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时一曲带着鼓点的,悠扬的钢琴声,骤然在舞台响起。轻轻的,不张扬的,听在耳里却有一种刻骨铭心的痛。挣扎与矛盾,理智与情感,爱与恨的交织,冰冷带着忧伤的曲调,似乎在牵引着人们的情感走入伊丽莎白的内心世界。这么多难以表达的复杂感情,这么多难以描述的感觉,却通通溶入在这首催人泪下的曲子里。而同一时候,当乐曲到达最高点的一瞬,舞台上的伊丽莎白看着达西离开的背影,思绪潮涌,缓缓地留下了眼泪。此情此曲,把整个话剧的情节被推上了最□!哀泣的乐曲的陪衬下,观众席上的人们感觉个人的情感完全被挑动起来,而自己的心脏也在不断地撕扯开来。
“太美了,天啊,我快要窒息了!”方瑜双眼死死地盯着台上的如萍,紧握着尓豪的手,惊赞道,“怎么会有这么忧伤的音乐,竟然还和如萍的眼神和表情搭配得那么的天衣无缝,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哭。尓豪,我从来不知道如萍表演起来竟然会这么棒!”
“我也不知道,如萍竟然还有这样的天分。你瞧,前面的那些人都在交头接耳着。我猜,他们一定在说我们的如萍……”尓豪也是一脸的激动,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妹妹,是他莫大的骄傲。同时方才的不安也全已被扫光,这么出类拔萃的如萍,又岂是依萍能够赶的上的?
话剧还在继续上演,而那段音乐已随着情节的转换,渐渐迷离直至消散。待在幕后的依萍,暗中松了口气。听到了台下的鼓掌声,想来如萍她们演的效果应该不错吧。她不禁舒尔一笑,起身想要离开,却在抬头的那一刹那,惊讶的发现那个社长,正站在不远处探究地望着自己。
“你为什么要擅自删改,没有用我们选定的曲目?”社长走到依萍的跟前,当对上她如水的眸子时,努力收住心中的惊艳,有力的质问道。
“这个…很重要吗?”令他感到惊讶的是,眼前的她并没有被他超差的语气而流露出无错。反而一脸平静地反问他道,“难道你不觉得,刚才的曲子更适合这个主题吗?”
“可是,你怎么可以…”不得不承认,刚才的曲子是搭配的恰如其分,比选的好太多了!刚才在台后的他也不由地被这曲子给震到了。可是演出的事情,怎么能那么胡来?瞪着眼前的女孩,他一阵气结。
听到他话里留下的转圜,依萍忍不住出口打断,“演出……难道不是应该把最完美的一面呈现给观众吗?”
“但是……”他再次开口还想说什么。
依萍不理他,径直走到了幕后后台的一个角落里,撩起了红帘。瞄了一眼台上的出色的表演,笑了一下。随后放下帘子,回头对身后那人说道,“他们满意了,不就够了?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我们还要计较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情?”她看着他,目光清澄如水,面带微笑,“你说是不是,社长?”
在她的注视下,第一次,站在她面前的人心中涌起了一层挫败感。一直以来他都自认为自己的口才虽不是最好,但也不差。也一直没有遇到有人能说的过自己。但是今天他不但没有说服别人,反而自己倒是被对方问到哑口无言。而且对方还是个女孩子!凝视着她美丽的容颜,见面时的震撼,此刻还心中犹存。在会议室时,她身上那种淡定的气质,自信的神情,荣辱不惊的心态,让他忍不住想要惊叹。但让他感到十分意外的是,当自己在犹豫的时候,她却爆发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他惊征,不明所以,只感到当时的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在她温怒的黑色眼眸里,竟会让他感到有一种无力招架的女王威仪。看着此刻对自己礼貌微笑的她,他困惑极了,这究竟是怎样的女孩?
