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你真好!》
第6节

作者: 走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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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对于他们来讲,考上大学,是我们兄弟鲤鱼跳龙门,获得美好将来的唯一一条出路!

  哥哥今年毕业,分配在一个大型国有企业,我们虽在同市,由于离得远,再加上他刚参加工作,没有多少业余时间,所以这半年来我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寝室里的姐妹对哥哥是赞不绝口的,主要原因他的长相和我的基因不尽相同,最关键的地方他是大眼睛双眼皮,而我小眼睛内双—单眼皮,哥哥常被人指说像港星温兆伦,脾气秉性也是不温不火的,不像我常走偏激路线。我曾打算把寝室里的老大收为嫂子,又恐我们外地小城市的出身高攀不上,恼了姐妹情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这种贪念只是昙花一现。不过我们老大的丈夫最后还是我给钦定的,这是后话。

  大年三十儿晚上,哥哥风尘仆仆地赶回家,年夜饭一家团圆了。小弟特别高兴,不是兄弟情深,而是可以任意鱼肉了,小弟小我七,八岁,小屁孩儿一个,我们有代沟,哥哥在他眼里更是老夫子,躲之唯恐不及!
  震耳的鞭炮声回响在除夕之夜。酒足饭饱后,爸爸被弟弟拉去放鞭炮,去旧迎新,妈妈,哥哥和我围坐在小圆桌旁,随意聊着,
  ---有合适的,可以处处看。---
  妈妈冷不丁一句话,我和哥哥愣了半天才寻思过味道,原来,妈妈又开始操心我们的人生大事了。这是妈妈首次在我们面前主动提及这方面的事,看来我们真的是长大成人了。
  ---大学老师可以吗?---

  我鬼差神使地冒出这句话后,才醒悟这不是被我否决,已成过去时的事嘛?!
  哥哥很感兴趣地追问,我支支吾吾地回答,妈妈在一旁默不作声,而后,
  ---你那个同学呢?---
  ---不可能,他比我小!---
  妈妈大概是希望我在高中的老同学中能发展一个,初中,高中都在一起的男生也有十几个,知根知底,殊不知我恶名远扬!越熟悉越没戏。
  妈妈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哥哥身上,问一起分配来的女孩子有没有可心的,这一问不要紧,哥哥扔给我一个非常艰巨的革命任务,原来,哥哥对我的高中同桌---我最铁的朋友岩抱有好感,倾心已久,托我牵线搭桥。我虽早有打算在自己的姐妹里挑选嫂子,却没想到哥哥对岩情有独钟。

日期:2009-11-10 10:28:44

  在高中时,我和岩形影不离。开始除了上课不坐在一起,她是近视,个儿又不高,坐第一桌,我双眼1点5,又是发育期,身高总是日新月异,所以在倒数第二桌。下课所有的时间我们都是双宿双飞的,吃饭,上厕所,课间休息,总是粘在一起,我那时,甚至有和她过一辈子的念头!她很温柔,对我百依百顺,其实我知道她是个意志非常坚强的女孩儿,只是我们之间不存在大是大非的原则性问题,所以我说一不二。

  高三时,为了和岩时刻不离,我得罪了我的同桌齐,发动了一场座位大调换,硬是把岩从第一桌拉到我身边,上课时我成了岩的眼睛,离了我,她的大黑框眼镜也玩不转,她却从没有怨言。其实,我是自私的,想从岩身上吸取些力量,以应付让人生畏,让人疲惫的高考。
  齐是大班长,个子是班上最高的,我们初中就是同学。和他一桌,我很霸道,班上的男生好多打抱不平对我不满,我都熟视无睹。其实我那时处于青春过渡期,对异性莫名地反感,在家里也不和哥哥多说话的。齐很受班主任的重视,在班里很有威信,但我偏不给他面子,说翻脸就翻脸,让他下不来台。
  一次课间,后桌的男生朝他借语文书,他随手把我的书扔过去,我即时火了,
  ---喂,干嘛动我的书!神经病啊。---
  他的脸腾地红了,后桌的男生悄无声息地把书放回我的桌上。

