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小喇叭所料,文理分科、果果搬家之后,果果真的在我的生活中缺席了。我们不再同班,不再是邻居,就算偶尔碰面连招呼都省略了。她有她的矜持,我有我的闷骚;我们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我以为和果果之间的故事就要画上句号了,却不知道会在那样一种情况下和她再次独处。
日期:2010-01-06 16:47:39
(100)
虽然立秋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可是依然酷热难耐。暑气不但没有一点消散的意思,反而更加变本加厉。教室里的电风扇“吱吱呀呀”地叫着,数学老师嫌风扇的噪音影响听课效果,把唯一可以纳凉的工具也关掉了。急躁的人边扇着练习册,边挥汗如雨地听着课;如我般淡定地人则默默忍受酷暑的摧残,心里却期待着一场龙卷风,把酷暑吹到九霄云外去。
终于熬到放学,李洋第一时间打开风扇,受惠的仅仅是风扇下的少数人。不少人吹不到风,急匆匆地往外赶,这其中也包括我。小喇叭却把我拦下来,说老刘跟你们说了吗?
我说什么?
这时,班主任把大家叫回教室,噼里啪啦地说一些老生常谈的废话。
比如,高三是用时间换取分数的。
比如,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
比如,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然后说,为了磨练大家的意志,这周末去爬南岳。
等班主任啰嗦完,小喇叭第一时间冲进来,说,去吗?
我说,你说的就是这事?
小喇叭娇嗔地说,去吧去吧!
我说这事肯定要交钱,我没钱,做不了主。
刚才我们班已经统计过了,黄晓果会去的哦!
她去不去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告诉你她会去,我说了有关系嘛?难道你想有关系?!
我……我,我回去了!我一时语塞,转身离开。
喂喂喂,等等我。
我提着书包冲在前面,小喇叭跌跌撞撞地在后面追着喊着。看着路人都在纷纷侧目,于是我停下来,转身说:你又不跟我顺路,老跟着我干嘛,!
今天我请客喝饮料,走吧,见我没动,小喇叭硬是拽着我到路边摊,说:……走吧!要不要借你钱的哇?
我说你身世那么凄惨,怎么那么有钱,靠放高利贷过活啊?
随便你怎么想,我很想去,你不想去吗?
你想去就去呗,非拉着我干嘛?!
你不去我就不去!小喇叭撇了撇嘴。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拜托,爬那么高的山,行李我一个人拿不动的哇!
我是你奴才啊?
哀家累了,小帅子,起驾回宫。小喇叭拿腔拿调地学着宫廷戏里的作派。
丫的,欠揍!我还是先回去问问吧,明天才交报名费吧?
不用了,你别问了,我先帮你垫上;到时候再还我好伐?
得,被您追债的滋味我尝过一次就够了,先回去了,回见!小喇叭还想说什么,我就转身离开。这是我们一贯的结束方式,她好像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而我似乎已经习惯了无视她的存在。
一路上,我就在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想很认真地理理:考试我帮果果背黑锅,果果感谢我;小喇叭顶撞果果妈,果果疏远我……耗子打电话告诉我,果果曾经真的为我哭过;我向果果表白,果果说当做没发生,可是,这是在我们和她家人闹翻之后;而她为我哭是在所有事情发生之前啊……这么看的话,我和果果还是有希望在一起的。但是如果要去的话,怎么和家里说,这可是高三呐!
回到家,我一边吃饭,一边还在纠结,老妈说:帅,有心事啊?
我期期艾艾地说,没……没有!
说吧,啥事儿?
我真没有!
儿子,你是你妈肚子里出来的,你有没有事你妈我会不知道?
我心想干脆来个顺水推舟,装作很蛋疼地样子,忧郁地看着老妈,说:我们班主任周末带我们爬南岳,不过我没打算告诉您。
老妈说,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放下碗筷,义正言辞地说:妈,我知道爸住院花了不少钱,高三了,我觉得现在学习最重要,我……
“去,儿子,只有花过的钱才是自己的,只有经历过的事才是……”老妈想了半天,没发现合适的词能对上,终于从嘴里憋出“……是自己的。你现在刚上高三,还没有到冲刺阶段,时间上来得及;让你爬爬山也好,放松一下,这段时间你也累了。”
妈,您可以不用答应的,真的,没关系!
