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红尘》
第38节

作者: 萧烟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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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杜鹃那双无比清澈的眼睛,可惜这双眼睛映不出人间画像,阿帆说,世界太复杂,有时,我们情愿看不到这世界,不然你会失望的。
  咋会呢?世界多好啊!啥子都有,要啥有啥,好多好多东西,可惜我全都看不到;八岁以前看到的东西,我着力想记得,又变迷糊了,老天爷开恩的话,给我一天时间,饱饱地看一下这个世界,哪怕马上要我死,我也满足;大哥哥,你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可能是吧。

  日期:2011-11-02 22:37:40
  阿帆跟杜鹃并肩坐到琴边,双手在弦上轻触的那会,琴音便袅绕起来;音锋所至,再没法刹车,一个个急促音符在指间急剧喷薄,一泻千里,到中途,却嘎然停了。
  杜鹃睁大眼睛问,大哥哥,你弹的曲子,是《广陵散》吧?为什么不弹下去了?
  你有听过这曲子?
  我听爷爷弹过,有点记性,爷爷说,这曲子最有煞气,好像是说古代的一个壮士要去杀皇帝。

  聂政刺韩王!呵呵,这也是后人编造的,真实情况是,聂政为报答一个贵人,杀了这个贵人的仇家。
  咋子要杀人?
  这就是现实世界……杜鹃,你哪天看到这个真实的世界了,你会失望的;一曲《广陵散》,还牵涉到历史上另一位名人——嵇康,他因为对朝庭不满,被杀了头,临死前,他就弹了这曲子。
  不会吧?世界咋就这个样子,动不动就杀头?
  《广陵散》于今绝矣!阿帆看着杜鹃瞪大的眼睛,看着杜鹃困惑的表情,于心不忍,笑笑说:世界本来很美好,只是人们太贪心,把世界搅浑了;但是,只要多立一些规矩,对人多一些约束,这个世界,还是一个好世界!
  那么,《广陵散》真的失传了吗?。
  是吧?今天的《广陵散》,不再是当年的《广陵散》了……真正好的音乐,可能只有在绝境中产生。

  杜鹃脸上回复原初的平静,对阿帆说:我倒是好喜欢这个世界,因为我是个瞎子,走到哪里,哪里都有好心人帮忙,给我钱,我就这样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却没啥法子报答他们,只能弹琴给他们听……琴虽然没用,可是多一声琴,就多几个人开心!这把琴就是我的伴,有这把琴陪我就满足了,我就觉得这个世界太好了。
  你这么觉得?
  是!真的!
  你会弹《江河水》吗?
  会,爷爷从头到尾教会了我这一曲。
  我们一起来弹这一曲,你一段我一段?

  杜鹃还在欢悦跳跃,琴声已从阿帆指间溢出,洇散在人群中;对于水的流动,古琴容易表达到位,洋洋洒洒,全是对时光的捕捉;而两人的交叉弹奏,刚柔并济,两种感觉的揉和很是巧妙。
  一个男书生,一个女艺丐,面前放着一把灰不楞冬的古典乐器,共同调弄的琴声足以吸引路人,只见镁光灯一闪,阿帆吓一跳,琴声停顿……人群中,不知融融什么时候挤进来,举起相机拍下他们弹琴的镜头,见阿帆看过来,她伸了伸舌头。
  阿帆向她挥挥手,杜鹃问,大哥哥,咋了?
  没咋?一个朋友。
  融融俏笑着说,好和谐的场面!你们两个真般配,弹得真好!
  没啥!这位姐姐,你莫误会,大哥哥这才是第二次到我这里。

  日期:2011-11-03 09:32:51
  3、平原又闻秋风起
  在海都,还是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就已经热辣辣刺痛脊背。观音路两侧,即便全是低矮民房,即使能挡住海风,却挡不住太阳,走在路上汗水涔涔。
  大老远,阿帆看到舒野往这边走来,心情有些微妙;那晚一别,好久没见面,也没再联系。这时的舒野,一幅黑边眼镜,四处张望,像在留神什么,阿帆走近,打个招呼:舒哥!
  舒野啊地应一声,回过头,黑眼镜后的热度有些冷却,马上强颜欢笑:哦,你啊!咋样?最近好吗?

