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你真好!》
第20节

作者: 走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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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不是个话多的人,身边也没有什么无话不谈的铁哥们,或者在一起吃吃喝喝的狐朋狗友,他游离在宿舍楼里那个单身圈子之外,他很清高,从内心里瞧不起他们的浑浑噩噩,但他外表又是那么的谦虚,对谁都是彬彬有礼,微笑致意,就连收发室的看门老头他也从不忘记打招呼。他尽心地维持他的完美形象,生怕一不小心就破碎了,我曾笑他虚伪,问过他累不累,他则小心地说我待人接物不够礼貌,后来,熟了开玩笑说我狗肉不上席。我不屑他的看法和做法,认为能容忍我的就做朋友,容忍不了的就做他人,人活一辈子不容易,要潇潇洒洒的,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

  他以前为了和我交往,总是故意找出些话题,我对话多的人也话多,对没话的人就更没话,我不是个会调节气氛,掌握主动权的人。因此常常两个人在一起便会默默地各看各的书,各做各的事。
  然后,两个人的小矛盾便接踵而至。
  一天晚上8点多,从高风宿舍出来,他送我到他楼下便站住了,以往他都是送我到我们宿舍楼下的。我让他继续送我,他说,
  ---哎,路上这么多人,自己回去吧啊!---
  他一向把我捧在手心里,突然变了态度,我一下子接受不了,心里发誓再也不到他宿舍来,就狠狠地对他说,
  ---不送拉倒,谁离不开谁呀,地球离了谁都照转!---
  一甩手就走了,可还是很伤心,若是这样何必当初呢!
  一周我们都没见面。以前,有时周三我会去教研室找他的。
  周六晚饭时,在食堂遇见他,不知他是不是有意地在那儿等我,

  ---雨欣,走,到我那儿去,我给你买好吃的。---
  ---不去,我和你没关系了。---
  ---啊?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们分手了。---
  ---你,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走吧啊!---

  我躲过他的纠缠,跑到正在吃饭的小七身边,他一脸难堪地望了望我,一声不吭地扭头走了。
  我食不知味儿,看他受伤的表情,我又心软地舍不得。犹豫了十分钟,我还是去了他的宿舍楼,边上楼边骂自己没出息,都发誓不来了。
  高风正从隔壁出来在走廊上遇到我,像见到鬼似的,眼睛瞪得老大,嘴里嚼着的馒头一下子噎着了,不停地咳嗦。连忙进了寝室,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水,嬉笑着对我说,
  ---怎么来了?---
  我一听,扭头便走,

  ---唉,我刚才那么求你,你都不过来,为什么呀?---
  我僵着脸看他,他双手搂着我的腰把我举起来,
  ---不生气了啊!---
  ---你看,你不理我,我都傻了,只买了馒头,忘了打菜。---
  我忍不住好笑,至于嘛!一看他的饭盆里真是孤伶伶的两个馒头,一个已经吃了一半。
  ---雨欣,你看你多凶,我一见你都吓得噎住了。---

  ---胡说八道!---
  他拉着我坐在床边,一本正经地对我说,
  ---说说看,我们什么时候分手的,你也没通知我呀!---
  我有些理亏地说不出话,什么呀,他还有了理!
  ---告诉我,为什么不理我了?---
  哎,我气了一个礼拜,他没事儿人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那天为什么不送我?---

  他想了想,拍拍脑门,
  ---就为了这个不理我,你还真是个孩子,那天晚上他们找我有事。---
  ---以后他们谁找我,我也不理,我女朋友最重要!---
  他又没了正经样。我被他哄得也飘飘然起来。
  大概恋爱中的女孩子就是这般傻吧!


日期:2009-11-27 14:15:25

  周三的晚上,我在五楼的专用教室写完实验报告,一看表八点半了,就决定下楼骚扰高风,他在那儿备课。
  我来到教研室门前,发现门是半开着的,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粗心,门都没关严,就兴冲冲地推门进去了,走到屋子中央才发觉教研室里不只是高风,他对面还坐了个女同学,他们分坐在最后一排桌子的前后说着什么。
  我突然闯进去打扰了他们,自己感到非常不好意思,以前去教研室还从没碰到过别人,就谁也不看,低着头说,
  ---对不起,打扰了!---
  然后就一路小跑地出去了。回到五楼收拾书包回寝室,一路上好像有人追似的,不停地加快脚步。
  倒在寝室的床上,脑子里回想着我和高风两个人在教研室里约会的情景,他对我说过的话,会不会同样地发生在另一个女孩子身上,越想越发狂。