  我俩交恶时,互不说话,下课我坐在位子上不动,他出不来,或往前挪桌子,或跳到前后桌的位子上出去。
  当然也有许多风和日丽的日子。他从图书馆搬来成套的《莎士比亚戏剧集》,课上互打掩护,自习课守着他这个大班长,更是无所顾忌,大饱眼福。我的名著常识,就是那时候积累的。我的读书速度是超常的,他还没看完时,我就不停地催他还了再借新的。
  《班务日志》是我们共同的草纸本,测验时,只要他在上面撕一张,就得提供给我一张,谁让他叫我抓到了把柄。虽然常打冷战,但都绷不了几天。
  换座位的事是事先和他打过招呼的,他没表态我就当作默许了,我以为他该感激我,给他提供了安静的备考环境,可他却像换了个人似的,对我不理不睬,直到毕业。我一直搞不懂,哪里得罪了他。
  齐考取了一所解放军外国语学院,政审很严格的,据说毕业后出来就成了中国的007。

  大一下半年,突然收到了他的来信,信封上红红的三角戳夸耀着当军人的威风。他讲述军校生活的严格,辛苦,也炫耀授课老师的非凡经历。
  当大二军训时,我亲身经历了一个月的训练,才体会到齐的大学生活真的和我们是天地有别,不过,那是他选择的道路,相信他会走好。
  初一岩来拜年,我为哥哥提供机会,哥哥殷勤地招待着,我却在一旁思考哥哥的愿望是否现实,岩在北京读的是名牌儿大学,又是时下热门专业,毕业时海阔天空会有许多选择,人都是往高处走的!我只能提醒哥哥别头脑发热,可显然哥哥已经陷进去了,他们总共也没见过几回,可见缘分二字是天定的,只能顺天意了!
  齐也和三四个男生一起来拜年,崭新的军官制服,红肩章,大檐帽,显得很醒目,我只在一旁听他们互相调侃,他的口音被拐带上了沈阳味儿,还咱,咱的,滑稽死了!
  那是我和齐的最后一次见面,他是那么地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后来,他曾顺路来过我们学校到过我的寝室,听老五评价,

  ---你们那个军校同学真的很精神,很有气质。---
  可惜,我们无缘再见!听说毕业时他留在了北京某部,听说他还立了战功,四年前回国的一次同学聚会上,才听到关于他骇人的消息,他已英年早逝了!同学的嘴里平淡地说出那又是几年前的事了,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人生正处风华正茂之时,怎么就突然间凋零了呢!慨叹世道无常,人间沧桑!
  春节一过,哥哥就返回上班去了。走之前,他跟我求证了几个追求方案,血浓于水,我决定帮哥哥成功地追到岩。正月十五一过,假期就要享受完了,3月1日开学,我定于2月27日返校,因为一开学就去实习,提前两天整理休息一下。我的心里还有个小小的期待,我和那个新交的普通大朋友高风又会有什么样的交集呢?!

日期:2009-11-10 15:21:09

  早春二月若在江南是碧玉妆成一树高,到了北方就是二月春风似剪刀。校园里的积雪在正午的阳光滋润下已不再那么顽固了,踩在脚下,会发出嘎吱嘎吱的欢畅声,我捣着小碎步,寻找着还没被人踏过的残雪,拎着瘪瘪的旅行袋,摇摇晃晃的向宿舍区移动,身后不时地越过匆匆忙忙的身影。
  ---你好。---
  面前矗了个黑影,我忙抬头看,还真巧,是高风。
  ---你好。---
  我应对着,他还穿着那件深蓝色的羽绒服,只是头发剪断了些, 他微低着头盯着我,笑着问,
  ---刚从家里回来吗?---

  ---哦---
  我也低着头,看他的胸前,
  ---我送你上楼回寝室吧!---
  说着就要从我手上拎过旅行袋,我忙躲开,
  ---不用不用,不沉,空的,不麻烦了!---

  我一连串地说,
  ---我们寝室肯定回来很多人,---
  言外之意是不方便,他听出了我的话外音,
  ---那好,再见!---
  ---再见!---
  我朝他摆摆手,老天,真的好巧!
  推开寝室门,并没有我预料中的热闹,只有老二一个人在整理床铺,她一下子抱住我,

  ---太好了,雨欣,你可回来了,就我一个人,我正准备回家呢,这群懒人,也许要到明天才能回来吧!---
  我放下包,脱了大衣,
  ---我回来早了,明天回来正好,老大她们肯定是明天下午才回来!---
  ---快收拾一下,和我回家吃中午饭!隔壁都回来几个人了。---
  隔壁住的也是同班女生,我只和燕子最熟,

  ---燕子回来了吗?---
  ---没注意!大概回来了吧。---
  咣咣咣,有人敲门,老二开门出去后,又把头伸进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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