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就这么跟狗纠缠下去的话,那我俩肯定都是凶多吉少,幸好这时在门卫室里打瞌睡的门卫终于被玲玲的哭声和狗的吠声惊醒了。他提着一个木头小凳子从门卫室里跑了出来,连敲带打把这条狗一直撵出了学校,然后又拨打了120喊来了救护车把我俩送到医院。可当时我俩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于是到了医院之后我又不得不拖着个血迹斑斑的屁股跑回去找大人了。一路上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简直拉风到了极点。
等我找到玲玲她爸赶回医院来的时候,她已经把医院的急诊室闹了个底朝天。
据她自己说,我离开医院后不久,就有个护士来给她腿上的伤口做清创。因为她当时腿被咬伤后走路已经比较困难了,所以那个护士让她躺在床上,把被咬伤的那条腿伸出床外,用清水仔细冲洗伤口。
这一步倒还没出什么问题,可当清洗的步骤结束了之后,问题就来了。因为按照被狗咬伤后的标准处理程序,下一步该轮到用碘酒或医药酒精对创面进行充分消毒了。大家都知道,见了血的伤口沾上碘酒或者酒精后会有多疼。何况她一向娇气怕痛,平时摔一跤擦破点皮都能掉不少眼泪,现在要把碘酒擦在她的伤口上,这简直能要了她的命了。
于是当护士把蘸了碘酒的棉球擦在她伤口上的那一瞬间,急诊科的病房里响起了一声尖叫,接着是一个嘹亮而又凄厉的哭声。幸好那天急诊科里没有心脏病人,否则在她这突然爆发的哭声刺激下,后果肯定是有病的发病,没病的生病了。
后来说起这件事她还很委屈:“这也不能全怪我嘛!谁让那个护士往我伤口上擦碘酒的时候不事先说一声?我当时不敢看我腿上的伤口,就盯着天花板,结果她一声不吭,直接就擦上来了……还有,你是不知道,她们后来是怎么对待我的!”
这个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由于她一感到疼痛就开始挣扎,让护士没法用棉球擦拭她的伤口。最后护士们不得不按住她不让她挣扎,才完成了后面的消毒工作。看她哭得可怜兮兮的,又有一位老太太医生过来安抚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她止住哭泣为止。
她刚刚安静下来,那个护士又端着一个盘子来到了她面前,盘子里是注射器和药剂瓶。这显然是来给她打狂犬疫苗和破伤风疫苗了,可她不知道,面前床上躺着的这个小丫头从小到大最害怕的就是打针。所以当她把盘子放下的同时,她发现玲玲脸上的表情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据她后来说,当时玲玲满脸的惊恐,坐在床上使劲向后挪动着身子躲闪,最后发现自己无处可逃,于是又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这就是我带着玲玲她爸回到医院急诊科时所看到的一切。
日期:2010-03-02 13:06:35
医生护士们不是幼儿园的保育员,没有哄小孩不哭的义务。再说这么能哭的孩子他们以前大概也从未见过,所以面对第二次大哭起来的玲玲,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感到很无奈。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靠玲玲她爸出面解决问题了:
“马玲玲你就知道哭!你不嫌丢人啊你?!”她爸爸快步走到床前对她低声吼了一句。
这一吼果然有效,她那刚刚还奔涌不止的泪水一下子就“收”了回去,坐在床上可怜巴巴地望着爸爸抽泣。刚才安抚过她的那位老太太医生过来拉了她爸一把,小声说:
“你是孩子她爸吧?这孩子是被狗咬了,受了惊吓情绪不稳定才大哭大闹的。你别这么对她吼,会吓着她的。”
她爸回答:“医生您不知道,这孩子从小让她妈惯坏了,娇气得很,随便碰破块皮就能哭得惊天动地的。如果不把她管住让她哭出来的话,会影响你们工作和别的病人休息的。”
看她止住不哭了,她爸爸又训了她一句:
“人家护士阿姨是来给你打预防针的,不打的话万一得了狂犬病,那就是100%的死亡率,救都救不回来!”
显然跟打针比起来,死亡更加让她害怕。所以当护士开始给她注射疫苗的时候她没有再哭喊躲闪,而是战战兢兢地挨了那两针。虽然挨针的时候一直有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不过有她爸在场,她终究还是没敢哭出来,只是在脸上又多了两条清亮的泪痕。
看着她打过疫苗,她爸爸转身去收费处缴费去了。而之前为她处理过伤口的那个护士则又把清创的用具拿了出来,准备处理我屁股上的伤口。我刚要脱裤子,却发现她正盯着我这边发呆,心里顿时不高兴起来:我要脱裤子了,你一个小丫头盯着看个啥?
于是我对她吼了一句:“喂!你把头转过去好不好?护士阿姨要给我处理伤口了!”
她愣了一下,脸上一红,随即不服气地顶了回来:“你以为我是在看你啊?我才不稀罕看你的臭屁股呢!”
“那你望着我这边干吗?把头转过去!”我再次强硬地吼回去。
“我就喜欢望着你这边,你管得着?”她毫不退让。
事后她说,其实她当时正在望着我背后的窗户发呆,被我吼了那一句之后已经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该转过去了。可她又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心想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大吼大叫的,于是就跟我顶了起来,不肯服从我的命令。
而当时的我看她不肯让步,心想看来口头交涉是没有作用的了,只能在行动上见真章了。
于是我心一横,当着她的面把裤子往下一拉。
她尖叫一声闭上眼睛,右手摸索着抓过被子蒙在了自己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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