  隔壁的同学来敲门,头伸进来对我说,
  ---雨欣,楼下电话!---
  我无精打采地下了楼,拿起电话,里面传来高风焦急的声音,
  ---雨欣,你怎么一扭头就走了!我去你们楼上教室找过你,你不在。---
  ---嗯,我刚回寝室。---
  我没事儿人似的说,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是我导师让我帮带的学生,我推不掉。---

  他小心翼翼地说,
  ---没有。---
  ---你来后她就走了,还让我跟你说声抱歉,说耽误我们约会了。---
  我没接话。
  ---你还过不过来了?---
  ---不过去了,我要睡觉了!---

  ---你别胡思乱想啊!---
  ---我胡思乱想什么,我又没做亏心事儿!---
  ---你,好了,你想想,那门我特意开着的,我们能做什么,再 说她长得那样儿,我也瞧不上啊!---
  他真没口德,还为人师表呢!算了,我也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日期:2009-11-27 16:58:53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依赖高风,心时刻被他牵动着,这不是个好现象,谈恋爱,却把自己弄丢了,这太危险!究其原因是这学期我太清闲了,我得让自己忙起来。
  于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做了一个五年级小学生的家教。
  他是个听话的小男孩儿,明年就该参加中考,可语文成绩太差,经常不及格,尤其是作文,老是写跑题。
  他的家境并不太好,望子成龙吧,他爸爸只是个开小货车给人送货的,自己没什么文化,想让儿子将来有出息。我象征性地收了点学费,让他陪我打发时间。
  我安排他周日来寝室上课,九点开始上到十一点左右,先讲讲文法,读解,剩下的时间留个题目让他练笔,我就轻松了。
  有时候,我偷偷地把他带到教学楼里,满足他对大学的好奇,并鼓舞他学习的士气。周日,教学楼里的人很少,我光明正大地把他带进大教室,投过来的目光也就是一瞬就散开了,初冬的阳光透过大玻璃窗射在桌面上,明晃晃的,让人觉得温暖,身边坐着个小男生,呵,我也当了老师,真的很有成就感。

  挺了一个周日没去高风宿舍,他便在下个周日找到我的寝室。看到我在给小男孩儿讲课,他很惊讶。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挺了两个小时,我给我的小学生留了作业,送他下楼见到接他来的爸爸后才返回宿舍。
  ---你在哪儿拐来的孩子?---
  ---说什么呢?我是他的老师。---
  他笑着说,
  ---你不要误人子弟了!---
  ---我这水平,教小学生还不是错错有余!---
  ---嗯,你愿意当老师,就留校吧,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多好!---
  ---好什么好!---
  我刚刚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他便来捣乱!


日期:2009-11-29 12:11:26

  高风很忙,说是不坐班,但他是年轻教师,比不得那些老教授,系里有些什么事务都要帮忙,加上他的为人不会拒绝,所以,不是事先约好,我也找不到他的人影。我周六下午一般都没课,一次,我让他陪我逛街,他却说下午党员过组织生活,不能缺席,一脸认真的样子。我当作玩笑讲给寝室的姐妹听,把她们逗得哈哈笑,说他是稀有动物。

  他是他导师带的第一个弟子,也就是下面那些师弟,师妹们的大师兄,导师当系主任,没工夫顾及他的弟子们,就全权委托给他,他只好不定期地照看一下。他好像还有自己的研究课题,不过周期长,不太着急。
  我们虽不象学校里的其他情侶那样一起去食堂,一起去上课,一起去自习,每天形影不离地腻在一起,但也相互牵扯了不少精力,尤其对于他,他急于想确定下来关系,我却只愿意谈单纯的恋爱,他的年龄想要安稳,我的年龄想要自由。
  我的家教只做了两个月就夭折了,一是学生的爸爸没时间接送,二是我的学生很争气地中考得了九十分以上,成绩上去了,家长自然没必要再浪费钱。`

日期:2009-11-29 12:29:18

  随着天气的转冷,真正的严冬到了。外面已经飘飘洒洒下了几场小清雪,雪总是毫无预警地从灰暗的天穹扑来,在行人的怀里戏弄几番后隐没于大地不见踪迹,让人怀疑它是否真的来过。北方人早已是司空见惯,只有新入学的南方生才会跑到外面大喊大叫,下雪了,下雪了!其实这都算不上什么,这几年,也许是城市里的建筑物增多了的原故吧,儿时记忆里的鹅毛大雪越来越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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