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七都呆呆的,没想到献血检查出病毒,我们都明白那是什么病毒,我们一下子成了让大家望而生畏的病毒携带者!无法形容内心的恐慌,不安,我突然羡慕起那些献了血的同学,能献血也是一种幸福啊!我却被判了终生死刑。
躺在寝室的床上,心情颓落到最低点,我隐约地听到小七蚊帐里的啜泣声,可我无言,也无能力安慰她,一时间悲从心来,我们俩怎么这么倒霉!
日期:2009-12-03 13:21:43
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寝室里的姐妹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老大一进门就喊,
---雨欣,楼下接电话的干活!---
我一脸麻木地来到一楼,拿起话筒,发出低低地声音,
---喂?---
---雨欣,怎么了?---
是高风,他一下子就听出了我的不对劲儿。
---没怎么,刚睡醒。---
我不愿意说出真相,怕他担心,也怕他瞧不起,好像听说病毒携带者会被人歧视的,继而我又想到我们会不会因为这个而分手,我应该高尚一点儿,主动提出来。
---喂,想什么呢?你们下午是不是献血了,你身体没事儿吧?---
他一问不要紧,我突然支持不住了,委屈地地说,
---我没献成,我不合格!---
---怎么不合格了?---
他有些紧张地问,
---不合格就是不合格,你别问了!---
我没好气地喊,
---你别急,我现在在教研室,就我一个人,是你过来还是我去找你?---
寝室里大家都在,哪有他呆的地方,
---过十分钟我过去。---
---那好,我在这里等你。---
日期:2009-12-03 15:17:31
我回到寝室,对着镜子收拾了一下自己,眼圈红红的,一脸的无精打采,才半天功夫就像换了张脸一样,镜子里的那张脸真的是我吗?我自己都不敢面对。
走在教学楼里的楼梯上,脚步变得很沉重,病毒两个字,象块大石头一下子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两个字在大脑里挥也挥不去,赶也赶不走!
我刚一敲门,高风就出来了,他把我让进去关好门,我不想面对他,就快步走到临窗的桌子后坐下,低着头也不理他。他来到我身边站好说,
---雨欣,和我说说怎么一回事儿?---
---电话里不是说了吗?血液不合格,我有病毒,你以后离我远点儿,免得传染你!---
我突然对他爆发了一腔怒气。
他一下子呆住了,喃喃地说,
---怎么会这样呢?一定是搞错了!---
---我也希望是搞错了,可那检验报告上明明写着是阳性。---
我的声音带着哽咽。
他把我拉起来,用手抚弄着我的头发,
---是也不怕,你没听说中国人十个人里面有九个人是的!---
---哪有那么多!---
我破涕为笑。
---没出息,这么小胆儿。真的,雨欣,我还从没见过你哭呢!你哭起来真好看!---
---去你的!你还拿我穷开心!---
他双臂搂紧我,
---别想那么多,就当没这回事儿啊!---
高风轻声哄着我,趁我不注意,他的嘴压在了我的嘴上,并启开了我的唇,头一次成功地进入我口中,我躲闪着,抗议着,无奈他意志坚定。
我们忘记了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仿佛是突然发现窗子是开着的,我们正站在窗口,他一把把我拉到墙角,微红着脸说,
---哈哈,这下完了,我们被曝光了!---
---你混蛋!---
我不敢去探头看窗外小路上走着的稀稀拉拉的人群。
我又有些担心,
---以后注意点儿,你会被传染的。---
---唉,说不上我已经被传染了。---
他假装叹气地说。
---你活该!---
---雨欣,你还是哭的时候可爱!---
我的心情因他的调侃而轻松起来。
日期:2009-12-03 15:23:27
这种病毒携带者的身份像在我的身体里打上记号一般。尽管这以后,我们从来不再提起,家里也不知道,生活上也没因此做什么改观,可我就是不自在,好像不能尽情的活着一样,可我也没再去医院检查,怕面对大大的加号。
直到出国时不得不做身体检查,当一周后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拿到身体健康检查的小本,看到上面的减号时,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是这样呢?我痛苦了好几年,加号又变魔术般的成了减号,一旁的工作人员问我,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
我忙跑出防疫大楼,在明晃晃的阳光下,再次打开蓝色的小本,没错,还是减号!我愉快地在大街上跑着,无视身旁射来的奇怪目光,我大声地笑着,哈哈,哈哈!
