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忙吧！”我笑了笑说。
　　其实我这样问她，不是没有意图的。在夜总会里来干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一直在前天呆着，只有伺候着那些男人才能真正地捞着钱。在夜总会里的女人那个不是削尖了脑袋往男人怀里挤的？可是这个玉婷似乎还真有些与众不同，她似乎把前台当成她的杂货店一样，机械化地为那些男人点着单，擦着杯子。尽管她长得并不好看，但是“人靠衣装，树靠皮”，在这种地方只要是个女人，哪个男人见着了不崩红了脸的？可是玉婷穿着领口齐脖子的职业装在这里干活，这多少让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异类。

　　刘丽换了一身衣服，这次她的背部和臂部都包得严实了许多，没有像之前那样**了，只是胸前的那抹春光还是一览无余。
　　“怎么换了长袖的了？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啊？”我笑着说道。
　　“霞姐，那个人的手好粗糙，老是在我身上蹭啊蹭的，我这不穿得严实点，那可又要脱掉一身皮哦。”她解释说，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
　　“呵呵，原来是这样。”我笑着说道。

　　“霞姐，你今晚上是不是也陪着他？”她说这个“陪”字加重了语气。
　　她说的“陪”是和客人热乎，而我没有这个兴趣了，便说道：“还是你们陪吧，我就喝喝酒好了。”
　　“霞姐，既然来了，就一起玩嘛。”她说道。
　　“唉，这几天都不舒服。”我为难地说道。

　　“哦，那好吧。”她说道，“霞姐，咱们现在就过去吧，那个人应该到了。”
　　“这个人经常来吗？”我边随着她走，边问。
　　“是啊，这时间天天来。不过之前”她急急地走着说道。
　　“你们天天去吃火锅，那肚子还受得了？”我惊讶地问道。
　　“霞姐，难道你还想不明白吗？去那的男人哪真的是吃火锅？”她神秘地眨眨眼说道。
　　我淡淡地笑了，我也觉得我的提问显得有些幼稚了。我竟然没有想过这不过是夜总会里的一家火锅店！
　　和刘丽走过之前和康南呆过的那间火锅隔间的时候，我心里有些心虚。那隔间的门没有关上，里面传出阵阵浪笑声，我心里踏实了些，但是走过它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往里面看了看，里面坐着两个满身长着肥油的男人外，里面还有几个几乎一丝不挂的女人。
　　“霞姐，那男人看来已经来了。”刘丽的声音有些激动。
　　我便紧跟着她，朝着她手指的隔间快步走了过去……

　　隔间里很热闹，里面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这会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以至于刘丽这样的女人都对他特别对待。虽说刘丽新来不久，但是她的风SAO劲能够盖过夜总会里许多其他的姐妹。她可以在男人面前大方地劈开她的大腿，但是这并不是说什么男人都可以让她这样？按照她们的话来说，刘丽的接客标准是：无钱无貌的不接；有貌无钱的不接。可眼下的这个男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哎呀，我来迟了！哥，对不住了啊！”刘丽脚还没有抬进门，便扯开了她那让人眩晕的嗓门。她边往里面走，会回头招呼我进去。
　　“不迟，不迟！丽美女啥时候来，都一样，都一样！哈哈！”里面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人声，口音里夹杂着严重的地方口音。

　　“那谢谢哥了啊！”刘丽笑着说道。
　　我跟着走了进去，火锅里的底料在沸腾着，升腾着雾气。里面的烟味很浓，香烟的雾气在屋里缭绕着。
　　里面灯光很暗，一个穿着花布衣服，敞着怀的男人正怀抱着四个女人坐在了沙发上。灰暗的灯光让我不能细辨里面的人物，但是听声音我知道，这四个女人中，除了刘丽外，其余的几个都是平日里夜总会里最会勾男人的几个。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大的身价，以至于把这几个女人都给招齐了？
　　我自个儿挑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龙哥，你看我今天还给带来了一位大美女。”刘丽趴在男人的胸前说道。
　　“哦，是吗？”男人打了个饱嗝问道。

　　“哎呀，龙哥，瞧你喝成什么样了？把我都快熏死了。”刘丽如逃命般地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你看啊，她不正坐着吗？”
　　“那还不给我介绍介绍？”男人又打了一个饱嗝，嬉笑着问道。
　　隔间里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火锅底料味，酒味和烟味混杂着，让人有种几近窒息的感觉。
　　“你好啊，我叫莫晓霞！”我出于一种职业习惯，也用着几近魅惑的声音说道。
　　“莫晓霞？”男人喃喃地念着，似乎有种紧张的感觉。

　　“是的。”我挤了挤笑脸说道。
　　“龙哥，我给你带来的妹妹怎么样呀？”刘丽娇嗔地问道。
　　“嗯，呵呵。”男人出乎意料地憨笑了几声，没有说话。
　　“龙哥，怎么？我这姐妹是不是很合你胃口呀？那你今天晚上可要好好待人家啊。”刘丽趁热打铁地说道。
　　我隐约感觉到这个男人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他听到我的名字会那样紧张？难道他认识我吗？可以转念一想，我觉得我有点想法有点多余了，除了丁凯，康南，似乎并没有第三个男人会知道我在这种地方上班的。
　　“怎么不请我喝酒吗？”我敲了敲桌子上的空酒杯问道。
　　“哦，好，好！”男人连忙点头说道。

　　“怎么了？龙哥，看到我们霞姐，都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刘丽故作吃醋地问道。
　　“是啊，龙哥，你怎么回事嘛？”一旁的几个女人也跟着起哄了起来。
　　女人们拉扯着他的衣服，左右开弓地搂着他献着媚。我为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独自地喝了起来，看着这男人和女人共同演绎的戏，让我想起了一群母豹分食着猎物的场景，只是眼前的这个猎物感觉比之前木讷了许多。
　　这个男人究竟能有多大的派头，能让这些女人如此“丧心病狂”？我一杯一杯地喝着酒，冷冷地看着这我见惯了的男人和女人的游戏。
　　刘丽叫他龙哥，还有他那一口撇脚的普通话，当时我心里猛地触动了一下，因为这曾经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个男人，我甚至以为这个男人就是他，但是我立马推翻了自己的推测。眼前的这个男人油嘴滑舌的，穿着一身花衣服，他玩女人的那套不亚于任何一个光顾夜总会的男人，更重要的是，他是个很有钱的男人。所以说，我联想到他，这根本就是毫无根据的。
　　更不可能是，他会来这种地方！
　　“霞姐，不要光顾着喝酒啊，大家一起玩嘛！”刘丽突然高声问我。
　　“你们玩吧，我喝喝酒就可以了。”我淡淡地笑了笑。
　　“龙哥，你也不主动点？就让人家美女这样干坐着？”刘丽问道。
　　男人嘿嘿地干笑了声，没有说什么。
　　“来呀，霞姐，一起玩嘛。”不知道什么时候，刘丽已经跳到了我的身后，她猛地把我朝男人的怀里推了过去。
　　我身体失重般地倒了过去，也正在这个时候，男人连忙将我扶了起来。
　　在四目交接中，我彻彻底底地看清楚了男人的脸……
　　当我彻彻底底地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时，我彻底地惊呆了！我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错愕？气愤？抑或是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