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纽约街头拾到爱》
第29节

作者: 悠悠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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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待的并不只是他的一句抱歉,我更想听到的是他认识到吸丨毒丨的危害。然而没有,他依然坚持吸大麻” 不严重”。在失望和伤心中我迎来了在美国的第二个圣诞节。我知道Sam飞机的时间,那天中午我反复挣扎,最后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嘿,是我。”我口气幽幽,张开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遥,宝贝,你好吗?”他的惊喜毫不掩饰地通过话筒传到我的耳边。
  我也想“好”,可如此的一个圣诞节,我又如何“好”得起来。“你呢,还好吗?”
  “我,”他顿了顿,“我在机场了。”文不答题,两个相爱的人居然走到了无法言语的地步。

  “我知道你XX点的飞机,路上小心。”
  “宝贝,我真的对不起。”我很喜欢西方人的这个特点,不论男女老少,他们从不会因为死要面子而难以开口说出自己的感情,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你,我想吻你,对不起。。。
  “Sam,你真正对不起的并不是我,你只不过骗了我,而伤害地却是你自己的身体。我不想你因为吸大麻出事,我很担心你。”我虽然失望,虽然愤怒,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Sam。能够遇到他是奇迹,能够爱上他是缘分,能够被他所爱是我一生的财富。
  机场很吵杂,但我依然可以从他的声音中感受到他的感动,“我知道我伤害了你,真的很抱歉。”
  “Sam,我会原谅你,我爱你,所以我永远不会恨你。但我求你,求求你戒毒好不好? 就算为了我,可以吗?”爱情真的会让人改变,我从来没有以这样一种低声下气地姿态去恳求过任何一个人,Sam是第一个。
  Sam也知道我一直是个骄傲,不肯低头的人,而现在,我为了他,说“Ibeg you to quit smoking pot.” 他在电话那头,只是一个劲地回答,“宝贝,对不起,别这么说,对不起。”
  “你答应过送我一份圣诞礼物的。”
  “是,对,你想要什么?”
  “好好珍惜你自己,别再吸大麻了。”

  时间如流水,在美国的第一年悄然已过。
  大学生几乎有一整个月的新年假期,而那30天,我就一个人呆在窝里,想我和Sam之间,想我们的将来。我不可能和父母说这件事,除去亲人,我唯一仅剩的就只有最贴心的好朋友,Grace和梳子。我问梳子,我该如何是好?她说,好好和他谈一次,如果Sam坚持不戒毒,那么就和他分手。我问Grace,我该如何是好?她说,好好和他谈一次,如果Sam真的爱你,那么他一定会戒毒。爱,丨毒丨品,我做梦都不曾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要将自己的感情和丨毒丨品进行一场赌局。我押下了自己的爱,要和丨毒丨品争夺Sam。半年多来,Sam对我而言已不仅仅是一个男朋友这么简单了,他在我的心里已经永远留下了一个印记,我知道自己一生都无法忘记这个男人,因为我已经交出了唯一的一份真爱。

  Sam在假期并没有频繁地和我联系,只是在圣诞夜当天给我一个电话,周末时再是一个电话。我把这种现象解读成,在“吸丨毒丨门”爆发后,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我想,Sam心里一定也不好受,他爱我,可他也爱丨毒丨品。那少得几次可怜的通话中,他总是东拉西扯着话题,说那里又下雪了,说那里又发生了什么好玩的,说他又梦到我了。我理解他的挣扎,就如同我也害怕自己把他逼太紧,反而是将他拱手相让给丨毒丨品。所以,我克制着,不再在电话里说有关大麻的一切事情。我说,天很冷,今年的BOXING DAY我就乖乖在家里,哪儿都不去了;我说,我昨天去了新开的亚洲超市,居然找到了煲汤的材料,明天要炖药膳慰劳慰劳自己,我说,我很想你,F城天天下雪,我想到了去年的纽约,想到了那个汉堡王快餐。半年以来,我从来没在Sam面前留过眼泪,圣诞夜的晚上,我一个人端着用美国肥鸡煲成的汤,坐在沙发上。眼泪一滴一滴滑落到碗里,我甚至没有发出抽泣的声音,只是泪水无法控制。我没有办法想象,如果Sam如梳子所言最后选择了丨毒丨品,放弃了我,那我会被打击成什么样。在那样的彷徨和恐惧下,我甚至后悔起自己那个早上为什么要心血来潮地帮他洗衣服,如果我不去碰那个洗衣篮,那么,今天一切的痛苦我就都不需要去承受了。是我自己亲手揭露了残酷的现实逼得自己去面对它,我好恨呐,真是天意弄人啊。


