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捍卫》
第39节

作者: 昆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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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多少时候,他们望见出口,探出头去一看,原来这是一处悬崖。悬崖不高,但背向着山路,而且洞口植被茂密,另有几块巨石遮掩,人只能侧身从巨石中间弯转通过。因此除非有人攀到跟前,否则不可能发现洞口。

  两人顺着洞口放下的一根藤蔓,慢慢滑落地面。站在山梁上,茫然四顾,两人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老家伙,你别急。我知道上哪去找他们!“既昂胸有成竹,冷冷地说。

日期:2010-05-17 11:16:10

  (十五)
  在洞口外一番君子协定后,贡嘎跟着他再次爬进洞内,韦特冲在前面,一转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片刻,他的眼前忽然有亮光一闪,接着,一大团火光亮起。定睛一看,居然是火把。
  “哎呀,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贡嘎一阵兴奋,赶了上去。
  “咯咯咯咯……韦特一阵得意,欢快地笑着,“我们常来这里玩,火把一直就藏在这里。有了它,我们就可以在里面探险啦!”韦特说着,兴奋地瞪大眼睛。随后,他又从角落里拿出几根枝条,插在自己腰带上,“这些是我们在树林里扳的松枝,可以做火把。上面有松脂,可以点很长时间……”
  贡嘎真想把小家伙抱起来。

  从刚才出来的路径,再次回到了那个厅室。两人把火把举过头顶,打量着眼前的景致,不禁有些震撼。一转身,却发现韦特已经跑到厅室角落里,来回忙碌着什么。
  “韦特……”贡嘎把火把指向韦特,小声招呼,“你在干什么啊?”
  “你快来,这里有好东西!”韦特急促地回答。
  贡嘎赶紧紧跑几步,走到厅室角落。只见韦特两手各提着一个山羊头骨,咧着嘴,晃悠着朝他炫耀。
  这种羊骨,他之前看见过。但在火把的照耀下,更加多的山羊头骨显露在眼前。加上其他身躯骨骼,厚厚的一层,铺满了这个角落。

  贡嘎想起老人说过,那个牧羊人是带着他的四五十只山羊一起离奇消失的。从眼前羊头的数量看,基本符合这个数目。
  那么,这个幽暗的地下世界,多半就是牧羊人和羊群的最后归宿了。
  贡嘎低头,伸手拨翻动着森森白骨。他举起一些骨头,仔细端详。有一个迹象,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些散落的残骸,很不完整。很多断骨的两端,平整光滑,很像是人为砍断的。
  韦特正兴冲冲摆弄着那些头骨,同时冲贡嘎喊:“这里有很多烂铁,以前我们经常捡来拿出去卖的……”

  贡嘎闻声赶了过去。火光之中,眼前有一堆土石被翻起,形成一个浅坑。
  “什么铁器?”
  “我找找……差不多圈被我们挖光了……”韦特捡起一根长骨,蹲下身就在脚下扒了起来。片刻,他从土石里拿出一截东西,举起来朝贡嘎扬了扬,“嗨,有了!”
  贡嘎接过,就这火光,仔细辨别。

日期:2010-05-17 11:17:39

  这是一根几乎就要烂尽的铁条,横看竖看,就是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嘿嘿,这儿有个大的!”韦特又喊,随即把一个粗大的玩意交给贡嘎。
  这玩意很沉,朽烂得不成模样。贡嘎把火把交给韦特,弯腰把它再地面上一阵磨蹭。片刻,表面朽烂部分被清除掉,露出了一个圆滚滚的形状来。
  贡嘎拿在手里,掂了几掂,感觉着东西尽管腐烂,但依旧非常实沉。在仔细观察,发现它的中间还有一个不小的穿孔。贡嘎找了个细骨头,飞快地清理掉穿孔里的杂物。结束以后,再一打量,感觉这玩意很像是一把铁锤。那个穿孔,应该是安装木柄用的。
  贡嘎端着这个铁锤,再拿起刚才的那截铁条。想了一想,恍然大悟。