你啥意思啊?去吧,定了!老妈斩钉截铁地喝一声,吃了一口馒头。
其实,从小到大似乎都是这样,只要有我和家人利益冲突的事儿,我非要干,我妈还从来不让我干;我表现得无所谓的事情往往就变得很容易在老妈那里通过了。所以,人啊,还是淡定一点,不要那么急功近利,否则欲速则不达啊。
哇哈哈哈哈,我心里绽放着一朵大大的向日葵。
日期:2010-01-07 20:06:48
(101)
到了周六,大家都像过年似的掏出压箱底的装扮,把自己打扮得要上电视似的。我也不在例外,精心挑选了一件白色adidas,却很漫不经心地穿在身上。
几个哥们说,哟,新衣服啊?
我暗爽了一下,说去南岳要几个小时啊,知道吗?
一个哥们说,五个小时左右!
靠,这么远?!
这时,班主任把大家集合起来,说:晚上十二点开始爬山,在山顶看日出!哇靠,月夜爬南岳,山顶看日出!搞不清楚是热血还是浪漫,反正大家整得跟嗑过药似的,激情四射,男男女女欢呼声一片。
本来是按文理班级坐车的,可是文理分班没多久,新的友谊还不牢固,铁杆哥们姐们还是之前班里的同学,大家按照自己的喜好挑选车辆及座位。老师们管来管去,安排不过来,也懒得管了,大概清点下自己所在车上的人数,让大家记住自己前后左右的人。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几个哥们聊着,却一直用余光监视着果果。果果站在车门前,正和几个文科班女生聊天。看样子,是要上那辆车了。我快步小跑上去,选了一个靠后的座位,心想就算果果不和我坐一起,至少能一直看着她。
小喇叭屁颠屁颠地跟上来,一屁股坐在我旁边,唧唧哇哇地乱哼着意识流的歌曲;这些曲目时间跨度达几个世纪,涉及民族、美声、通俗;京剧、豫剧、黄梅戏……
乱哼了一通后,她突然停下来,问我知不知道花腔女高音。
我直接无视她,紧张地看着窗外,果果怎么还不上来呢?这时,李洋跑过来,把果果拉到了另一辆车上!
我那个心碎啊!
于是我靠在座位上,压低鸭舌帽,看似闭目养神,其实在独自疗伤。
这时,小喇叭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要不我来个海豚音?……loveing……
我赶紧扯了一根香蕉把她的嘴堵上
马达发动,靠后的座位颠个不停。小喇叭开始打开书包,乱七八糟地翻出一堆零食,边吃边唱,欢声得像要过年似的。我说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小喇叭说,怎么了?黄晓果跟李洋走了,你就不高兴了?
……
我恨恨地掏出MP3,戴上耳机装冬眠。小喇叭在旁边噼里啪啦地自言自语,终于拔下我的耳机。
我说你烦不烦啊?
小喇叭双眼迷离地看着我:我晕车,要吐了……
我一下紧张起来,翻天覆地地找塑料袋,别动,挺住!
小喇叭鼓起腮,嘴一张,“哇啦啦”一下,一堆黄底红花的湿漉漉粘糊糊的东西喷薄而出。
……
看着我雪白的新阿迪,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进我的心里。
日期:2010-01-07 23:16:31
(102)
我瞪着小喇叭;小喇叭无辜地看着我,吐了个舌头,司机师傅停下来,放我下车换了个衣服。我提着书包,跑到加油站的卫生间,回头看看没有人,于是就地换衣服。我刚把T恤脱下来,小喇叭“啊”地叫了一声。
我说,你跑下来干嘛?
小喇叭把捂住眼睛的手指撑开,说小伙子身材不错嘛!
我赶紧挡住胸前两点,说干嘛?
我下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我说没有!快回去!
小喇叭说,那我帮你把衣服洗了吧?
靠,洗了晾哪,闷在书包里啊?
别气别气,我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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