“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依萍不想多谈,说完转身想走,却在越过他身边的时候,听到了他叫住自己的声音。本能的她回头,看向那人。
只见他跨步走上前,对她真诚的说道,“抱歉,刚才那个女孩,因为我的关系那么说你。她们以为,你那么急着想出场表现是为了出风头。却不知道,你那么对我说话只不过是想帮我们。让她们误解了你,我深感抱歉。”
听着他的道歉词,依萍心中惊愕不已。她都清楚自己是个不喜欢解释的人,有的话解释的太多,反而会让人感到有做作之嫌。所以刚才在会议室里的时候,那些向自己投来的鄙夷目光,她都选择一概无视。原以为自己真正的心意,他们都不明了。却没有想到……这个被自己说到下不来台的人却是个例外。想来他也是个明事理之人吧。想到这里,顿时心里对他的印象好了些。
“是我说话的方式不够欠当,与你没关系。”依萍心知自己也有问题,答道,“我的话,的确是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与人无尤,不是她们的错。”
这个时候,两人听到台下传来的如雷震耳般的鼓掌声。
“……演出结束了。”他舒了口气。
她点头,接着他的话道,“要谢幕了。”
他对她一笑,伸出手做邀请道,“一起去吧,幕后功臣。”
却没想到,她摇头,“不行,我还有事,真的要走了。抱歉……”
说完,在他的注视的目光里,依萍转身快步离开。看着她的背影,他的心里没由来的,产生了一丝不舍。
chapter 51
另一边。
香港。
除夕的夜,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虽也灯火辉煌,但与上海的热闹相比,到底是落寞了些。或许是因为传统不一样的关系,附近几乎听不到孩子们在夜间玩耍的声音,也鲜少听的到有人在放爆竹。远方的街上,有一座高耸屹立百年的大钟,似乎在滴答滴答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古老的钟上面已覆上,梦幻的霓虹光彩。在静谧的夜中,它越发显得这个城市神秘高雅。
一张年轻俊美的面孔透过落地窗户,看着屋外被夜色笼罩的一切,目光幽邃而深远。只见他的身上,仅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睡袍,挺拔的身形使得他的身上充满了高贵典雅之美,却又不失阳刚之气。V型的领口□至他淡古铜色的胸前,淡淡的光影,显得性感无比。但腰际那儿,贴身而打结的带子,又不禁让人感到少许的稳重。此时的玦生,若是再被子俊撞见一次他这身慵懒的打扮。恐怕他又得怪造物主的不公了,同时心里暗暗惊叹着,他与生俱来的,如同贵胄般优雅生活的味道。
「咚、咚、咚」三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玦生回头道,“请进。”
应他的声之后,推门进来的是一位年约四十,衣着端庄的中年妇女。她恭敬地朝玦生,喊了一声,“少爷……”
“桂嫂?”玦生似乎有些惊讶,随即平静下来地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桂嫂,是他从小把他拉扯长大的奶妈。母亲的早逝。父亲的公务繁忙。从前多亏了她的细心照顾,他才得以健康成长。现在他的温文儒雅、礼貌有礼,桂嫂都有不少的功劳。所以玦生对她,有着异常的亲切和尊敬。这种感情,即使是在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是不曾有的。
“……刚才发生的事情,希望少爷能体谅。其实,这段少爷不在的时间里,老爷还很挂念少爷您呢。”桂嫂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在林家工作了二十多年,她不会不了解少爷的禀性。刚才在饭桌上,老爷的拂袖离开。虽然少爷面色沉静依旧,但她仍然可以看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失落。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地被揪紧了,就像所有当母亲的一样。心地善良的少爷,或许至今还在自责吧。作为这个家里的老人,她很清楚到现在为止,老爷心里的疙瘩还未解开。可是当年,夫人的难产的事情,又岂是这个孩子的错?
只见玦生默默地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摇动酒杯,红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灯光中,杯里的液体易发显得晶莹剔透。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黯然的情愫,父亲的心境,做儿子的他岂会猜不透?
半响之后,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轻声道:“……其实我没有多想,也没有责怪他,桂嫂。我知道他有他的伤心处……”
“少爷……。”
玦生转身看向窗外静谧的夜,想起饭桌上父亲的拂袖离开,嘴角噙着苦笑,“一直都是这样子的,不是吗?我都有些习惯了……”说到这里时,他噎住了,胸口泛上一丝酸楚,不再继续往下说。
听到他口气里的难过,桂嫂感到万分自责,“其实今天这件事,都怪我。若不是我多事,不做那道『全鸡』。或许老爷就不会睹物思人,不会想起夫人,也就不会迁怒于少爷您了……”
“桂嫂——”
她闻声,惊讶的抬眼,看向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他的语气已趋向平和,但白皙俊美的脸上,秀气的眉毛微皱,“和那道菜没关系,和你更没有关系,桂嫂。你没有必要感到自责。”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顿了顿。英俊的脸上不知何时,已蒙上了一层让人心疼的惆怅和落寞,“与其说是与你有关,倒还不如说是因为,我这张容易使他想到妈妈的脸的错。从小到大,他都对我都是这个样子。…其实…我早就该预料到时这样的结果,也告诉过自己不该抱有太多希望。……可是我,就是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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