  这应该是一副铁锤铁凿。
  “韦特,你说你们从这里拿走过多少这种玩意?”
  “记不得了。反正有一大摞。”韦特摇头道。
  “大概有多少么。五十?还是三十?”
  “没有那么多,也就一二十个吧。”
  贡嘎没有说话。他找了根更大的骨头,把眼前这一块地方彻底刨了一遍。最后也只刨出两个烂铁锤。
  那,一共就应该有二三十副铁锤铁凿。

  这些铁锤铁凿,怎么会遗留在此的。是不是当初用来开凿这个地下厅室时的工具?
  贡嘎丢下烂铁,起身向着冥府的纵深,继续探索进去。不久他们来到地道的一处岔口。
  “从这里走。”韦特一指左边的通道说。
  贡嘎一愣,他分明听出韦特刚才的话语中,带着一些害怕的语气。
  “那边为什么不能去?”贡嘎停下脚步,问了一句。

  “那边,有鬼……”韦特的语气明显有些急促。
  “害怕了?”贡嘎试探。按他的想法,是很想去那个有鬼的地方去看看的。因为它知道,越是诡异的地方,就越可能有东西发现。至于鬼什么的,他是不会相信的。
  韦特一听,在黑暗中迟疑了一下。但心里再有疙瘩,他也不甘心被别人看穿。于是,他拧了拧细小的脖子,爽快地说:“当然去啦……。”
  贡嘎笑笑,伸手从韦特的腰带上拔出两根松枝。点燃了以后,又把快要燃尽的两根火把扔在一边。然后一人一根,捏在手里,朝前方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贡嘎试探着继续发问,“你为什么要说那边有鬼呢?”

  韦特听罢,在黑暗中颤栗了一下,道,“走近那地方,你的脸会变成青绿色!听大人说,人只有在被鬼吸走了阳气以后,脸色才会变成青绿色的。”
  “哈哈哈哈……”贡嘎的笑声在地洞里回荡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从贡嘎的笑声中感到了一丝羞愧。总之韦特忽然变得低落起来。黑暗之中,他的小手一直被贡嘎紧捏着,微微有些汗渍发热。

日期:2010-05-17 11:20:47

  拐过一道转弯以后,前面好像到了一处尽头。尽头的底端,隐隐有些坍塌的痕迹。原来这里是一处断头路。
  贡嘎打量了一下,拉着韦特,谨慎靠近。片刻,他发现尽头凌乱堆积着一大片石头。大小不一,小的如拳头、脑袋一般,大的有如桌子一样。
  身边的韦特,沉默不语,呼吸谨微。他紧紧地拽着贡嘎的大手,随着他缓慢走近。
  贡嘎举着火把,缓慢靠近这堆乱石。上下打量了一会,也不见有什么异常。
  “你……你……”一边的韦特忽然惊叫起来。他猛然挣脱贡嘎的手,连连后退,指着贡嘎的脸色大喊,“你的脸……变颜色了!”
  贡嘎听他这么一喊,也大吃了一惊。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回过头朝着韦特一望,却也猛地惊跳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韦特的小脸,早已经变成浓重的青绿色了!猛看上去,很像是一个青面獠牙的小鬼。

  “哎呀——”他禁不住也失声大叫起来。
  韦特小小的身体,很快就颤栗起来。他扯住贡嘎的手,大喊一声“快跑!”贡嘎被他拽着,也顺势随他一口气跑出老远,最后才停下脚步,站定了缓一口气。
  “这下你相信了吧……”韦特眨着眼,喘着气,皱着眉头责备贡嘎道。
  贡嘎心中惊奇。没想到这洞里真有怪事发生。但要说这真是鬼魅作祟所致,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他理了理跑乱了的袈裟,静下心来,仔细回忆。

  韦特脸上的那股青绿色,自己是刚才亲眼看到的。那会自己的脸色,应该也是一样。这股景象,想想也真的够瘆人的。难怪韦特看见过一次以后,会那样的畏惧害怕。
  忽然他感到眼前的洞壁颜色,好像也有些异常。就在刚才变成青面鬼时,他依稀记得,四周的洞壁也和眼下有些不同。他想了想,决定再回去看一次。
  “韦特,你呆着别走开,我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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