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随笔——魏延》
第5节

作者: 明月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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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军师早就升为丞相了,我经常改不了口,还叫他军师。有一次我在他帐中诚恳地致歉,军师和蔼地说:“文长啊,不必过虑,我们相处多年,我还是觉得叫军师亲切。”当时我老魏十分感动,下决心以后跟着军师好好干,不辜负他的期望。张老三这厮大咧咧的闯进来,军师长军师短的,他也没有改口。军师沉着脸,突然拿出一封书信来掼在桌上,厉声道:“张翼德,主公令你不得酗酒滋事,你却屡教不改,多次醉酒殴打手下,军阀作风严重,主公令我严惩不贷,你却待怎讲?”吓得张老三脖子一缩:  “任由丞相发落!”

  个孬货转的蛮快嘛!
  其实那是个空信封。
  我在军师眼里是主观上有犯罪动机的人,他却对我那么客气。张老三是老大的人,军师却对他连狠带唬的,这是为什么?
  (十八)
  老大做了汉中王以后,老觉得身边有曹操的刺客,寝食难安,愁得痔疮都发了。

  法正不失时机地向老大献计,以宣讲老大文件精神为由集中各级文武官员,投入汉中讲习所,搞甄别运动,找出睡在身边的奸细和投机者,纯洁革命队伍。这个家伙尖嘴猴腮,阴气沉沉,一看就是坏人。
  所有干部都要过关,在外征战的分批取回汉中,好多人一进讲习所就没有出来,特别是后来投诚投靠的人,九死一生,不死也脱层皮。
  赵子龙一个星期就出来了,老大发话的:子龙是我的人,历史上是有功的。
  老子在里面呆了三个月,以为出不来了,差点吞瓷碗片自杀。
  出来后我找到法正表示感谢,他是专案组组长。这个坏人眼都不朝我看,对着空气冷冷地说:“谢军师吧,是他保的你。”
  最不可能的人保了我,头都想疼了我也没明白是为什么?

  (十九)
  马谡是军师面前的红人,虽然我看不上他。但是这种问题困扰了我很久,我不可能直接去问军师。
  这个鸟人没有虚怀若谷的精神,拿起了架子,叫我请他吃饭才肯答疑解惑。吃顿饭有什么了不起,我让他先告诉我。鸟人想了半天,采取启发式教学,让我回答他几个问题。
  “面前有条狗,假如你踹它一脚,会怎样?”马老师问。
  “它得咬我”。

  小时候我因为恶意干扰两条狗做爱被啃了一下腿肚子,现在还有疤呢。
  “假如你用棍狠狠揍它一顿呢?”
  这鸟人有虐待狂倾向,没事老跟狗过不去干吗?
  “它得怕我。”
  这还用问,妈的我要用棍狠揍你一顿你不怕啊?
  “你要是再给块肉给它呢?”

  “它应该既怕我又感谢我”。
  连狗的思维都搞不懂我就白吃那么多年饭了。
  “这不就是了!”马老师背着两手领导似的走远了。
  半晌我才醒悟过来,这个鸟人不等于在说我是狗吗?
  操 你 -m,还想我请你吃饭,迟早叫你吃我的亏!

  (二十)
  谁也不懂军师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夸夸其谈、自作聪明的家伙,马谡太没有群众基础了。自己还到处吹牛逼,说军师老婆的舅舅是他父亲表哥的姥爷。我他娘的在纸上画了表格都没有分析清楚他和军师之间的关系。
  去年清明节法正过第三次六十岁,兄弟们去出礼。他在酒桌上敬了王平一杯酒,说你爹是王八,王平大怒,拔剑就要砍他,这鸟人嘻嘻一笑:
  “福寿万年!”
  王平哭笑不得,只得把剑插回去。

  他又去敬马岱,马岱一脸紧张。
  “你娘不是人”。
  马岱刚要翻脸,鸟人脱口而出:
  “九天仙女。”
  马岱转怒为喜。

  轮到夏侯霸了。
  “你妹是小姐”,夏侯霸腾地站起来,这鸟人赶紧说:
  “世界小姐”。
  一旁廖化听得有趣,自投罗网,问:“我呢?”
  “你是大太监。”
  廖化也不恼,眼巴巴的等他破解。谁知这鸟人再不说话了,坐下来大口吃菜,饿鬼似的好像非把那二百两银子的礼金吃回来不可。
  廖化急了,小心翼翼、求知若渴地问:
  “下面呢?”

