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弹了一段《离别曲》，果果惊讶地转头，看向钢琴。我向果果示意到这边来，果果难为情地笑着，嘴里说着什么，看唇形好像是在问我要干嘛？
　　耗子说，叫你上去呢。
　　果果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耗子和马晶晶把果果从沙发上拉起来。果果无奈地看着他们，又故作生气地看着我走了过来。

日期：2009-12-11　19:21:42

　　39）
　　凭借多年的舞台经验，果果很容易应付这样的场合。
　　果果走到我旁边，问：“四手联弹？”
　　我点点头，让开右边坐凳，示意她坐下。果果抚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脚踩在踏板上：“弹什么？”
　　“要照顾照顾这里的生意，肖邦还是算了，弹点最近比较流行的……”我思考着。
　　“《卡农》？”

　　“《卡农》？”
　　我们俩几乎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轻轻把手放在琴键上。
　　没有人说开始；只是一个交互的眼神后，音乐缓缓响起。之前在马晶晶家里看《我的野蛮女友》，当女主角优雅、自信、淡然地弹奏《卡农》时男主角拿着玫瑰走上舞台，硬是把果果和马晶晶感动得一塌糊涂乱七八糟。
　　当时我就记得了这首曲子，但是还没来得及练这就在众人面前现了；更别说和果果四手联弹。我们就这样跟着感觉走：最开始，她用右手，我用左手；到节奏加快高潮临近的时候，我们双手同时用上；时而四只手臂左右移动，时而中间两只手来回交叠。是时，整个餐厅鸦雀无声，我感觉所有目光聚焦都在我们身上；这种聚焦不是炙烤，而是一种点燃火种、燃烧激情的力量，激发出我们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澎湃的表演欲！

　　……
　　当我们默契地轻轻抬起手臂，安静的西餐厅传来热情的掌声。我们回到座位上，马晶晶鼓掌叫好，耗子偏头抬脸45度说还不错哦。
　　果果笑嘻嘻地问我为什么现在变得那么爱现了？
　　我想了想说，因为鼻子长出来了。
　　马晶晶和耗子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我和果果看在眼里，笑得更加厉害。这种感觉很棒，因为关于鼻子的笑话只有我和果果能懂，这有点像我们之间的专属秘密。
　　这时，老板走过来，开心地拍拍我们的肩，说这场面还从来没见过。
　　马晶晶豪迈地说也不看人家学了多少年了。那语气，好像夸自个儿似的。
　　老板继而问我们什么学校的，要不要过来当兼职。

　　我赶紧把话题引开，生怕露了马脚。
　　老板笑眯眯地要请我们吃招牌菜，牡蛎和牛排任选。
　　马晶晶大声叫好，耗子不假思索不容反对地选了四客牡蛎。老板笑眯眯地点着头，转身离开；我悄悄问耗子，牡蛎好吃吗？
　　耗子淫荡地笑笑说，壮阳的。
　　……

　　（

日期：2009-12-11　20:14:27

　　40）
　　耗子确实比我懂得强身健体，壮阳固精。
　　我估计他牡蛎吃多了，大冷天的早晨，硬生生地把我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拔出来，策划怎么和马晶晶渡过第一个情人节，以纪念他们坎坷曲折的血泪爱情史。
　　我说，不就是送朵玫瑰吃个饭开个……party吗？最近耗子常常跟我提男女之事，导致我差点把“开房”顺嘴说出来。
　　耗子不解地看着我说，两个人过情人节开party干嘛？
　　我赶紧说两个人的party啊……

　　耗子说，不过情人节那天肯定物价暴涨，要不找小富婆借点钱？
　　我说，小富婆是谁啊？
　　耗子大吃一惊地看着我，仿佛我是比火星人还遥远的冥王星人：黄晓果啊！他爸是你爸上司啊，你不知道？
　　我想起了老爸曾经提干的事，说，你还是别打她的主意吧，找你马子的朋友借钱过情人节给母耗子知道了，看你脸往哪搁？
　　耗子想了想，要不情人节前一天过？

　　我说那还不如今天过。
　　耗子拍了一下大腿，对啊，两个人在一起，每天都是情人节！
　　我看着耗子无耻且淫荡的表情，呵呵笑着。贫贱夫妻百事哀啊；其实还有更多美好的希望或理想，就像这样在现实中一点一点被磨灭，直到触及底线；更甚或与原本的目标背道而驰。
　　这时，电话响起，李洋叫我们情人节那天去卖玫瑰。我对这个提议很有兴趣，于是问他叫了黄晓果没？
　　李洋说，黄晓果没有时间。

