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老板您别笑话我。我这就送您去医院啊！”
　　苗文绣手中握着手机，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拨出去。
　　这个电话打出去，警方肯定会去售楼处收拾局面，可，事情到了要搬这个救兵的地步吗？
　　苗文绣摇了摇头，把手机屏幕锁死了，对前面的小司机说：“不用去医院了，送我回家，然后你去售楼处！”

　　啊？
　　郑凡星一时没明白，不过很快弄清楚了老板的意思，可脚都扭成那样了，不用去医院看看吗？
　　苗文绣的口气不容反驳。
　　“好好好！去售楼处搞定那帮老-娘-们儿是吧？搞不定就滚蛋！”
　　听了这话，苗文绣愣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没有笑。
　　郑凡星只能按照她的意思来，可还是绕道去了一趟药店，买了专门治疗扭伤的云南白药喷剂，又扶着老板进到家里。
　　在家门口的时候，苗文绣似又想起来什么，吩咐道：“明天早点来，帮我遛狗！”
　　脚扭伤了，自然无法遛狗了。

　　可想起那条大藏獒，郑凡星不免有些胆怯，不过还是点头道：“好嘞！”
　　售楼处的面积不是很大，此刻却挤满了人，都是四五十岁的大妈，有的坐在凳子上，有的坐在桌子上，三三两两的聊着天，嗑着瓜子，随地吐口痰然后用脚一抹，整的售楼处就像个菜市场一样。
　　李未来见郑凡星来到，耸耸肩，一脸苦笑着把他拉到一边。
　　“瞧瞧都是什么人呀！看样子今天是不想走了，咱也不敢拉，咱也不敢劝，谁上前就是挨上一顿臭骂！你说说，能咋办？”
　　“杜总呢？”

　　“早就走了。”
　　郑凡星问道：“卧底的人怎么说？”
　　“也是奇怪，业主群里也没说要派老-娘-们儿来呀，今天下午她们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受人指使，派出所派了个人过来，但人家没有打砸抢，也没有动手，就是在这里耗着，丨警丨察也没办法，劝了几句就回去了。”
　　郑凡星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定是麦总搞的鬼，他说要来个火上浇油，这帮老-娘-们就是那油！
　　这些人八成是他花钱雇来的，和业主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李经理，咱们能不能找个人混到她们内部去？”
　　李未来眨了眨眼睛，“你是说安-插个卧底？嗯，行，我派人去找找，不过一时半会儿，上哪找老-娘-们儿去！”
　　“先试试看吧。”

　　郑凡星明白，这种老-娘-们儿是最难对付的了，她们不要脸不要皮，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如果你和她讲道理，她就撒泼，如果你撒泼，她就扒-裤子告你非-礼，如果你也耍无赖，她就躺地上口吐白沫装死！
　　反正是让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个长相极其让人厌恶的老-娘-们儿朝李未来走来，“喂，小帅哥！哪有开水？”

　　她不仅长得难看，身上还带着一股怪味，让李经理不得不掩鼻后退了两步，指了指开水间的方向。
　　那女人走到了楼梯拐角处的开水间，大声对同伴们说：“姊妹们，来啊，这里有开水，可以泡面啦！”
　　一帮老-娘-们儿立即来了精神，纷纷从包里拿出大碗面，呼号着往开水间方向挤，就跟去抢钱似的。
　　李未来更难堪了，“兄弟你瞧，这是打算住在售楼处不走啦！咱们这工作还怎么干？”

　　郑凡星看了看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李经理，我看不妨照常下班，她们想在这里耗，就耗着呗，但咱们把水电空调都关了，看她们晚上能熬到什么时候！”
　　李未来点头，“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临走之前，郑凡星请李未来向老-娘-们儿强调，售楼处到处都有摄像头，在这里赖着不走可以，但如果损坏了什么公物，那可是要被拘留的！
　　老-娘-们儿早就做好了准备，吃饱喝足，该扯闲天就扯闲天，该刷抖音就刷抖音，根本不把李经理的话当回事。
　　第二天，当郑凡星再次赶到售楼处的时候，现场一片狼藉，垃圾遍地，就像是一个难民场，可那些老娘们儿也已经没有了昨天的精气神，有两个已经开始打喷嚏了，看来晚上给冻的够呛！
　　卧底没有找到，一个销售员工不得不把自己的大姨请了来，他大姨也很给力，很快就和几个人混成了一片。

　　下午的时候，情况基本搞清楚了，这些人都是被一个叫玉海棠的女人找来的，就是负责把售楼处占领了，每人每天可以领到100块钱的补助，这对于农闲的妇女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这些泼妇，在郑凡星眼里倒不足为惧，不过她们带来的影响却很不好，本来正在谈判的业主像是有了砝码，摆出了一副开发商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就鱼死网破的态度。
　　根据业主群卧底的消息，业主们打算要游行示威，甚至还有人提出要到政府去请愿！那就更加被动了。
　　“兄弟，咱们要不要跟老板请示下，不就是一天100块钱嘛，公司拿出点钱来，把这些老娘们儿打发走？”
　　郑凡星否定了李经理的意见，“我看没必要。看她们能折腾到什么时候，继续停水电，关空调，放点劲爆的音乐，吵死她们！销售员都去外面跑客户，干脆来个空城计，她们受不了，自己就走了！”
　　李未来两眼放光，“行啊兄弟！听你的！馊主意一个比一个馊！”
　　可是郑凡星并没有他那么乐观，脸上一点喜色没有，而是问道：“李经理，卧底打听出来没有，要去游行的那些业主，有没有个领导者？”
　　李未来翻了翻手机，“还真有人在组织，应该是他们西刘村的村长。咱们瑞士雅居这个楼盘，很多业主都是西刘村的。”

　　郑凡星眼珠一转，“要是能搞定这个村长的话，那售楼处就好过了。”
　　李未来却摇头，“难啊，村长可不是好搞定的，试了几次都不行。”
　　“约过酒吗？”
　　“约不出来！”
　　郑凡星是清楚村长在一个村子里的发言权的，他说一句话，那些闹意见的业主们肯定要卖卖面子的。
　　而且他心里清楚，虽然老板是让他来搞定老娘们儿的，可仅仅搞定那群泼妇就行了吗？肯定不够！必须把售楼处的事情料理清楚了，才有可能在老板那里过关。
　　他和李未来不一样，人家是经理，搞砸了上面还有副总杜海山兜着呢，他就是个小司机，连试用期还没过呢，随时都可能走人，可一旦这边的工作丢了，麦总那边也好要动手了！
　　无论如何，也得搞定村长。
　　“李哥，你这边有没有活动经费？”
　　李未来挠了挠头，“有是有点，现在项目进入尾盘了，活动经费也有限。”
　　有钱就行，郑凡星自己是不想往里垫钱了，上次给林局长送礼的钱还没报销呢！
　　“那请李哥定个饭店吧，晚上咱们请村长喝顿酒，看看事情能不能解决。”

　　“你能把村长请出来？”
　　“试试吧。”
　　李未来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小司机，果然是老板身边的人啊，看来真有两下子，他见都没见过村长，就能约他出来喝酒？
　　实际上郑凡星也没有把握，不过总得试一下，他不认识西刘村的村长，但有人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