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跟您解释了,苗子没死,就算死了也值不了几个钱,而且我们是留有质保金的,我所要求的都是我们之间合同条款约定好的,合同起的就是有言在先的作用,既然现在有分歧那我们就按合同约定的来办,我把合同给你看,上面很清楚,工程竣工验收后付款到95%,质保金5%是质保期满之后付,按合同约定你们早就该给这六万。”说着我就把合同递过去。
这厮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把手一挥:“你别在我这里磨矶了,我很忙,没空跟你扯这点玩意。”
这句话和这个态度让我们迅速越过相互试探火力的阶段而转到短兵相接上:“赖总,这是我们双方的事情,而不仅仅是我们一方的事情,您忙我也忙,就算我不忙我也不会跑这里来浪费时间,既然我来了,我就一定要个说法。”从进门到现在,我的语气和态度也从迎合、平淡、严肃到一直转到了此刻的义正词严。
“说法?老子在做工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捣浆糊呢?”
操,竟然对我狂吠了起来。
“赖总,我希望你不要对我人身攻击,我们在谈工作,公对公,不是泼妇骂街,如果你接下来还要跟我这样态度,那没关系,你一个企业老总在自己的公司里都无所谓那我一个小角色在你的办公室里就更无所谓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对方声色俱厉,估计这鸟人一直是高高在上惯了,没料到此刻他对面的这位其貌不扬的人竟敢对他的话不买账。
“我只要钱,拿不到钱我不可能回去。”我说的斩钉截铁。这是一种毋庸置疑的态度,是向对方亮明的一个姿态。
“行,那你在这里等钱吧,我要出去了,请你离开我的办公室。” 对方脸色铁青地起身离去。
“可以,我是个有素质的人,不耽误你工作,你锁门我走人。”
望着他的背影,我也无计可施,没办法,只好在对方的会议室傻等,中午吃饭时就跟着他们的员工去了其他楼层吃了快餐,吃完后继续等,一直到天黑,这鸟人再没露面。
第二天一早,在上班时间我准时出现在他们公司,这一次扑了个空,听他们公司员工说这鸟人昨晚已经飞北京出差了,要两三天才回来。
靠,躲债躲北京去了,整的过了点吧?
我将信将疑地在他公司又耗了一天,期间认识了几位同样来讨债的人,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大家很快就聊的热乎起来,不过关于要款的事情都比较默契地点到为止,并不多说,尤其是数额问题。可能都担心坦白了具体数额会让他人钻了空子,给自己实现目的造成障碍吧,毕竟每家单位付款的总盘子是敲定好的。
当然,午饭还是跟他们员工一起在餐厅吃的盒饭。
日期:2008-12-24 12:06:00
第三天,鸟人仍未露面,估计真去北京了,要款的人除了原来几位外又增加了四五个,竟然还有有心人带来了扑克牌,找了四个人一起玩八十,在会议室玩得不亦乐乎,要钱时候也不闲着,真会享受生活。看到人数越来越多,我心里开始担心此次冲锋可能会遭到顽强的抵抗,我必须先其他人动起来,免得落于人后造成被动。
找了个借口离开会议室的牌局,独自到楼下大堂,点了一支烟,思考了一会,然后拿起电话拨了鸟人的号码。
铃声响了几声后电话被对方掐断,接着再打对方再掐,连续好几遍,对方终于顶不住摁了接听键。
“你这人烦不烦啊?我在开会。”刚接通电话,听筒里就传来一声愤怒的吼声,未等我开口电话又被挂断了。
妈的,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个王八蛋。
我再一次摁重拨,对方再一次掐,我连续摁对方连续掐。十来个来回之后,再拨过去对方已经关机了。
来这一招?哼!电话关机那老子就发信息。
“赖总,您可以不接我电话,但我必须要告诉您我们公司对欠款之事下一步可能采取的措施:一、您若需要做广告,那我们就满足您的需求请媒体为您做一次专访,相信媒体对这类新闻会感兴趣;二、您若体谅员工,想早点让他们回家过年,那我们就配合您,安排些工人过来帮你们关门;三、您若想给律师发红包,那我们就走司法途径,你我在法庭上再过两招。另外,感谢您把会议室让给我和其他单位的朋友做开茶话会和打牌娱乐的地方,您放心,在年前我们会把会议室完璧归赵的。”
信息发出去之后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么一件棘手的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竟然象小刚导演的拍的贺岁片,太娱乐了!乐的甚至让我暂时忘记了年终奖这个让我烦心为难的事情,奶奶的,好长时间都从没这么会心地笑过了,感谢仁慈的主感谢圣母玛丽亚!
