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告诫你。”她的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后面。他往后靠,头正好搁在她的丨乳丨房中间。他想,它们真是很好的一对。对阿兰·格雷戈里来说,那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发现,女孩子们多么可爱啊。在中学时代,他也曾有过一些约会,可是在西点、在石溪的生活,绝大部分跟出家人一样,完全潜心致力于学习、设计模型和做实验之中。当他认识了坎蒂,最初是对她设计制造镜子的各种想法感兴趣,可是在学生活动中心喝咖啡的时候,他才从人体解剖学角度注意到她原来是很动人的,加上她对光学物理的思路是那么敏捷。他们经常在床上讨论的事情,在这个国家里能懂得的人不到百分之一,这一点没有关系。他们发现,这跟他们在床上干的事一样有趣,或者说差不多是这样。在那里,他们也有许多实验要做,象十足的科学家似的,他们买了许多教科书(他们是这样看的)去探索各种可能性。象任何新的研究领域一样,他们觉得它是很令人兴奋刺激的。
格雷戈里伸手抱住朗博土的头,把她的脸拉下来凑合自己的脸。
“我这会儿一点也不想工作了。”
“歇一天可真不错,对吗?”
鲍里斯·费利波维奇·莫罗佐夫走下大轿车时,日落已经一小时了。他和另外十四个青年工程师和技术员是最近被分配到“明星”(他还不知道这个工程的名字)来工作的。克格勃人员在杜尚别机场来接他们,十分谨慎地核对他们的证件和照片。在大轿车上,一位克格勃大尉已经给他们上了一堂保安课,严肃的气氛使大家都聚精会神,洗耳恭听。他们不能同非本单位的人谈论他们的工作,他们不能写信讲他们在干什么,也不能讲他们在什么地方。他们的通讯处是在一千英里外的诺沃塞比尔斯克市(即新西伯利亚市——译者)的一个邮政信箱。大尉没有必要说他们的信件要经基地保安人员检查。莫罗佐夫打定主意,他寄出去的信一律不封口。他家里要是发现他的来信被拆阅过重封,可能会感到担忧。再说,他没有什么要隐瞒的。他在分配工作时的保安审查只花了四个月。莫斯科的克格勃人员在核对他的背景情况时,感到无可指责。六次面试他都通过了,并得到了很好的评语。
克格勃大尉用比较轻松的调子结束了他的讲课,他描述基地的社交和体育活动,以及两周一次的党组织会议的时间和地点。莫罗佐夫心想,只要工作允许,他一定准时参加。大尉接着说,住宿还是一个问题。莫罗佐夫和其他新来的人将住在集体宿舍——当初开山炸石的建筑队盖的营房里。他说,他们住得不会拥挤,营房里有娱乐室、图书室,屋顶上还有一架望远镜可以观察天文,一个小型天文俱乐部刚刚建立起来。每小时有一趟交通车前往主要住宅区,那里有电影院、咖啡店和啤酒酒吧间。大尉最后说,基地里刚好有三十一个未婚妇女,其中一个和他订婚了,“你们之中谁要是玩弄她,就拉出去枪毙!”这引起一阵笑声。你遇见一个有幽默感的克格勃军官,倒不是常有的事。
大轿车开进基地的大门时天已漆黑,车上的人都已经疲乏了。莫罗佐夫对住宿条件还不太失望。床都是靠墙的上下铺。他被指定住在一个角落里的上铺。墙上有标志要求在宿舍里保持安静,因为这里工作人员是三班倒的。这年轻工程师非常愿意换衣服上床睡觉。他被分配到“定向应用科”工作一个月以熟悉这项工程,而后再分配固定工作。他昏昏睡去时还在纳闷“定向应用”是什么意思。
运货车的妙处是许多人都有这种车,不留心的人看不出车里是谁。杰克看见一辆白色运货车开进他们的停车场,心里这样想。司机当然是中央情报局的人,他右边座位上那个保安人员也是。他下车巡视一番之后才拉开旁边的车门,现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你好,马尔科。”瑞安说道。
“好哇,原来这是特务窝!”苏联海军(退休)上校马尔科·亚历克山德罗维奇·拉米乌斯兴高采烈地说。他的英语说得好一些了,但是跟许多俄国侨民一样,在讲话时常常忘了用冠词。“不对,是舵手之家。”
杰克微笑着,摇摇头:“马尔科,咱们可不能谈论那些事。”
“你家里不知道?”
“谁也不知道。你可以轻松轻松。我的家在远方。”
“明白了。”马尔科·拉米乌斯跟着杰克走进尾子。现在他的护照上、社会保险卡上和弗吉尼亚驾驶执照上的名字都是马克·拉姆齐(拉米乌斯名字的英文化处理——译者)。这又是中央情报局的一项发明创造,不过倒是合情合理,你总得让人们记得住他们的名字。杰克看见他现在瘦了一些,那是因为他现在的饭食淀粉不那么多,也晒黑了。他们初次见面,是在导弹潜艇“红十月”的前部逃逸舱里,马克—马尔科!——是一身潜艇军官的面貌——他的白皮肤,现在他看起来象是“地中海俱乐部”的广告(那种肤色晒得很深的人,西方人的“理想”——译者)。
“你好象很疲倦。”马克·拉姆齐看出来了。
“他们让我飞来飞去好多趟。你喜欢巴哈马群岛吗?”
