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湮没的历史-浦东抗日游击队》
第16节作者:
九大喜 这几套班子,其实就是几个皮包伪政府,平时就明争暗斗的厉害,老百姓是敬而远之,给他们送俘虏过去?
这几个坏料到时候嘴一翻,说六场勾结新四军,然后引来鬼子扫荡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群坏料是真做的出这种伤天害理事情的。
如此一来……
思来想去还真只能放了。
祝为民的算盘不错,这群人没了武器,也就是没了牙的野狗,对周围人构不成太大威胁,但他们到处流窜反而可以把“保卫三中队”的名气扩散出去。
这年头消息不灵通,新闻都靠口口相传,自己的牌子要打出去,必须得有人帮助宣传,这些死狗倒是可以物尽其用。
之前也有那财迷心窍的,比如刘阿弟就建议把这些家伙留下,当奴隶派用处,让他们替大伙盯着大太阳插秧采棉花去,反正粮食有的是,田里还有西瓜解渴。
被周得同两眼一瞪:“侬阿是棺材里伸手-死要铜钿?十几个棒小伙子放在一起,你不怕他们串联起来造反?光听到养兵千日,从来没听说养贼千日!再说让他们插秧采棉花,得让多少人看着?人少了怕被夺枪,人多了……还不如自己弄呢!”
刘阿弟嗫嚅道:“要么挑了他们的脚筋?这样可以走路但不能跑,也不影响作活”
“好啊”周得同立刻赞同“好办法,这是刀,你去挑脚筋,挑完后都算你的人!”,顺手一把按住跃跃欲试的冯有福。
可怜的刘阿弟,一辈子连鸡都不敢杀,闻言差点没昏过去。
大家回头一琢磨,还是佩服祝先生的先见之明,这群俘虏真是个烫手的山芋,除了马上扔掉还真就没有别的解决方法。
于是每人给了点路费,分日子分批在镇各个方向将他们释放,冯有福凶神恶煞的威胁,若是在被抓到,全部挑断脚筋后活埋,怕的是万一他们再次抱团起来形成新的危害。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祝为民每天不得闲。
周围村镇都来了头面人物,指名道姓要见“祝队长”。
来人的很多,但要求倒也简单,无非是三条:
第一,本乡本镇素来为土匪所苦,但手里没枪也奈何不得,既然保卫三中队战果辉煌,那么还请扩大一下防区,帮着协防一下本镇。
至于报酬,那就是第二条要商量的,受保护的村镇也愿意支付,至于具体多少怎么支付,祝为民也懒得管,全部扔给周得同去交涉。
这两条倒还好办,收钱自然不是麻烦事,协防也简单,做几面大旗,上书“保卫三中队驻防地”往被保护村的村口一插,隔三差五派保卫三中队去巡逻一趟,以现在祝为民当下的“赫赫凶名“,一般队伍还真不敢来骚扰。
他正为周围乡村第三条要求而头痛呢,对方都要求保卫三中队扩编,并且送上自己村镇的青年人作为后备兵员。
让他管十个人已经头痛了,这还是有冯有福和朱志英帮衬着,他算了下,要是来者不拒收人的话,自己的队伍瞬间能扩张到一百多号人,这就是一个连!
这个规模绝对不是一个乡村教书先生外加两个残兵所能控制的,早晚要出事。
好说歹说,劝走了大部分人,但保卫三中队的成员还是一下子猛增到36人。
这个人数也是镇上头面人物们定的,为的是扣天罡三十六,祝为民原本要大骂荒唐。
还是冯有福劝他,“正好三个班,以后巡逻也方便,也能扩大巡防范围”
他这才悻悻作罢,同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要知道他向来对宋江这厮没有任何好感。
但眼下……哎……
对一个读书人而言,这是真的头痛!
但怎么办呢?这个世道只能赶鸭子上架,走一步算一步了。
有人总比没人好啊!
六场是个老镇,南汇这块地方虽然地广人稀,到底是江南水乡的底子,土地肥沃,河流密布,加上人民向来勤劳持家,几百年下来,镇上的繁荣比不上三十里外的周浦,但也成为周围的中心区域,镇上有几家茶馆,从鸡叫做到鬼叫,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正月里打烊休息外,其他时候皆是如此。
清晨四五点,茶馆已经开张,镇上老人聚集在此,泡上一壶茶,谈天说地,肚子饿了,直接从门外阿二处叫副大饼油条,边吃边说两不耽误。
茶馆下午和晚上,摇身一变成了书场,老板堂倌乃至客人都是原班人马,桌子的茶水和早晨也一摸一样,但付账方式却不一样。
六分钱买根成人食指长短的竹筹,行内称为签子,进了店堂后将之拍在桌子上,自有堂倌前来上茶。
少顷,说书先生登台,一边整理仪容一边和相熟听客聊几句,醒木一声,唱支开篇,随后入书,大约三刻钟后,进入“小落回”的休息时间,先生趁机抽支烟喘口气,茶客们中的老年人也机会去去茅厕“滴滴答答”,堂倌们一边给大伙添水,一边把桌子上的竹筹(签子)收走。
此后,不管是谁都可以进场听书,不需要任何花费,一方面是满足了穷人的听书瘾头,另一边也算是做善事兼打打广告,算是双赢。
孔先生和这间春风茶馆算是老关系,一个书艺精湛,一个做事上路,时间一久和茶馆老板倒成了朋友,有时下了夜场书,两人也喝喝小老酒,谈谈山海经,日子逍遥快活。
只是眼下两人之间似乎有点不对劲。
说书先生跑江湖挺潇洒,背着三弦拎着只装替换衣服的皮箱拔脚就走,吃睡都由书场负责。
林正方四十多岁,正是精明强干的年纪,此刻不停的对着孔先生作揖,后者满脸无奈,“林老板,林老板,天雷不打吃饭人,你这样实在不上路啊!”
“孔先生,孔先生,倷行行好,行行好,就答应吧!这对你大有好处,生意上去了,你签子钱的分成也多了对伐!?”
“铜钿银子挂心肺,钞票都喜欢的,但是也要有本事赚啊,黄浦滩对面遍地黄金,我没本事去捡,只好跑江湖混饭吃,你我老朋友了,能做的我当然做,但是,但是这个事情你提都别提,三皇老爷要怪罪的!”
三皇老爷,原名太伯也作泰伯,太伯与其弟仲雍,均为周太王之子,王季历之兄。季历十分贤能,又有一个具有圣德的儿子昌,太王想立季历以便传位给昌,因此太伯、仲雍二人就逃往荆蛮,象当地蛮人一样身上刺满花纹、剪断头发,以示不再继位,把继承权让给季历。季历果然继位,就是王季,昌后来也成为文王。太伯逃至荆蛮后,自称“句(gōu,勾)吴”。荆蛮人认为他很有节义,追随附顺他的有一千余户,尊立他为吴太伯。
评弹用吴音演绎,盛行于吴地,供三皇老爷当祖师爷理所当然。
“你说三皇老爷,我告诉倷,他老人家肯定不会怪罪,你想啊,不管是唱弹词的还是说大书的都是归他管,都是他门下的,对伐?你今天不拿三弦就说场大书又怎么样?”
“不来三(不行),不来三(不行)”孔先生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般“我学的就是弹词,去说大书,要被同行骂偷吃稀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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