  “下面没了。”
  这他娘的不是没事找抽型的嘛!
  (二十一)
  历时一个月的全军秋季大比武结束了,今天开闭幕式。
  黄忠荣获将军组射击项目第一名,军师亲自给他颁奖,奖品是一套崭新的铠甲,外加五百两银子。众将领都向他表示祝贺。关老二在打长沙的时候被他射掉了盔缨,心里有阴影,不好意思过来搭讪,红着脸站在人群边上。不过他脸本来就红。也不知是真害羞还是假害羞?黄忠开心的孩子似的,笑了半个多钟头,老脸上菊花朵朵盛开。

  这群人中只有他和我最近,关系比较随便。我故意逗他,说他射的是我的靶子,得第一纯属歪打正着。老黄忠笑得更开心了,说我是羡慕嫉妒恨!我才得了第四名。
  我扫视了一下周围,指着十余步远的一颗大树说:你如能把树梢上那个麻雀的老二射掉我请大家吃晚饭。我武断地认为那是一只失恋的公雀儿,反正老二一时也用不着,不如拿来打赌,刁难一下老黄忠。
  军师难得地露出笑脸,说不用老魏请,真要射到晚饭他掏钱。
  老家伙慨然应战,随手抄起弓,把弦拉的“咯吱咯吱”响,刚成满月之势,冷不防马谡这个鸟人狗叫似的“嗷”了一声,失恋的公鸟得到示警,展翅飞走,生殖系统幸免于难,粉碎了我企图假他人之手使其断子绝孙的阴谋。
  黄忠吃了一惊,放了个空弦,一个趔趄差点闪了腰,气的抓起弓就要抽他。马谡光棍不吃眼前亏,撒腿就跑,抓着袍子、提着裤管,深一脚浅一脚地象他妈蹚水似的。

  众人忙来劝解,王平拉住他,说你跟那扁毛畜生计较什么,他话里有话。
  子龙武艺高强,说话也有水平,笑眯眯道:“鸟雀惧将军神威,仓皇远遁,兵不血刃,不战而屈人之兵,可喜可贺!”他说话没人不给面子。
  军师摇着扇子笑道:“汉升不必懊恼,晚饭照请。”
  黄忠脾气好,早不生气了,又蒙军师招待,觉得无功受禄,需要谦虚一下:“吕奉先若在,某射技不敢称第一。”
  这话说得大家都沉默起来,老实说,我们老大是欠吕布人情的。当年在小沛的时候,袁术派手下大将纪灵来寻仇,老大势单力薄,不是对手,只得到徐州请吕布调解。

  吕布在自己营中请两家吃饭,桌上再三说和不成,便让军士把他的戟插在辕门外一百五十步远处,一箭射去,正中戟尖。把纪灵吓得不轻,就这样连哄带狠地帮老大解了围。
  后来曹大凯子打下徐州,俘虏了吕布。这家伙武功虽高但是个孬种,一个劲求饶,甚至想和凯子做战略合作伙伴。凯子爱惜他武艺,一时不舍得杀,老大幽幽一句“公不见丁建阳、董卓之事乎?”凯子如醍醐灌顶,清醒过来,立马判了吕布斩立决。吕布死前把老大骂的面红耳赤!
  这事有损老大仁义之名,所以从没有人敢公开议论。
  马超是直人,说话不太从脑子过:“若吕布为主公所用,曹贼又多一劲敌矣!”
  那马谡见警报解除,居然又凑了过来,厚着逼脸道:“布勇而无谋、谋而无断,两害其主,三姓家奴也!素无信义。用之则唯恐碍主,纵之则必为强敌,故主公不得已而除之!”
  再不得已也是落井下石!

  在道上混,不是朋友就是敌人,这谁不知道?还用你在这孔夫子放屁——文绉绉的!
  马谡见没人鸟他,虚荣心未获满足,转向军师争取肯定:“丞相以为然否?”
  “滚!”
  军师惜字如金!
  这个鸟人不揍他一顿不足以平民愤!

  (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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