日期:2009-07-01 10:39:11

  圣诞节早上,我去开信箱,因为爸爸说了,给我寄了贺卡,让我注意查收。是的,无论我遇到了如何的挫折,家人永远是我坚强的后盾,就算相隔万里,我依然是他们的最爱的小女孩。很意外地,我还收到了另一份贺卡。当我看到来信地址是俄亥俄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是Zack寄来的卡片。因为我和Grace假期之前就互相交换了贺卡。卡片是淡蓝蓝的天,空中飘散着雪花,下面有两只很可爱的嬉闹着的北极熊。封面上写着,无论多少年过去,你将是我永远的朋友。我裹了条毯子,窝在沙发里,细细看贺卡。

  “遥,你好吗!”Zack写的字很可爱,圆润幼稚,一点都不像他的长相。我笑,那么个大个子的手写,居然像个小孩子。
  “我在XXX,俄亥俄过圣诞。这里不像F城那么冷,我还没见到雪花呢。你们儿一定是冰天雪地了吧,圣诞节没有雪花怎么行,还是F城好。你和你男朋友圣诞节有什么安排,出去旅游吗?我圣诞一过会去XX镇滑雪几天,然后就要回来工作了。”他画了个:(的笑脸。这一刻,我发现扎肉就像一个大孩子,顽皮又懒惰。“你呢,是不是假日中也刻苦学习?千万别太大压力了,很多事情顺其自然就好。好了,祝福你圣诞快乐,新年快乐。还有,所有的成绩都能拿A+!!!”他一连话了好多个夸张的惊叹号。还有一些琐碎的事情,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了,只记着那是他给我的第一张贺卡,而且把卡片打开的两面都写得满满。合上卡片,我的眼前好像又浮现了他爽朗的笑声,“我的中文名字叫扎肉!”不知道为什么,再想到Zack,我不觉得他是一个被社会洗刷过的“油条男,”现在我更认为他是一个很简单的人。或许是Sam在文质彬彬下隐藏了太多,要读懂他太难,我开始回想起那种简单的生活了。


日期:2009-07-07 08:41:40

  晚上我打电话给他,Sam显然很高兴,不由自主地在电话中笑出声。
  “我想见你,”直截了当,我必须和他认真谈一词,如果Sam 不愿意戒毒,那么我做再多努力都是白费的。
  “我明天就过来,明天一早就过来!我有好多东西要送给你。”
  “是吗,什么东西,我很好奇呢!”我尽量说得轻松点。“你是不是下个礼拜开学?”
  “是。”

  “那没什么了,明天我XX点在纪念堂门口等你行吗?”
  “好好好。”
  第二天乘着上课的空档时间,我连忙去了一次WALMART, 买了很多吃的,中式的,西式的都有。自从发生了吸丨毒丨的事情以后,我产生了一种补偿心态,至少这一刻,Sam在我和丨毒丨品之间是挣扎着的,而我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边,尽我所能给他爱的支持。我想得很简单,希望能做一顿好饭,让Sam吃得高兴,让他感动。
  下了学,我提着大包小包,站在纪念堂对面的马路。那天阳光出奇的温暖,连风雪都不再是凛冽地刮起,F城好久没有如此和煦的天气了。温暖的午后阳光下,我看到纪念堂门口站着一个身影,穿着黑色的长大衣,来回踱步。我不自觉地笑了,只因为看到了他,我的爱人。我只是隔着马路站在那儿,好像那种宁静的画面会因为我的走入而被突兀地打破。去年的春季,我在这儿再遇Sam。我们第一次拥抱,我第一次投入他的怀里,第一次闻到属于他的味道。是啊,当年历撕去又一张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们两个已经走过了一个新年。那时的我们充满了太多的未知,而如今呢,我们亦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如果当初没有结果,我不会心痛,而现在放手,我却会痛彻心肺。又一个行人通行的白灯亮起时,我迈开了步子。逃避不了的,除了面对,我别无选择。

  他很快看到了我,大步走下台阶,迎面就给了我一个拥抱,结结实实的拥抱。
  “宝贝,我回来了。”
  我没有出声,长长地吸一口气,Sam的体温和古龙水的味道总是叫我沉醉。
  “我回来了。”他摩挲着我的长发,叨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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