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柱柱认真地把缸子内的水均匀地洒在泥土之上,然后两只脏兮兮的小手开始在泥土里和来和(huo)去。眨眼的功夫,刚才还泥似泥,水是水的分离物变成了一堆粘糊糊的泥浆。
“帮我捏吧,把这些泥团成很多小球,然后晒干,就是子丨弹丨了!”柱柱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们,他捏出一团泥放在手掌里来回地团呀团,费了好大功夫,才团出一个扁平状的泥团。
我和哥哥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笨小子所干的稀奇古怪事,看着看着,也不由自主地加入到了其中。只片刻,我们兄弟三人就已经把那一堆泥浆团出了上百个小泥球。
“好了吧!”哥哥说着,站起身来:“你们俩玩吧,我去给你们做饭去!”
柱柱嘿嘿地笑起来,他看着哥哥,又看看我,客气地说:“谢谢!”
靠!我说:“不用,不用!”
“小哥,这些泥球什么时候能晒干啊?”柱柱眯着眼睛抬头朝太阳望了一眼,然后很严肃地把手掌摊开,放在泥球之上,来试一试太阳有多热。
“别试了,就这烈天,咱吃完午饭,你的这些小泥球就全干了!”
“真的?”
“真的!”
我确信地点头,很坚定这将成为一个事实,就像,我坚定那一天和我曾经度过的许多天一样,很平常,很普通。然而,我还是没有想到,就在那一天下午,一件可怕的怪事发生了。
日期:2008-12-4 17:04:00
我清晰地记得,那天下午,哥哥带着柱柱出去了。大概4点钟左右,我正在坐在电风扇下吹着夏日闷闷的热风,我家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我以为是被谁推开的,忙起身走到门前看看是谁,可走出门,门外一个人也没有,巷口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好奇地走出巷口,来到村子中间的大道上,左右观望,村道上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我不禁疑惑,这周围也没有什么人,我家的大门怎么突然开了呢?
难道是风吹的?不可能,树梢上浓绿的树叶纹丝不动。
我呆呆地站在大道旁,眼睛扫视着村中每一件视线可及的东西,看着看着,一股强大的恐惧感油然而生,这新村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毛骨悚然。
满村子全是人,却没有一丝声音。
那刻,我豁然觉得,这是一种邪恶的安静,这种安静让人感觉飘渺,梦幻,虚无,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
耳朵里悄悄的,我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一阵狂躁的窒息感迎面扑来。
嗒嗒嗒……该是谁家的大门忘了关,宠物跑上了路头。
我回头凝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一个巷口蹑手蹑脚,飞快地跑出来,转眼,钻进另一个巷口中。
谁?
碧云?!没错,是她。
她怎么如此诡异?
日期:2008-12-5 10:40:00
我感到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短暂的呆滞,我猛然隐隐觉得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了,我连忙蹑手蹑脚向碧云消失的巷口奔去。
可还是晚了,当我跑到那个巷口时,一眼望向长长的巷内,碧云早已不知去向,我踌躇一番,还是小心地沿着窄窄的巷道走了下去。
当时,我并不曾料到,接下来我会看到我这一生最难以忘怀的场面,也并不曾料到,因为这一次的亲眼目睹,我会走向痛苦的侦探道路,更不会料到,此事过后,我自以为是地坠入了一条无比深邃的恐怖深渊。
汪汪……不知谁家的小狗在叫。
我长长吁了一口气,轻轻闭上眼睛,总算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我感到很欣慰,甚至脸上带了些许笑意。
然而,当我再睁开眼时,我能感觉得到我的笑容立刻僵住了,顷刻间血脉极度贲张,因为,在我眼前……在我眼前,不到10米的距离,一个老人踉跄地从一扇门内走出来,嗒嗒……
也许,你会认为,一个老人而已,会如此恐怖吗?
不!