十分钟左右,这鸟人主动给我回了电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电话那头厉声责问。
“要钱。”我冷静的要命,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无我境界,发火也好拼命也好骂街也好都无所谓了,爱咋咋地吧。对我来说,什么套路都不需要了,只一招独孤九剑便可,见招拆招,对方硬我就硬,对方狠我就狠,对方逃我就追,不达目的不罢休,黄河不到心不死,誓把蒋家王朝捣个稀巴烂不可。
“你不是要跟我打官司嘛?”对方一声冷笑。
“这么说你已经做好选择了?”我亦冷笑。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几把刷子。”
“没了,就这几把,你也知道,常规武器就这几样,不行我全都给你用上。”
对方再一次愤怒地把电话挂掉。
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再烧一支烟,对刚才这一轮过招进行思考,这是我思考问题时的习惯,也是不太好的习惯,因为抽的是自己烟而做的是公家事。
前思后想了一通,我推测,这厮给我打电话估计是两个原因,一个可能是因为我的行为让他出离了愤怒,他回电话想教训我一通发泄一下情绪罢了;另一个可能是这厮被我缠烦了也可能真的害怕我们会荤素一起上,有意要付钱,打电话无非是想让我给个台阶下,给自己找个面子而已。
如果是第一种,那我只好继续骚扰,纯粹的骚扰,骚扰到对方再一次出招,然后我再想对策;如果是第二种,那我就更要打电话去送给他一个梯子,免得他一脚踏空摔个人仰马翻。
来回想了几遍,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可能,我决定再一次给他打电话试探一下再说。
日期:2008-12-24 12:12:00
没想到,电话刚一通,对方就接听了,这是一个好兆头,说不定这厮正手握电话等着我送礼呢。
“赖总,这个事情总要解决,早晚而已,我打电话目的不是骚扰您,而是想认真的把这事解决掉,希望您能理解,我想您也不想因为这几万块让自己不舒服也让我难交差吧?”没等他开口,我先表明态度。
“你不是要打官司嘛?还要找媒体喊人来闹嘛?”
翻旧帐?哈哈,基本没脱离我的预判,翻旧帐大多是要找梯子下台,看来事有可图。
“这些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行为,我们也轻易不会这面做,只有极个别实在没诚信的单位我们才会。”我先放了一个小梯子给他做缓冲,接着再放一个长梯:“赖总,对刚才的冲动我很抱歉,希望您不要介意我刚才的做法,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们公司今年面临很大的资金缺口,公司里也都聚满了要钱的人,再说这几万块钱也不多,对你们的资金也影响不大,没必要弄的大伙都过不好年,您说呢?”
“我说你这个小伙子做事说话没分寸,有你这样谈事情的嘛?你找媒体找法院难道我们找不到嘛?我告诉你,你们园林局的×局长、×区法院的×院长都是我们浙江同乡会的,你说我会怕你们?”
“是嘛?呵呵。”
“谈事就谈事,别威胁恐吓,现在不是过去打打杀杀的年代了,这一招对谁都没用。”
妈的,难道你跟我讲过诚信?
“是的是的,赖总您说的对,我很抱歉,也请您不要介意,我刚才说话的确有点情绪化了。”
“这样吧,你去找一下我们的林副总,这事归他管,我在北京开会,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有了缓和的余地。
为了不给其他要款人线索,我没上楼去就直接在大堂的沙发上进行办公。
“林总您好,赖总让我找您,是关于绿化工程尾款的事情。”
“我在工地,你下午给我电话吧。”
这鸟人仅仅说了这一句话就把电话挂了,看来这家单位领导都有挂别人电话的爱好,好在事情也算有了进展,再等下去也没意义,我就打道回府,告别这里的盒饭。
午饭后,我再一次拨通了林总的电话。
“我不是说了嘛,我在工地。”林总看起来对我很不耐烦。
球,你们老总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你是个副总的呢?
“你也说了让我下午给你电话的。”我顶了回去。
“那你等我忙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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