　　我说刘昊、马晶晶和黄晓果交给我吧。
　　耗子急忙凑过来，问什么事？
　　我说情人节的问题解决了，不但不花钱还可以让你和你家母耗子挣钱过！
　　耗子激动得握着我的手，仿佛我对他恩同再造：怎么个挣法？
　　我把李洋的想法告诉耗子；耗子屁股上长了弹簧似的，立马从沙发上蹦起来，弹得老高，反复数次。
　　我淡淡地摁住耗子的肩膀，说耗子，我家沙发坏了事小，您的耗子腰扭了事大。
　　耗子想想，很快淡定下来。

　　（

日期：2009-12-12　13:04:12

　　（41）
　　情人节之前已经开学，但碰巧那天是周日。
　　李洋主张大家按照住址分组销售，每个小组分管自己所在的小区，六点在太洋百货前的广场结余，赚的钱一起去烧烤。大家纷纷叫好，高兴地各自组队，而我和果果、耗子、李洋住得最近；马晶晶因为伟大的爱情和纯洁的友情叛离自己所在小区，加入到我们队伍中来。于是我们五个人一组，展开推销行动。
　　我们起初都很羞涩，拿着玫瑰各自为战；果果还害羞地把玫瑰藏起来。耗子无耻地借花献佛，省了买玫瑰的钱送给母耗子；两个人打情骂俏地俨然一对热恋情侣，哪像卖花的？
　　我说耗子，低调点，卖花的小女孩可都是很纯洁的。

　　耗子点点头，坏笑着；趁大家不注意，把母耗子不知拐到哪里去了。
　　只有李洋，因为“天已降大任于斯”，身先士卒以身作则一马当先；走在大家的最前面，逢人便推销。他很有策略，仗着自己人模狗样一表人才，尽对小MM下手；小MM娇嗔地逼迫男友买下帅哥的玫瑰送给自己，男友则不甚情愿地从钱包里掏出钞票。
　　这世上原来最惨的不是把自己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而是清醒地知道自己被卖了，还得倒贴钱。
　　不一小会儿，李洋已经两手空空，荷包鼓鼓。
　　果果大赞李洋厉害，那眼神，就像杨丽娟看到刘德华似的。李洋走过来，要帮我们分担，我不甘示弱地说自己可以搞定。可是话一出口，我就眼睁睁地看着李洋拿起了果果手中的玫瑰，眼巴巴地看着果果亭亭玉立地站在李洋旁边，谈笑风生。我那个悔啊，肠子都悔青了！

　　老实说，虽然那天在“奥普汀”在经理面前说瞎话，其实我压根儿就没干过推销，所以捧着玫瑰手足无措；这样倒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仿佛我焦急地等着要向谁告白似的。我心里寻思着，不能老这么让人看热闹似的看我，干脆效仿李洋的办法。于是，我对着一个小MM径直走过去，深情款款含情脉脉地推销玫瑰，完全不把她旁边高大威猛膀大腰圆的男人放在眼里……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被卖了还倒贴钱的；我被MM的男友揪着衣领问想干什么？

　　李洋赶紧过来帮我解围，看着果果眼里流淌着钦羡的眼神，我那个气啊，头发都气绿了！
　　我说哥们，我只是正常地推销玫瑰，有没有不尊重你和这位小姐你自己看到了。
　　那哥们说，我就是看到你勾引我老婆了，怎么着？
　　我喃喃说，你也太没自信了吧？
　　那哥们吼道：“你说什么”，随即把袖子一捋，一卷，露出圆滚滚、毛茸茸的手臂。我不由吞了一口口水。

　　李洋把我拉开，送给那哥们一支玫瑰，不卑不亢地就这么把纷争平息了。果果拉拉我，我把手一甩，扬长而去。
　　什么叫东施效颦，我总算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日期：2009-12-12　22:04:54

　　（42）
　　整整一天，果果不再理我；我对她也一直是张臭脸。看着她和李洋有说有笑，我的脸就更臭了。
　　华灯初上，耗子和马晶晶归来，把赚来的钱交给李洋。
　　果果惊讶地说怎么赚了这么多？
　　耗子无耻地笑笑，学生的钱好赚。

　　李洋握拳表示佩服，耗子更加得意洋洋地介绍在江麓大学附近的发现。
　　我仍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耗子眉飞色舞地说在江麓大学有两条小街最著名；一条是美食街，而与之垂直的另一条……此时，马晶晶把手中的烤地瓜塞到耗子嘴里，说闭嘴！
　　耗子呵呵笑着，趁李洋、果果和马晶晶聊天时继续神秘兮兮地问我，知道是什么吗？
　　我看着他摇摇头。
　　“宝宝街。”

　　“宝宝街？有很多幼儿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