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里一片寂静，霍力扭头扫了一眼自己team的Sales，忽然和于春颖的目光对上了。于春颖朝他一笑，朝霍力，在胸前做了个举手的动作，像是要发言。霍力微笑地朝她一挤眼睛，点了点头。没想到，俩人的这些细微动作，被颜雨如瞧了个真切。
　　这时，于春颖忽地站起来，让新来的几个sales都没想到。“公司的组织机构为什么总在变呢？”
　　沙德看了看她，说：“哈哈，世界上只有‘变’是‘不变’的！希罗要生存，发展，成为中国的第一，当然要不停的改变。‘改变’这个词在我看来是积极的，而有些人看来是消极的。我知道中国人有盼望稳定的文化，但是，中国人更盼望发展。而发展就是变化，我们只是要平衡‘变化’和‘稳定’的矛盾，不断保持在‘变化’中前行。”

　　霍力点点头，又环顾了一下team里其他人，想看看大家对沙德讲话的反映。李毅先向霍力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请示霍力是否能提问，霍力挥了一下手。
　　李毅先腾地站了起来：“你好，沙德，我是新来的Sales，李毅先，我有个问题。”李毅先显得有点紧张，边说边咬嘴唇。
　　“好，你讲！”沙德侧着头，像是很留意地在听。
　　“公司架构的调整，会不会影响我们新来的Sales的安排？”李毅先的话音未落，人却“咣当”一声坐下了，像个机器人，惹得旁边的人都笑他。
　　“我想请麦克回答这个问题。”
　　麦克说：“下一步，公司将安排你们到上海总部参加销售培训。”

　　“对，我也在上海，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和你见面。” 沙德朝李毅先笑了笑。李毅先急忙欠起身，说了声谢谢。坐下后，周围的几个新Sales都笑着看他，有的还拍拍他的肩膀，好像是表扬他勇敢，替新来的人问了最关心的问题。
　　散了会，人们稀稀拉拉走出了会场。颜雨如下到地下一层，她想抄个进路，穿过地下停车场，到写字楼去。忽然看到赵兵正在擦麦克的那辆黑色的奥迪车，就走过去和赵兵打招呼。

日期：2008-11-17　9:04:08

　　“怎么样，给麦克当司机还行吧。”赵兵一看是颜雨如，心里马上泛起一股感激之情。见私下没有别的同事，就朝颜雨如笑了笑说：
　　“不错，不错。我和于春颖都多亏了你的介绍，才进了外企，我们俩还没来得及谢你呢！呵呵。”
　　“谢什么呀，我和于春颖这么好，你客气什么呀？怎么样，你们都进了外企，该考虑结婚了吧？”
　　“还结婚呢！我们俩就要掰了！”
　　“你别瞎说，你们俩青梅竹马的这么多年，感情多好，怎么会说掰就掰呢?”

　　“真的，现在的人谁还谈感情，尤其是在外企，于春颖现在变了。”
　　“哦？”颜雨如低着头想了想，见四下没人，往赵兵的身边凑了凑，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趴在赵兵的耳朵旁，小声说：“我听别人说于春颖的上司霍力好像特别关照她，不过也不一定是真的。”
　　赵兵的心里咯噔一下，举着擦车掸子的胳膊，停在半空，张着嘴愣住了。许久，颜雨如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原来是这样！”赵兵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嗨，别生气，人生就那么回事，像你赵兵这么帅哥，还愁找不着姑娘？”颜雨如说着，眼睛斜着，脉脉含情地瞅了一眼赵兵。

　　“呦！瞧你这领子脏的，准是没人替你洗衣服。”颜雨如的手指，绕过赵兵的脖子，抻了抻赵兵的领子。又慢慢地把手撤回，指尖在赵兵的脸颊，轻轻地一划，赵兵立刻觉得有种麻酥酥地感觉，赵兵看着颜雨如那卷曲的长发，和迷离的眼神，有些发呆，忽然，有种想紧紧拥抱颜雨如的冲动。颜雨如却猛地一转身，径直朝电梯间走去。

日期：2008-11-19　13:26:00

　　了结才能重新开始
　　霍力接起手机。“喂，你好？”
　　“Hello?”霍力听到一个操英语的女声，知道对方看来是个外国人。就也“Hello”地回了句英文。
　　“是霍力吗？”
　　“是，你是哪位？”
　　“我是莲卡。我在北京，昨天刚到。”
　　“哦？你好，莲卡。你是第一次来北京吧？觉得怎么样？” 霍力有点紧张，故意闲聊着。
　　“自行车和汽车都很多。”

