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啥，感觉像个认识的人，不过呢，像人家那种身份，怎么会来吃麦当劳呢，对吧？”
　　郑凡星笑笑，试探着问：“大老板？”
　　谢青靓此时已经拿起了一个鸡块，迫不及待的塞进了嘴里，边嚼边说：
　　“算是吧。不过我注意的是他那顶帽子，还挺别致的，有点复古，有品位。”

　　戴个鸭舌帽就有品位？这大眼美人是什么审美呀！
　　郑凡星已经吃差不多了，挤出了一小包番茄酱，拿根薯条蘸蘸，慢条斯理的吃着。
　　既然谢青靓关注的是那顶鸭舌帽，看来自己和麦总的关系她并没有发现。
　　可是对这个女人也不得不防了，因为她是总裁的秘书，而且和杜海山有一腿，对一些信息还相当敏感，比如上次他提到土地庙的事情时，她立即意识到不对劲。
　　吃了一会儿，谢青靓举着油花花的手，说道：
　　“帅哥，最近苗总想提拔一个助理，你有没有兴趣啊？”

　　苗总提拔助理？郑凡星寻思起来，谢青靓这是闲聊，还是代表苗总来探他口风？
　　和老大的秘书打交道最麻烦了，因为你不知道她哪句话代表自己，哪句话代表老大。
　　“那个么，我可没想过，我还只是个开车的嘛，哪有能力当助理。”
　　谢青靓笑道：“我看你能力不小哩！连核桃村都能搞定！不当助理真是屈才了。土地庙那事，你还真算有本事！”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却带着揶揄，难道她知道土地庙的内情？
　　说李未来是内鬼，是不是就是她在帮杜海山收集的材料？
　　吮了吮手指，秘书又道：“下周不是要全公司考核嘛，估计考核后就要调整岗位了，加油啊，郑助理！”
　　郑凡星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也没想着这么快就提到助理，有说有笑的吃完了饭，他本要打车送谢秘书回去，可她说还有事，于是便自己走了。

　　有事？不会今晚还和杜海山有约会吧？
　　管不了那么多，有一份证据就行了。
　　第二天，郑凡星按时将老板接到了公司。
　　现在他已经驾轻就熟了，比如车内什么温度，老板要听什么音乐，尽量不让苗文绣挑出毛病来。
　　苗文绣心情好的时候，往往闭目养神，纤手放在膝盖上，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打着节拍。
　　心情一般的时候，就一脸阴沉的看着窗外，双手抱臂，仿佛要将自己封闭起来。
　　孤独，才是她的底色。
　　除了轻音乐，她是很少开口说话的，而郑凡星更不敢贸然出声。
　　她事业有成，年纪不大就撑起这么一家大公司，长的又漂亮，要是八面玲珑，说不定能搅动一方风云呢，可她偏偏冷若冰霜，卓尔不群，让人琢磨不透。
　　办公室里，在帮谢青靓打印了几分文件之后，郑凡星又被指使去送份报告。
　　“溜溜腿吧，小兄dei，报告送给寇总一份，杜总一份，苗总的我去送。”
　　郑凡星愉快的接受了任务，“请好吧！”
　　他现在时不时就到谢秘书的房间里坐会儿，毕竟她这里信息多，和她搞好关系也很重要。
　　报告先送到杜海山那里，老男人笑眯眯的看着郑凡星，还是那一副惜才爱才的表情。
　　“小郑啊，你好好干，抽空多学点销售方面的知识，我这边啊，可能还缺个销售经理呢！”
　　“多谢杜总栽培！”
　　呵，空头支票谁不会开，不过杜海山的态度还是挺不错的。
　　可越是这样，郑凡星越要对他警惕了，这个老家伙，不知道在心里面打什么主意呢！他总觉得杜总这个人有些阴险，而且他的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
　　退出房间，郑凡星又来到寇鹏飞的办公室。
　　轻轻敲了一下门，没有动静，再一拧，门开了。
　　里面的寇鹏飞正在打电话，似乎很生气，对着话筒，声音很大：
　　“白痴，真是一帮白痴！废物！狗屁不通的废物！这点屁活都干不好！养你们有什么用！吃干饭的吗？都是一群王八犊子！”
　　和杜海山的文质彬彬不用，寇鹏飞身上带着一股匪气，倒是个开拓市场的好料。

　　气火火的撂下电话，看到门口的郑凡星，寇鹏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听说最近姓郑的这小子和杜海山走的挺近，哼，一个小小的司机也学会站队了！
　　姓杜的要搞一把李未来，当他寇鹏飞是吃素的吗？
　　“寇总，我来……”
　　郑凡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寇鹏飞连珠炮似的堵了回来。

　　“寇什么寇！总什么总！来什么来！啊！敲门，敲门懂不懂？有你这样的？公司怎么什么样的歪瓜裂枣都放进来了？一点规矩都不懂的吗？啊！”
　　“我敲了，可……”
　　寇鹏飞猛地拍了下桌子。
　　“可什么可！还强词夺理什么呀！你什么身份啊，就到我这里来！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哪来的阿猫阿狗！”

　　郑凡星心里那个窝火，这个姓寇的，真不是个东西啊！这是吃了什么火药了！
　　“谢秘书让我来送报告！”
　　他走上前几步，把报告放到桌子上，转身就要离开。
　　寇鹏飞的声音更高了：“什么态度啊！你这什么态度！想不想在公司干了？你这叫藐视上级，知道吗？滚蛋！快给我滚蛋！滚他妈的蛋！”
　　郑凡星还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握紧了拳头，可心里还在克制着。
　　小不忍，则乱大谋。

　　必须忍。
　　正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往哪滚？”
　　寇鹏飞一眼瞥见门口的苗文绣，立即换上另一个面容，“哟，苗总，你在啊。我这真是有点气糊涂了。”
　　郑凡星看了看苗文绣，脸上露出一丝委屈的表情。
　　苗文绣手指敲了一下门，说道：“你来一下！”
　　郑凡星乖乖的跟着苗文绣进到了总裁办公室。

　　老板这是为自己撑腰吗？毕竟那姓寇的确实有点过分了，哪能劈头盖脸就骂！
　　办公室内，苗文绣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示，自己坐下，好像根本没有把郑凡星带进来。
　　郑凡星站在那里，搞不清楚老板什么意思。
　　过了两三分钟，苗文绣才起身走到咖啡机旁边，弄了一杯咖啡，递给他，“喝吧。”
　　简直是恩赐了！
　　老板今天也吃错药了？
　　郑凡星接过咖啡，顾不得烫，吸溜吸溜的喝起来，一边喝一边不忘拍马屁：
　　“苗总做的咖啡，就是好喝呀！”

　　咖啡很快喝完了，郑凡星舔舔嘴唇，放下了杯子，等待老板的进一步指示。
　　苗总只说了两个字，又埋头工作了。
　　“滚吧。”
　　声音很轻，不像寇鹏飞那样气势汹汹，也不像是生气，倒像是开玩笑。
　　呵！还以为要安排什么重要工作呢！叫过来就为喝一杯咖啡？
　　郑凡星悻悻的离开了总裁办公室，在经过寇总房间的时候，寇鹏飞站了出来。
　　“嗨，郑兄弟，进来聊几句啊。”

　　有什么好聊的！
　　刚才还是歪瓜裂枣，是阿猫阿狗，现在成了郑兄弟！
　　不过郑凡星还是讪讪的进了房间，谁让人家是副总呢。
　　“郑兄弟啊，刚才是我不好，哥哥我给你道个歉啊！正在气头上，恰好你进来了，你说说这事儿弄的，不是针对你啊！兄弟千万不要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