如果你亲眼看到那老人,你一定不会觉得我是在耸人听闻。
因为,那老人,略微佝偻的身体上没有头颅,脖子处肉块耷拉着,血糊糊一片,正有黏稠的血浆从脖子处的碎肉块上滴下来,吧嗒,吧嗒……大滴的血滴砸在地面上,蹒跚而行的老人身后被循成了一条血路。
我呆呆地站立着,只觉得天旋地转,醍醐灌顶,浑身僵死一般。
那无头老人笔直地向我走来,一步,一步……在离我大概四五米的距离上,只听扑通一声闷响,无头老人重重地向前趴倒,一股浓浓的血浆从老人的颅腔内喷射而出……
我直感到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在失去意识的刹那,一声声刺耳的尖叫划破长空,我朦胧地看见,碧云窃窃缩缩地躲在墙角,捂着眼睛仰天长啸。
日期:2008-12-7 10:52:00
……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时,周围一片灰涂涂的,那是我家斑驳的墙壁。
“狗子,你醒了?!”哥哥的声音,他坐在床沿上俯身望着我,言语中多少透露出些许兴奋。
我点点头,脑袋沉沉的,努力地想从床上坐起来,身体却似虚脱了一样,没有一丝力气。
“别起来,躺着吧。”哥哥说。
“我怎么了?”我困惑地望向哥哥,一时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都昏迷三天了!”哥哥叹息一声:“要不是郭大夫来得及时,恐怕你的小命早就没了。”
“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努力地搜寻还残留在脑中的混沌记忆,隐隐约约我只记得眼前曾经出现过大片大片淋淋的鲜血。
哥哥见我表情复杂,眉头紧蹙,提醒我说:“老孙头被人割去了头颅,想起来没?”
“老孙头?头颅?”我喃喃自语着。
“头颅!”我惊叫一声,豁然想起那一具会走路的无头尸体。
“别激动!”哥哥忙拍拍我的身子,按住身体剧烈抖动的我轻轻地说:“都过去了,现在老孙头的尸体估计都被火化了!”
我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半晌从恐怖的记忆中回过神来。
“哥!那个被割去头颅的人是老孙头?”我狐疑地问,仍然觉得心头一阵阵缩紧。
“没错,是他,丨警丨察都辨认出来了!”哥哥沉重地继续说道:“老孙头死的好惨啊,当时,那血腥的场面,简直像进入了屠宰场!”
我回想着昏迷前所目睹的情景,不寒而栗。
接下来,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哥哥向我诉述了那天他在案发现场的所见所闻。
那天下午,哥哥带着柱柱办事回来,看见村道中间停了几辆警车,于是就跑了过去。
巷口里人不多,但看上去却显得很杂乱,十几个穿着制服的丨警丨察松松散散地站在巷口内,正忙碌着什么,(当时,我已被送至医院)哥哥走至近前,才知道又发生命案了。
命案现场,初步断定,死者系一名60岁左右的男性,死于他杀。死者是被凶手砍去头颅致死,但并不是立刻死亡。从现场情形看,案发第一现场不是在巷口内,而是应该在本村村民老孙头的家中,这一点从死者一行血迹斑斑的脚印和老孙头院子中的一滩污血可以得到证实。从受害人的尸体看,死者脖颈处的割伤程度很粗糙,血肉淋漓,残碎不堪,几乎可以肯定,死者应该是被钝器剧烈切割致死。
但这似乎毫无疑问地产生了一个矛盾。
死者既然是被钝器致死,那么,他的快速死亡过程应该在第一案发现场已经结束,怎么会是巷口中的第二现场呢?
日期:2008-12-8 9:16:00
据警方分析,死者如果是被利器快速砍死,那么死者在第一现场被砍掉头颅,走到第二现场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因为死者被快速得砍去头颅后,身体神经不会立即与脑神经脱离,它存在一个缓冲过程,这个过程,人体神经学上称之为“虚拟控制过程”。在这种虚拟控制过程中,没有头颅的尸体,理论上是可以进行短暂行走的。但是,对于这起无头命案来说,死者脖颈处的断面并不平整,甚至可以说是凸凹不平,显然不是被利器快速致命,那么用“虚拟控制”来解释是不是显得有些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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