的一个月后了,平北将军刚带着北出的兵马返回,这里聚满了受伤的将士,虽然身上伤痛,但打了胜仗,大家心里都很痛快,有的人正在那里眉飞色舞的向身边的同伴讲述着自己如何英勇的将几个贺兰的小瘪三给杀落马下的英勇事迹,不时引来身边人的一阵嘲讽。
“将军。”
一阵甲胄的摩擦声传来,帐篷四周受伤的士兵们纷纷起身抱拳行礼。
迎着众人的目光,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挥手示意手下免礼,目光一一从眼前这些人身上扫过,眼中不由得显出了一抹黯然。
一将功成万骨枯,与贺兰一战,帝国虽然胜了,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将军”,一名身穿青袍的老头走上来行礼道,“那孩子醒了。”
“哦!”中年人眼中闪过了一抹惊讶,抬脚向帐内走去。
中年长官走进营帐,不顾里面刺鼻的药味,直向营帐里面的一块床板上走来。
见床板上被缠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形,见胸脯起伏确是比之前有力了许多,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孩子是他在平城内的一条小巷子里发现的,应该是被贺兰人的战马给撞了。
当时他躺在巷子里,身上地下血流得到处都是,若不是见他胸脯还在微微起伏,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将他带回军营后,饶是在军营里呆了三十几年、见惯了各种大小伤势的老军医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一个小孩子伤的这么重还能活下来,当真是闻所未闻。
将这孩子带回后,老军医一点点的剥开他的衣服,将他的断骨一点点的接上,淤血一点点的清理了出来,足足用了三天三夜才清理好。
包扎完后,每日里不间断的汤药一点点灌进去,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能不能保住一命就要看这小孩子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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