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放的生命——从黑道大哥到著名作家》
第18节

作者: 作家杜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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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以后我分析,之所以当年我会这样,那肯定与我爱读书有关,从小我就爱读书,尤其是爱看文学书。在上高中之前,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就几乎都被我看过。不要说《红与黑》《双城记》《呼啸山庄》。就连象《尤利西斯》《百年狐独》这样难啃的作品都读过。也因为如此,自小我的身上就有一股文人固有的东西,比如固执,比如天真,比如迂腐等等,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读书读傻了,有点书呆子气吧。自那次周正发说了未成年人犯罪可以不受刑罚之后,我一直以为他所说是真的。根本就没有半分怀疑之心。所以虽然我捅了林国斌五刀,但我以为不会有任何事。因为我是未成年人嘛。不要说捅林国斌五刀,就是把林国斌捅死了。我也应该没有事啊。就是因为抱着这样固执和愚蠢的念头,所以我的心中没有半点害怕。相反地还因我砍了号称“打遍农场无敌手”的黑道大哥。觉得我的行为非常伟大,光荣,正确。为农场人争了光而自豪不已呢。

  我正哼着曲子大摇大摆走着。一辆迎面而来的警车忽然在我面前停了下来。随着一声变了调的“他就是喻似超”的叫声响起。从车上飞快地跳下了两名丨警丨察。一左一右一下子就将我狠狠地压在了地下。将我压得死死地无法动弹。因为疼痛,我禁不住叫出声来,并不停地挣扎责问:“你们干什么,抓我干什么?”
  一名胖子丨警丨察厉声地问:“你是不是喻似超。”
  我回答道:“是”。
  “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捅了人。你还不知道抓你做什么?”另外一名高个子丨警丨察咯嚓一声给我戴上了手铐。然后拉起我来,直往警车上推。
  车上,还坐着我的班主任腾老师。他此时正用根本不认识的目光的看着我。并用手指着我:


日期:2010-01-15 11:39:29

  “你----你----你----”但“你”了半天,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嘴唇一个劲地打哆嗦。
  看来,刚才那一声变调的叫喊“他就是喻似超”是腾老师喊的,后来我才知道,当我离开学校之后,马上就有学生把我捅人的事告诉了学生科,学生科很快了解到涉案人是我喻似超,并且我刚刚带着程佳洋走了。学生科立刻通知了腾老师,并向农场星河派出所报案,正在吃饭的腾老师大吃一惊,马上放下碗筷。带着闻讯而来的丨警丨察一起来追我了。正好我送了程佳洋回来。腾老师一眼就看到了我。丨警丨察们就把我给逮住了。

  “可我是未成年人。未成年人犯罪又不受处罚。你们不能抓我。”我理直气壮地说。
  胖子丨警丨察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谁说未成年人犯罪不受处罚。未成年人犯罪照样要负刑事责任,只不过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捅人。性质极为恶劣,就算从轻不判你的流氓刑,也可以判你劳教几年,或是将你送去少管所。你以为你未成年就没事啊。”
  “啊!”丨警丨察的话,犹如寒冬腊月浇到我头上的一盘冷水。我登时吓呆了。
  这,这怎么和正发说的不一样啊?
  “喻似超啊喻似超。你呀”这时侯腾老师终于可以说出话了,他一副痛心疾首状:“你,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你啊。你这真是----真是------”他又说不下去了。

  每一次考试,我都是班上的第一名,在年级从未掉过前三名,所以我算是他的得意弟子,他也一向引我为自豪,所以我这次捅了这么大的祸,他当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警车载着呆若木鸡的我,来到了星河派出所。
  此时的我,不但再也不复先前捅林国斌之勇。而且吓得要尿裤子了。

日期:2010-01-16 14:11:47

  农场看守所就在星河派出所的旁边。在星河派出所做了笔录之后,我马上就被送进了看守所。
  如果真按照丨警丨察所说的,我至少是应该被送去劳教或少管,但我只关了一夜。第二天就被放出来了。并且再一点事也没有了。我白白地被吓了半天和一个夜晚。
  记得当时,当我被提出看守所,丨警丨察对我说:“你可以走了”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我还傻傻地问丨警丨察:“叔叔。不是说未年人只是从轻处罚吗?怎么又放了我。”那名丨警丨察又好气又笑地对我说:“走吧走吧,别问了。”几乎是将我赶出了派出所。
  后来我才知道,之所以我被很快就放出来,而且一点事都没有。主要是几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 我国《刑法》第十七条规定:“已满十六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抢劫、贩卖丨毒丨品、放火、爆炸、投毒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
  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八周岁的人犯罪,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因不满十六周岁不予刑事处罚的,责令他的家长或者监护人加以管教;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由政府收容教养。

