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内一郎还没有开口,白小云就在后面急急地说:“你真喜欢梅姨抱孩子哥哥……人家有夫之妇……人家三个孩子的妈妈……人家比你大十二岁……”同样镇定下来,刚才涌动的春心又一次涌动起来的时候,白小云不由地有了些醋意。
竹内一郎则愣了一下:“梅姐……”接着他就笑了:“就那天那漂亮大姐吧?你地梅姐地,她在宪兵队。”竹内一郎说:“宪兵队长老色狼。我送那老色狼了。今天这小姑娘,我也给那老色狼赢回去……”
“休想……”白小云胆子大起来,不由地骂:“你们日本人,都是野兽……”
一个矮胖子碰一下竹内一郎,又扫一眼郎抱孩,着急上火地嚷:“竹内君!别跟这傻小子废话了。打死他!”说着掏出来王八盒子。眼睛却一个劲往郎抱孩身后的白小云身上瞟。
竹内一郎一下子变得怒不可遏:“不行地!不行……”狠狠地打下来矮胖子抬起的枪:“这傻小子,狼地残忍!狼地残忍……他、他打死我地三个同胞……我地,今天跟他较量!较量……不是他死,就是我死……”竹内一郎转向郎抱孩,继续吼叫:“你地中国狼,我地日本狼。你中国狼地,不规矩,叫那两个花姑娘帮你……今天我,我,日本狼,我们,日本勇士地,一个不帮!一个不帮……”
村里那股日本兵也追了过来,都围到了郎抱孩白小云周围。
“你们地,一个都不许帮!不许帮……”竹内一郎冲众日本兵叫嚷。众日本兵有的皱皱眉头,有的抽抽鼻子,有的愣怔一下,有的露出不屑一顾的面容。但他们都悄悄地站下了,一个个贪婪地看着白小云,想动,又有些惧怕竹内一郎似地面面相觑,犹豫着没有立即动手
“我的梅姐!你把我的梅姐送回来!你给我送回来……”郎抱孩傻子似地冲竹内一郎叫嚷。
“你不出招。我出招!”竹内一郎扑过来:“你那梅姐,不听我们宪兵队长老色狼的话,不好好伺候宪兵队长老色狼,被老色狼扔到猪圈里去了。每天,有我们五个勇士伺候她……你梅姐舒服舒服。很舒服很舒服……每天,美得很……”一边说着,一边就出拳闪身,左一脚右一脚,最后,逗得郎抱孩左右招架露个破绽的时候,又实实在在的一脚向郎抱孩那只还隐隐作痛的伤腿踢过来。
“哎哟……摘你妈破头……”郎抱孩倒下了。
白小云一惊:“抱孩子……”正要从石头上跳下来,就见郎抱孩就地一滚,早抱定竹内一郎一条腿,顺势一拉一送,竹内一郎就四仰八叉倒在地下。
在众日本兵对竹内一郎的笑声中,对郎抱孩的惊叫谩骂声中,郎抱孩早又顺势跳了起来。
原来郎抱孩早在竹内一郎那条腿扫过来的前一瞬间跳一下倒下。竹内一郎那腿扫完刚料到不好,就被郎抱孩扔到了一边。
竹内一郎嚎叫着跳起来。众日本兵端枪向郎抱孩刺过来。
那时候,郎抱孩正瞅空子抱白小云要跑。白小云却推着郎抱孩非要郎抱孩告诉她,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殷素梅。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郎抱孩急着要跑,急忙中也没想着应该哄骗白小云。郎抱孩急急忙忙地实话实说:“是!梅姐长得好,不说话好,说话也好。我挺喜欢她的……”
白小云再推开郎抱孩,嘤嘤地哭着:“抱孩子哥哥你就是不喜欢我?”
