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捍卫》
第41节

作者: 昆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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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贡嘎把矿工帽戴在头上,发现洞壁上的凹坑有一米来深,一下子能藏好几个人。想到这里,他有点冒汗了。
  贡嘎回身,快步退出。他一低头,发现矿灯直射的地面上,有很多脚印。原来这个地方,长期幽闭,地面上早已经积淀了厚厚的尘埃。之前他们举着火把时,火光上窜,基本看不到地面状况。
  贡嘎低着头,死死咬住脚印。忽然发现前面隐隐有光束摇晃,转瞬即逝。

  “韦特——”贡嘎大声叫喊。
  “我……我在这里。”韦特的声音忽然响起。但贡嘎就是看不到他的人影。
  “别乱动!”忽然又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喝道。
  贡嘎一惊,马上感觉到声音来自地面。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在前方地面上 ,有一道巨大的裂缝。他急赶几步,俯身一看,只见巨大的裂缝里,有个男人一手吃力地攀着裂缝边缘的石头,另一只手,紧紧拽着两脚悬空的韦特。韦特的下面,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山体空洞。
  “你别傻站着,我撑不了多久的……”拽着韦特的那个人,操着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艰难地向贡嘎求助。

  贡嘎如梦方醒,他蹲下身,伸脚踩住缝隙边缘,俯下身子,伸手一把拽住了那人的手腕。
  “我要松开了……”那人急促地喊了声。
  “我拽住你了,别放弃孩子!”贡嘎大喊一声,两只手同时扯住对方的手肘,两脚踩实了,死命用力。
  登时,两个人的重量,全部由贡嘎一人承担起来。
  片刻,那人的身体已经靠上裂口,稍稍借了点力。贡嘎趁机一把拉住了韦特细弱的手腕。

  两人合力,韦特哎呀一声,终于被提上地面。

日期:2010-05-21 14:10:59

  那个人和韦特一起平躺在地面上,大口地喘着气。他的头顶,也亮着一盏矿灯。
  “韦特,你没有事吧?”贡嘎上前,上下望了望韦特。
  “没有事。刚才跑到这里,一脚踩空,吓死了……”
  贡嘎把顶灯对准那人。那人也回过头,大口喘息。两道光束汇集起来,搅在了一起。
  “你是什么人?”

  “我是美国人,你呢?”
  “美国人?”贡嘎一愣,难怪对方的发音很特别,“刚才撞我的那人,也是你朋友吗?”此时此刻,贡嘎对他的敌意,因他刚才坚持没有放弃韦特,而大大减弱。
  “是我朋友。他怎么样了?”
  “他踹了我几脚,跑了。”
  对方耸耸肩,咧嘴一笑,“马克他就是这样。”

  “马克?”
  “对,他叫马克,我叫吉米。我们是美国人,这次特地过来查一些东西……”
  贡嘎也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哦,贡嘎……”吉米喊了一声,继续道:“我们刚才还以为你们会对我们不利,所以就先动手了。马克照顾我受伤,准备单独把你们引开,然后让我溜走,他说他自有办法脱身。这家伙,会几下拳脚,牛得很……嘿嘿。”吉米边说着话,两手夸张地挥舞着。
  贡嘎哦了一声,“那现在呢,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对你们不利?”
  “不会。”吉米很肯定地说,“因为我看到了这个小孩。没有人会带着小孩来追杀我们。”

  贡嘎同意他的分析。
  “你们正在被人追杀?”随后他又警觉地问。
  “是的。自从我们到这里以后,有两人就死死跟着我们!”
  贡嘎听罢,感觉这两人一定非同一般。
  “你们在查什么呀?”
  吉米站在幽暗的洞府里耸耸肩,摊摊手,“这个……一言难尽。”
  “刚才你和他怎么掉进山缝里去啦?”贡嘎又问。