怀孕生女儿时,做血液检查,我又担心受怕了一回。怕减号会不会又变了脸成加号,一周后去医院拿到化验结果才一颗心落回地上。
再以后,身体里有点儿风吹草动,我去医院检查时,都会让医生加上这一项检查。
我一次次固执地确认我是减号,不是携带者!
日期:2009-12-04 12:02:33
轻松了一周后,班级里其他的课题组也都陆续结束了,接下来进入了论文答辩的倒计时,我被排在了不靠前也不靠后的中间位置,开始了最后的等待。
寝室的姐妹们每天都窝在宿舍里,再没有谁去光顾教学楼。系里发给每个毕业生一本毕业纪念册,大家就拿着它去各处求签名,要照片,也顺带着给对方留言,送照片。为了一言惊人,我们常常苦思苦想坐上半天。
有时候又三,五个人一伙儿跑到系里各教研室,诚恳地让老师签名留念,教授,讲师们也都是一副很郑重的表情,极其认真地写下他们的祝福,并用平等友好的语气嘱咐我们走向社会所要注意的地方,就像对待出门远行的子女一般语重心长。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离校,在四年的大学生活里,一个月是段儿很短的时光,总是不知不觉眨眼就过去了。而这最后的一个月,我却感觉到了它的漫长。离别随着日历一页页的翻过渐渐地向我们走近,愁绪也像一双婴儿的小手紧紧地揪着我们不放,我们克制着,克制着,尽量把最美好的笑容留给对方。
白天我们串寝室,串教研室,晚上就跑到各任课老师家玩耍,无所顾忌地蹭吃喝。四年的同学情,师生情都在这一个月内得到了升华!只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它的宝贵!
日期:2009-12-04 13:24:02
论文答辩是在系里的一个小教室里进行的,九点钟正式开始。每个人大概需要半个小时,二十分钟个人讲解,十分钟老师提问,大概会被问两个问题,这套程序我已经从答完辩的同学那儿了解得一清二楚,论文我也背个滚瓜烂熟,所以并不紧张。
八点二十分我提前来到了系里,在走廊上,遇到了大二教我们基础专业课的一位女老师,她平时不太和我们接近,我们背后管她叫假正经,她总是板着脸,很严肃的表情。我和她打过招呼后想溜走,谁知她竟和我攀谈起来。原来她的准女婿是高风同寝室的人,一直在外调研,几天前才回来的,我还没见过面。呵,真是无巧不成书,我心虚地双手合十,对她说,
---老师,一会儿答辩的时候,口下留情!---
她笑着安抚我,
---别紧张,不会难为你的!---
我心里想但愿如此,听说就她的问题多。
差十分钟的时候我走进了教室。里面靠窗摆了两排桌子,坐了八,九个人。我一看都是熟面孔,张导在后排,冲我开玩笑地说,
---不用紧张,保证让你毕业!---
我不想紧张,可我在后排的一角发现了老二的爸爸,我们的系主任,他来做什么,没听说答辩的老师里有他呀,脑子里有些乱套了,心里直骂老二,虽然知道她是冤枉的。
张导看了下手表,九点整,抬头对我说,
---开始吧!---
我在黑板上写下了论文题目,开始边说边写地阐述我的观点,讲解我的实验过程和得出的结论,以及它的应用,不快也不慢正好二十分钟结束,我心里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下面开始提问。---
张导一脸严肃地说。
教室里静悄悄的,没人问问题,是我讲解的太明白了,还是我讲解的太不明白了?!
五分钟过去了,我的心里慌乱了起来。
---嗯,我来问个问题!---
系主任看看大家,又看看我。最不想他开口了,偏他开口。
---嗯,你论文里得出的结论,你刚才讲了是在一定的条件下得出的,如果说不是这个条件的话,会有什么结论?你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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