“喜欢……喜欢……”郎抱孩闪身躲过日本兵左右同时刺来的刺刀,顺势抬起隐隐作痛的伤腿,那脚就踹到右边日本兵还没有收回去的刺刀枪上,那刺刀往旁边一拐弯,刚嚎叫着扑上来的另一个日本兵,那眼睛就被刺刀挑伤,顿时红的黑的流了满脸。郎抱孩一边再抱定白小云一边急急地说:“喜欢梅姐也喜欢你。但是那不一样……喜欢和喜欢不一样……”
郎抱孩抱定白小云急着要跑。白小云推着郎抱孩急着再问:“为什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不知道不知道!”郎抱孩不耐烦地叫嚷:“反正,我想对梅姐邪门……对你不能……我对你的喜欢,就是脑子里邪门一下都不行……”
“那你娶我……”
竹内一郎又嚎叫着扑过来:“你地傻小子,诡计多端……你地不规矩。你装傻装弱……”
“胡英莲赵杏花快开枪……”郎抱孩躲着竹内一郎的拳打脚踢,忽然冲左边土坡上叫喊起来。
竹内一郎突然想起来了,那天拿枪打他的那两个花姑娘,名字就是胡英莲赵杏花。要不是他把殷素梅搂到前面来,那天他绝跑不掉。
就在竹内一郎以及众日本兵把注意力转移开去的瞬间,郎抱孩抱定了同样受骗的白小云,三拳两脚打倒几个日本兵冲了出去,就纵身向土崖下跳了去。
土崖自然不很高。不很高的土崖,对于摔跌过多次的郎抱孩,根本不算个事。
崖壁上长出来的小树粗藤,郎抱孩这里碰一下,那里擦一下,当他紧抱着白小云蹲下跳起再在那里坐下的时候,他们真的是什么事没有。
“抱孩子哥哥,你娶我……”白小云坐在郎抱孩腿上,掬着郎抱孩的脸看着郎抱孩,认认真真地说。
郎抱孩没有说话。
郎抱孩看看崖上,日本兵并不准备放过他们。日本兵朝下边看着,哇啦哇啦地说着什么,笨拙的身子转来绕去,明显在寻找绕下崖底的小路。
郎抱孩抱着白小云挪到几十米外的另一处崖底。这地方,上边的日本兵看不到他们。也就是说,郎抱孩白小云从这里离去再躲藏起来,日本兵不容易找到他们。
在这里休息片刻,白小云忽然又说:“抱孩子哥哥,我要当你老婆。你娶我……”大胆地看着郎抱孩。静等着郎抱孩的回答。
郎抱孩则僵直着脖子看着别处:“走吧。再晚,小日本就绕道下来了。”说着真的想到什么,就呼地站起身来,又要抱白小云。
白小云猛地推开郎抱孩:“抱孩子哥哥你还是不回答我的话。你还是不喜欢我。”说着小拳头在郎抱孩身上捶打起来:“你不喜欢人又骗人说你喜欢人……你别抱我!别带我走……我要死……”白小云哭起来。她恨自己被日本人怎样,更恨自己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样一个人。
郎抱孩早已一把拉住白小云:“跟我走!你鞋袜都没有。你老老实实让我抱你走!”说着就在白小云的哭骂推打下不顾一切地抱起来白小云:“我带你躲开这里。躲开这里,那些日本兵就再也找不到你了。那时候,我还得赶快回去看我的英莲妹妹杏花姐……”说着,郎抱孩真的又担心起来他的两个老婆。他沉闷地哭着:“摘你们家妈妈的破头日本人!你们敢害死老子的英莲妹妹杏花姐,老子……老子决不轻饶……”
“原来你真的不喜欢我……你真的不喜欢我……我……”白小云再一次哭起来。乘着郎抱孩抹眼泪,她猛地推开郎抱孩,“呼”地就跑了出去。
远处一个日本兵叫嚷起来:“竹内!竹内君快看!这里……那个衣裤被撕成破烂地花姑娘在这里……快看快看!衣服褴褛地……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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