“你看我晒得这么黑,是吧?白沙滩、阳光每天暖详洋的。象我去时的古巴天气,但是人要好些。”
“AUTEC,对吧?”杰克问。
“对,但是我不能谈论这个。”马尔科答道。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AUTEC——大西洋水下试验和鉴定中心,是美国海军的潜艇试验场,那里人和舰都在进行叫做微型战争的各种演习。当然,那里的一切都是保密的。海军对它的潜艇活动防护很严。马尔科的工作就是帮助海军研究制定战术,在实践演习中无疑是扮演苏军司令官的角色,演讲、教课。拉米乌斯在苏联海军中曾以“校长”闻名。重要之处没有什么变化。
“你喜欢那儿吗?”
“千万别告诉别人。他们让我当了一个星期的美国潜艇艇长,那个真正的艇长让我处理一切事情,不信?我击毁了航空母舰!没错!我击毁了‘福莱斯塔尔’号。红旗北方舰队会为我而感到自豪的,对吗?”
杰克大笑起来。“海军怎么看这件事?”
“潜艇艇长和我都喝多了。‘福莱斯塔尔’的舰长生气了,可是——好赢好输,对吗?第二个星期他和我们一起讨论演习。他学到了一些东西,对我们所有人都很有好处。”拉米乌斯停下来。“你的家人在哪里?”
“凯茜看她的父亲去了。乔和我相处得不很好。”
“因为你是特务的缘故吗?”马克—马尔科问。
“私人原因。我给你一点酒好吗?”
“啤酒就行。”他回答。杰克到厨房去的时候,拉米乌斯四下张望。这屋子的教堂似的塔形天花板高十五英尺——五米,他想——高耸在豪华的地区之上。这屋里的每一件东西都证明,搞成这个格局是花了不少钱的。瑞安回来的时候,他正皱着眉头。
“瑞安,我不傻,”他说得很严厉,“中央情报局没有给你这么多钱吧。”
“你知道股票市场吗?”瑞安轻轻一笑,问道。
“知道,我的一部分钱也投资在那里了。”从“红十月”来的军官们都存了一大笔钱,无须再去工作。
“唔,我在那里赚了一笔钱,现在我决定退出,去干点别的。”
对拉米乌斯上校来说这是一个新的想法。“那你不——怎么说来着?贪婪。你不再贪婪了吗?”
“一个人到底需要多少钱?”瑞安反问道。艇长点头,若有所思。“那,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
“啊,情报工作。”马尔科放声大笑起来,“你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在你的投诚询查报告里曾提到,你在一次演习中发射了一枚导弹,然后朝你发射了一枚。”
“是的,多年以前——是1981年……4月,对,是4月20日。我指挥‘德尔塔’级导弹潜艇,我们从白海发射了两枚火箭,一枚射向鄂霍次克海,另一枚射向萨雷沙甘。当然我们是试验潜艇火箭,但也试验导弹防御雷达和反击系统。他们模拟向我的潜艇发射了一枚导弹。”
“你说这次失败了。”
马尔科点点头。“潜艇火箭飞行得好极了。萨雷沙甘的雷达也还行,就是太慢,来不及截击。他们说,是计算机的问题,并说要换新的计算机,这是我最后听说的事了。试验的第三部分几乎成功了。”
“反击部分,那是我们头一次听说。”瑞安指出,“他们实际上是怎样进行试验的呢?”
“他们当然不发射陆上火箭。”马尔科说道,他伸出一个指头,“他们做这个,你是了解试验的性质的,对吧?苏联人不象你们想象的那么笨。你当然知道整个苏联边境都设置了雷达屏障。这些雷达—看见火箭发射就会计算出潜艇在哪里,这是很容易办到的事。接着他们就通知战略火箭部队司令部。战略火箭部队有一个团的老式火箭在那儿戒备待命。他们在雷达上侦察到我的潜艇后三分钟就能还击。”他停了一会儿,“在美国你们没有这个吗?”
“没有,据我所知还没有。但是我们的新式导弹能在非常远的地方发射。”
“那不假,可是对苏联人来说这仍然是好东西,你明白。”
“这个系统的可靠性如何?”
拉米乌斯耸耸肩:“不是很好。问题是人们的警惕性如何。在——你们怎么说呢?危机,对吗?在危机的日子里,每个人警惕性都高。系统有时会发挥作用。每当系统发挥作用时,许多许多丨炸丨弹就不会在苏联境内爆炸。即使是一颗也能拯救数以万计的公民。这对苏联领导层来说很重要。战争结束后可以得到数以万计的奴隶。”他加上这句话以表示他对以前祖国政府的厌恶。“你们在美国没有这样的东西?”
“据我知道是没有的。”瑞安老老实实地说。
拉米乌斯摇摇头:“他们讲你们有。我们发射火箭之后,总是深潜全速逃跑,向某个方向直线驶去。”
“现在我正试图搞清楚苏联政府对于模仿我们的战略防御计划研究有多么感兴趣。”
“感兴趣?”拉米乌斯用鼻子气哼哼地说,“两千万俄国人死于伟大的卫国战争。你认为他们还希望这种事重演?我告诉你,在这个问题上苏联人要比美国人明智一些。我们的教训很大,学得也就好一些。有功夫我给你讲讲我们那城市战后的情况,一切都毁坏无遗。不错,我们在保卫祖国方面有过很好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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