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红尘》
第52节

作者: 萧烟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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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有太多打着“美容保健中心”旗号的去处,散放着粉红光芒,弥漫着肉艳气息;隔着半明半昧的玻璃门,跃入眼帘的都是半露的酥胸、响亮的大腿……由此,这片街区的空气都给抹上了一层香艳色彩;闻着空气中似曾熟悉的气味,内心的欲望蠢蠢盟动,阿帆无可救药地往这里殷勤奔波。
  他已不限定逍遥门,习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品味着四方风情的尤物,心态由单纯的排泄变成了玩赏;在这方面,视界为之一宽,丰满的、匀称的、骨感的;或来势猛烈,或淑静如一,动作也都五花八门起来……

  有次,刚出玻璃门,一阵寒风迎面拂来,他浑身一颤,猛捶脑心,扪心自问,我怎么了?怎么到了这田地?
  天凉了,要是在故乡,已到白雪飘飞的季节;而即使这绿岛,白天虽然艳阳妩媚,但冷风刮来时,仍旧带来北国冬天的信息。
  回到常青藤租屋,面对樱花,自己的欲望为什么就荡然无存?
  为什么?跟樱花只能停留在精神层面,后来又有过几次努力,樱花也配合过,最终还是徒劳?一离开樱花,欲望却绵绵不绝,身体也不再委婉,灵魂像被挟持着,恨不能即刻升腾到一个销魂之域。
  在佳境公司,有个叫小春的司机跟他有点交情,他哥哥是医生;阿帆有次问那医生,有没有药物能控制欲望,或者将欲望彻底清除,却不会清除掉生活的激情,保证自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热度。
  那医生沉思良久,摇摇头:就目前医学发展,除非是彻底阉割;但即使阉割,作为性别的人还是存在的,还有生理盟动、性的渴望,哪怕只是停留在联想层面,欲望还是有的,从来就没法清除,这就是人,是作为动物的人;到真没有欲望时,除非是到了一定年纪,身体功能褪化了,这样,你也去日不多了。
  这理论,让阿帆为自己的行动找到了合理借口。
  毕竟自己是人,是作为动物的人;可是,除了人的动物一面,人的精神更不能忽视;回到常青藤小屋,还得面对樱花。
  每次,回到租屋,阿帆感觉自己就是奥德修斯,远离家园,在迷航的海上颠沛流离,历经磨难,才回到精神家园……

  这次,阿帆忐忑地走进屋子,见樱花异常平静,在跟她打过招呼后,只听到樱花嘴里咕哝:够了!已经够了!
  他心里咯噔,顺口回答,是的,够了,樱花,我已经够了,从明日起,我不能再对不起你了!
  樱花却回答说,够了,我活得已经够了!
  阿帆刷地将目光投注到她身上,深恐她有什么异常举动,但她却十分平静。
  日期:2011-11-11 18:00:37

  到年底,袁三才殷勤打来电话,关切起广告投放的时间表;阿帆也结实递交了一份份广告投放计划表,却总在连毓秀那里卡壳;后来再一次递交方案,陈钢将方案往桌上一甩:算了吧,这个不急,项目开盘一事,因为预售许可证耽搁了,董事长这阵子忙着料理甘肃的项目,没太插手海都的事;开盘期限,可能会延一延,很可能到年后……

  原来这样啊!
  但阿帆还是为袁三才争取到一份报纸广告。
  这是阿帆极力争来的一个年终酬谢广告,本来要在生活导报上投放,因为酬谢广告没太多实质意义,便宜点就算了;这方面连毓秀也没意见,但阿帆认为生活导报对佳境的负面报导过多,就绕开它;尽管党报的广告价格是生活导报的五倍,却能扩大影响,因为太久没东方海岸的消息了,得给当地舆论一点交待;在党报上做半个版,价格八万,袁三才挣得的代理费是一万六。为确保万无一失,广告文案都由阿帆执笔,内容却只是干干净净几行汉字,版面极为空荡素净:

  东方海岸向您拜年,海都!
  深深感激,坚守在海都各岗位的朋友!祝你们身体安康,新年吉祥!
  佳境地产公司,历经曲折,与时俱进,筚路烂缕,渐臻辉煌!
  公司总经理陈钢携全体同仁,谨祝海都人沐浴改革的春风,心情如花,生活似锦!
  版面留白甚多,连毓秀连说广告浪费,陈钢却不置可否,说这样也行,引起注意就行了,至少海都人还知道有东方海岸的存在。广告出来了,袁三才多少也调动了兴致,酒桌上殷勤地劝了阿帆两盅酒:老弟,好好干,有钱大家赚!