日期:2010-05-21 14:12:15

  “哈哈,这个小孩,特别坏——”吉米说着,伸手过来,想狠敲一下韦特的脑门。韦特一闪,吉米落空。
  “你去追赶马克以后,我就从那个凹坑里出来了。这孩子看到我以后,很勇敢。拿起树枝就打我。我看是个孩子,没有还击,却吃了他的大亏。被他抽打得好疼。”吉米说着,抚摸着自己的胳膊,呲牙咧嘴。
  贡嘎暗笑,回头望了望韦特。韦特听不懂英文,仰着小脸,独自纳闷,不知道他们在嘀咕些什么。
  “后来我发力想制服他。他见我来真的了,滑脚就溜。我一路追赶,一直追到这里。眼看着就要抓住他时,他一脚踏进山缝,我也收脚不住,一同摔了进去。慌乱之中 ,总算一手抓住了他,另一手扳住山体,这才没有掉进这可怕的深渊。”吉米说着,用手揉了揉肩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我刚受过伤,你再不出现,我真的会松手,然后两人一起跌进去……”

  贡嘎暗暗松了口气,要是韦特真掉进去了,他会后悔一辈子。
  “对了,你带着孩子到这里干什么来了?”美国佬似乎好奇心特重,上下不住地打量着贡嘎,“你怎么还是个和尚!”
  “哦,孩子顽皮,一个人进山玩耍。我怕出事,就进来找他回去的。”贡嘎望了望身边的韦特,撒谎道。
  韦特坐在身边,已经捡起那根松枝,掏出火柴,重新点燃火把。
  这时,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吉米一听,叫了声,“是马克。”
  “吉米——”马克或许也已经看见火光,远远地就喊开了。

  “我在这里。”吉米站起身,迎了上去。
  马克跑近,看到眼前一副和谐模样,有些吃惊。吉米赶紧上前解释了一番。
  大家重新坐定。又聊了一会,各自都有所保留。但之前的那份敌意和戒备,都已经没有了。
  “这里怎么会有裂缝?”贡嘎有些疑惑,不禁站起身来,在顶灯的照耀下,仔细打量。
  “是山体的自然空洞吧。”吉米皱着眉头说。

  贡嘎拉着韦特,惊疑地盯着裂缝发呆。
  “有台阶!”贡嘎轻喊了一声。
  马克和吉米一听,赶紧汇拢过来,两盏顶灯汇集起来,齐刷刷对准了缝隙。
  果然,在裂缝的另一边,有一道盘旋而下的简易台阶。台阶的一面,依稀可见还有栏杆的痕迹。
  这显然不是天然缝隙。或者说,是有人曾经利用过这个天然空洞。


日期:2010-05-21 14:13:30

  看到这里,大家都警觉起来。吉米匆匆离开,回来时,带着两个很大的背包。
  “下去看看。”
  贡嘎看着两人解开背包,拿出一些绳子锁扣,熟练地准备起来。
  “我猜,你并不是来找小孩的。”见到贡嘎一直在朝缝隙里张望,吉米幽幽地说了一句。
  贡嘎沉默,不置可否。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可以直接进去,我看这个台阶很安全。”片刻,贡嘎望了望他们手里繁琐的工具说。
  “你进去干什么呢?”马克整理着绳子,回头问道。一边的马克也停下手里的活,用一种猜忌的眼光盯着贡嘎。
  “你们干什么,我也干什么。”贡嘎扎紧袈裟的下摆,沉着应付。

  三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谁都知道,对方暂时都不会把真实意图说出来。毕竟大家萍水相逢,相互了解并不多。但两方既然没有致命的对立和敌意,那就有合作的可能。而且身居险境,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需要对方的帮助。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保障。况且,现在即使你不愿意和对方结伴而行,也没有理由要求对方退出啊。唯一的办法,要么是各走各的路,要么是两方合作。

  贡嘎把矿帽还给马克。那边韦特已经点燃了两根火把。片刻,四人鱼贯而下,沿着盘旋而下的石台阶,慢慢摸索下去。
  越是往下,空气便越是阴寒。贡嘎和韦特手中的火把,倒是给人带来了几丝暖意。不久,一行人便走到一处,环视一圈以后,大家都觉得这就是裂缝的底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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