  好,一切都好!
  好就好!
  最近你忙吗?
  忙!嗯,有点忙。
  忙就好。
  好的,没事我来走走,在这条街搜集资料,不是说这条街要拆迁吗。
  哦,好吧,那你忙,我也要忙了。

  好的,再见!
  再见!
  回过头,阿帆感觉两个真诚的人,这时特别虚伪,相信舒野肯定也会有这感慨;想想,要没发生樱花的事,自己还盼着他回来一起编辑他所说的《前方》,只怕现在再没两人的前方,一种缘分注定远去了。
  第二天,阿帆在观音路口远远看到舒野又在不远处东张西望,自己干脆就绕回来,抄北面的流花巷转到外面的大道上。
  回来时,碰到融融,两人上了风云轩。
  融融说,昨天就跟他们一群人在这里,舒野跟邓秀伦吵起来,不可开交,差点打起来。他们两个好像很有过节,一山容不了二虎,舒野从来不把邓秀伦放在眼里,可是邓秀伦资格更老,跟罗总关系混得也不错,升了办公室主任,工作上有时会找舒野的碴,舒野哪受得了这股气,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公共场合吵得不可开交。
  邓秀伦权欲重,舒野又太任性,两人终归会吵翻的。

  是啊,光是工作上的争论也就罢了,吵着吵着,总想把对方的人格踩下去,只怕最后两败俱伤;邓秀伦急了,整起人来不会含糊的。
  流氓加才子,这样的人更恐怖,会钻营的人,偏能混得到权位,讲点良心也就罢了,碰上缺德的,权利就是棍棒,见谁不顺眼打谁,如果再碰上一个缺德的主子,他就更像恶狗,咬起人来毫不手软,这就是中国。
  又说到哪去了?谈起这个,你们一样狭隘,中国怎么了?政通人和,国泰民安,哪又让你看不顺眼了?
  呵呵,经历一些事,走过一段路,通过缝隙看历史,总会看到很多不想看到的东西,历史就是这样!
  为什么不朝前看?

  可能这就是悲剧人格吧?像我这种人,很容易被过去的事刺痛。
  因为这样,你才对樱花那么着迷?
  怎么谈到了樱花……也许吧,樱花就是迷一样的女子,相处这么久了,跟她之间还是有一道跨不过去的深沟,她有时又胸无城府,有时却深不可测。
  你得好好对她,她绝对是个好女子!
  这我知道。

  对了,报社最近给我派了个任务,安排一个专栏,让我搜寻都市边缘人物的生存状况,那次看到你跟那个盲姑娘弹琴,这图景让我动心,你能告诉我有关她更多的东西吗?
  日期:2011-11-03 12:19:57
  走近常青藤小屋,时不时有四脚蛇那银白的影子一忽溜就蹿进草丛,索索做响。这时,阿帆也觉得这里太不近人烟,正埋头走路,就听到歌声。
  是樱花!歌声从屋子的窗口飘出来的。
  一曲《夜来香》,阿帆上了两级台阶,索性坐下来聆听:夜来香,我为你歌唱;夜来香,我为你思量;啊-啊-啊,我为你歌唱,我为你思量……
  台阶下,阿帆跟唱起来:当晚风吹来清凉,当夜莺细声啼唱;只有那花一般的梦,拥抱着夜来香,吻着夜来香……

  樱花停顿一会,走出房门,跑到铁栅栏边看到阿帆,喜笑颜开,你回来了!?
  阿帆并没停止歌唱,只向她打个手势,男女合唱声又响起:啊—啊—啊,我为你歌唱,我为你思量;夜来香,夜来香……
  这时,一只喜鹊在檐下叽喳不停,见两人抬头,轻俏地飞过屋顶去了,两人相视而笑,一曲到终,阿帆说,喜鹊檐上叫,定有好事到!樱花,难得你这样开心啊!
  是啊!今天是我生日,我当然开心了!
  阿帆“啊”一声,连说对不起:我就说呢!今天突然听到喜鹊叫,都怪我,从来也没问你哪一天生日……不行,我们得好好庆祝一番,我去叫融融,或者将舒野也叫上?
  你谁都别叫,行吗?今晚只我们在一起,毕竟生日过一个算一个,过了今年,还不知道有没有明年。

  樱花只管说,脸上挂着笑,听得阿帆心底不是滋味:樱花,一切会好起来的,不要想不开心的事,我在你身边,绝不让你受委曲!
  这我知道!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你如果离开我,我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所以,今天我不想见其它人,就咱俩,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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