　　“史蒂夫先生来了吗？”
　　“他正在深圳谈OEM的事情，过几天会来北京。我在皇家酒店，如果你方便，今晚能否和你谈谈。”霍力觉得离开德国已经几个月了，也想和莲卡聊一下。但是他不想见面，就说：
　　“OK，但是晚上我有约了，能不能电话里谈谈。”
　　“好吧，你去广州的情况怎么样？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我觉得广州没有潜力。那里的客户规模都比较小。史蒂夫应该把人员分配到最有机会的市场。而这些市场主要在北京和上海，而不在华南。”

　　“是这样吗？你能问问你下一步的打算吗？”
　　“说老实话，我找工作也不太费力。我最大的愿望是得到史蒂夫的信任和赏识，但是，后来的事情让我很失望。”
　　“那你还想留在史蒂夫吗？”
　　“如果你们一定让我在广州，我肯定不会去的。”
　　“其实，我觉得你也可以留在北京。”
　　霍力本来想尽快了结了，没想到对方却做出了让步。

　　“怎么留呢？戴博士那么强硬。”霍力问。
　　“我只想说我个人的看法，不代表史蒂夫先生。当时，戴博士和你炒得很凶。戴博士逼我们如果不把你开除，他就辞职。我们对你还不了解，史蒂夫也没有办法，但是又不想让你离开。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我们希望让你觉得，我们是信任你的。”
　　“但是当时史蒂夫逼我去广州，还说合同无效，这样对我公平吗？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也会因此而失去工作呢？”
　　“我猜史蒂夫当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现在，我还是决定不去广州。”霍力换了高头大马骑，怎么看着以前骑过的驴，都觉得不对劲，口气自然也越来越硬，对方越软，霍力的感觉越好。

　　“现在和当时不同，现在我觉得有机会可以谈谈别的选择。”
　　“你是说我可以留在北京？”
　　“是的，我们可以商量个办法。史蒂夫先生明天就会来北京，他希望和你谈谈。”霍力沉思了一下，说:
　　“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打算离开史蒂夫。”
　　“是吗？那你要把公司给你的汇款退回来。” 莲卡的语气一下硬了起来。
　　“好的。”霍力心说，脸说变就变呀！

　　“好，请你明天把余下的钱交给我。再见！”
　　第二天，霍力把一叠美元装进信封。霍力不想再见莲卡，就把小钱叫来，托付他送去。里面还附了一封信，大致的内容是：
　　亲爱的莲卡：
　　我收到史蒂夫公司市场开发经费一万美元。除去辞退补偿三个月的工资9000美元，还剩余1000美元，请查收。
　　谢谢！

　　您最最真诚的，
　　霍力
　　小钱得知莲卡不在北京办公室，他把信交给了戴博士，请他转交。戴博士看了看信，心里高兴，终于除了个心头祸患。至于霍力花了那么多钱，只剩回的1美元，他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并不在意，那是史蒂夫的决定，交给莲卡收拾好了。小钱正要走的时候，戴博士叫住了他，问：“你是霍力的同事？”
　　“对呀。”小钱说。
　　“你在希罗开心吗？来，能不能坐下来聊聊？”

　　“还行吧，只是我英语不好。”
　　“英语不好？在史蒂夫用不着英语。”戴博士笑着说。

日期：2008-11-26　9:24:50

　　霍力来到东直门地铁站口，看了看手表，8点一刻，离和于春颖约好的时间还差一刻钟。觉得干等着浪费时间，就买了份《环球时报》，把提包往身边一放，靠在地铁口的墙上，边看报纸边等于春颖。霍力今天要和于春颖一起拜访亨通公司总经理韩贝贝，因为于春颖第一次吃了韩贝贝的冷脸，霍力知道亨通公司很有潜力，也颇有背景。韩贝贝的公司在国贸，那里一向很堵，他们打算坐地铁。

　　霍力一会儿抬头往四周看看，一会儿盘算着怎么打破和韩贝贝的僵局，心也没全在报纸上。忽然，一双黑色高跟皮鞋和两条黑丝袜的美腿出现在霍力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