  原来法律规定的未成年人的年纪第一前提是十六岁,第二前提是十四岁,不满十六岁犯罪从轻处理。而不满十四岁的。则根本不能处理。而我,连十四岁都还没有啊。
  第二.因为我捅的是林国斌。他“打遍农场无敌手”的名声不但在东海黑道上传开,而且也曾传到了农场公丨安丨局丨警丨察的耳朵里。出于地域性的本能心理,农场公丨安丨局的丨警丨察本来就对他极不感冒,再加上上次他在农场电影院和张信江发生大规模火拼。闹出了很大的事,农场公丨安丨局本来就一直在抓他。这次他又在一中擂肥而被我这个农场学生捅了几刀,农场的丨警丨察虽然在表面不会说,但心底肯定是说“捅的好”的!

  林国斌在医院就被农场公丨安丨局地控制起来,然后以流氓罪判了七年。后来他忍受不了坐牢的苦,从监狱中逃了出来。几年后又在广州被抓了回来。加了五年。
  一代大哥,被捅了还要坐牢,而我,捅了人却丝毫无伤,用道上的话说:“X毛都没有掉一根”。依然照样大摇大摆地上学,这戏剧性的结果轰动了农场,轰动了东海黑道圈。我如慧星般地划过东海的夜空。成为了东海黑道圈的新一代大哥。

日期:2010-01-17 11:18:13

  在中国这块大地上,胜者为王永远是不变的真理。以后我不管走到哪里,总有人对我指指点点:“那就是喻似超,把林国斌捅了还让他坐了牢。”我每天手中都有一大把别人递给过的香烟。都是学校的学生碰到我发给我的。连以前来学校耀武扬威的几个农场的老大碰到了我。都总是对我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地“超哥超哥”的叫个不停。还几次主动说要请我喝酒。但是,我一次都没有答应。

  因为我答应了母亲,绝不再打架闹事,为了做到这一点,我自然不想再与混混有什么接触。
  当母亲在单位车间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说我捅了人被抓后,当时就吓得大哭起来。到处托人去打听我的消息,找人给我说情,而且还到派出所给丨警丨察下跪,请他们看在我还是一个孩子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然而她只是农场的一个普通的无权无势的工人。因此别人大多只是推诿,公丨安丨局的丨警丨察则大声地呵斥她,叫她滚出去!这些都是我放回来之后,在半路上碰到母亲和她所央求帮忙救我的我们建筑公司的副厂长刘一龙后,刘一龙告诉我的。而母亲一句埋怨我的话也没有说,只是把我紧紧地搂住,又是哭又是笑,好半天才说出一句:“似超啊,以后再千万不要打架闹事了。”那一刻的我,自己感觉自己就象一个犯了弥天大罪的人。觉得自己太不懂事,太伤害母亲了,我当时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哽咽道:“妈妈,对不起,我今后一定听你的话。再不打架闹事了。”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再不能让母亲为我担惊受怕了。


日期:2010-01-17 11:48:52

  正发说的一句话是:“各位兄弟,这位就是捅了林国斌的喻似超。”
  这句话一说,正在说话的人们立刻全部停了下来,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只有他们手中的烟在袅袅的燃烧。他们的目光齐齐地刷向我,方才眼中的冷漠一下子全变成了崇敬。当然,还夹杂着不解和疑惑。
  他,他这个白面书生,他就是捅了林国斌屁事没有,而林国斌反而还要坐牢的喻似超?
  我笑着向他们点头道:“各位兄弟好,我是喻似超。”
  很快,已经有几个混混叫了起来:“超哥,超哥,失敬失敬。”然后争先恐后地向我发起烟来。

  对于混混来说,他们永远只服强者的。
  正发哈哈一笑,又颇为自豪地说了一句话:“喻似超他是我周正发的梗乔子。”
  梗乔子是我们本地的土话,意思是铁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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