  阿帆说,怎么样?这都是为大马广告公司量体订做的广告,本来公司没必要掏这笔钱;这样,保证了你的利益,但开盘可能延后,到年后才能计划。
  啊!年后?这么好的年关,投入为零了?
  没办法,公司策略……对了,你承诺给我剩余的三万,该兑现了吧?
  这个……容我再看看,再想想。
  第二天,袁三才还是给阿帆送来了五千块钱,说余款留待年后你们开盘广告启动时再说,你也想想,计划没有变化的快,我心里越来越没底了,走一步看一步,老兄你得努力,别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阿帆说,你如果这样瞻前顾后,资金上面掉线,我也不敢保证能将整体广告拿下来。

  这个啊?我看看,我看看,还是年后正式开盘再说吧。
  当晚,跟袁三才灌进两瓶啤酒,怀揣五千元钞票,阿帆又独自一人来到富海,找到一个销魂的地方,看着在怀里娇喘的女人,肚里一连串响嗝;那妹子盯着他,掩嘴偷笑,阿帆干脆向那女人喷出一嘴酒气,从兜里掏出五张百元钞票:你别笑我,我有钱!我有挣钱的门道,妹子,你别小瞧我,在海都,我不差钱!
  这次,那妹子服务特别周到。
  至少在她眼中,阿帆那笑容、那载着笑容的身体,都像镀金了一般;她伺候他,像伺候一尊金佛,外表虔诚,内心贪婪;她从头到脚吻着他,像吻一个金元宝,这服务起初让阿帆受宠若惊,但想到自己花了钱,心底就坦然;随着女人的引导,不知不觉进入巅峰状态,在高丨潮丨区域,那女人也不只是履行服务,与他同时肆无忌惮地喊叫,直到同时崩溃;那妹子心情放松,像在调侃,多余地问:快活吗?开心吗?

  快活!开心!我要见上帝了!我与上帝同在!
  女人哈哈大笑,阿帆被笑声惊动,一下从床上直起身子,那女人的笑声连同周遭万物,瞬间变得无比遥远。
  一个人踯躅街头,冷风拂来,不知此身何处;路边一个女人拄着拐杖远去,听着拐杖在大地上叩出节奏,眼前就浮现出一张素净的脸,一脸纯净、满目忧郁……
  杜鹃,你在哪里?
  日期:2011-11-12 02:10:12

  过年了,难得两人有兴致,一起逛了回商场,买了新衣服。
  累了,阿帆让樱花先回,自己跑去菜市场买了一只大公鸡,一条大鲤鱼,一斤羊肉,一些素菜,两瓶红酒……回到家,不见樱花,沿小巷转到大街上,还是不见踪影,只得空落地回来,没事可做,就洗了菜,杀了鸡。
  对这宰杀工程,似乎有经验了,拔毛却费周折,后来想起该用开水烫,结果给自己烫了个疱;之后,给鸡掏空五脏六肺,剖了鸡胗、鸡肠,七弯八回,小肚鸡肠就变成了长条橡皮筋。
  这时,露台上传来樱花的欢叫:我回来了!
  樱花心情不错,阿帆决定不去责怪她,迎出去,见她一脸春风,不由得拥抱了上去;难有的温情,感觉挺好!樱花用手轻轻推开他,将手上提着的一瓶茅台酒放在桌上,阿帆愕然:拿这东西来干吗?
  喝啊!难得大过年,不如痛痛快快醉一回!

  你钱没处扔吗?买这么贵的酒!
  不是买的,是你们连经理送的。
  连经理?你是说连毓秀?你怎么能要他的东西?
  我没要他东西,我回来,路上碰到他,一定叫我去风云轩喝茶,刚巧他手上有一瓶茅台,说给我,我不要,他说公司发的,就当也发给你顾帆一瓶。
  发茅台?几时的事?无非他们销售部门应酬多,这种酒都随身带了。
  这样?那我扔了吧。

  樱花正待扔,阿帆阻住了她:既然提回来了,何必扔,不喝白不喝。
  四面鞭炮声此起彼伏,催得人心里发慌,节日气息盎然,两人亢奋。
  一桌还算像样的菜肴摆置好,两人相向而坐,斟上茅台酒,挺像过节的;阿帆向樱花举杯:很难得,一起过了这个年……樱花,干杯!
  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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