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不是人》
第30节

作者: 吾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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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9-01 10:22:30

  这几天,我和于婷为了她调动工作的事,起了些争执。她自己想到县委宣传部或者组织部去工作,被我坚决反对。我觉得她并不是天生有官欲的那类人,却出于世俗的角度考虑,习惯性的青睐这些所谓权高责重的部门,何苦呢?最后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她终于同意去我选定的县委统战部上班。这个部门相对轻松,也处于权力斗争的外缘,更适合象她这样的女性。
  作为一种妥协,在她正式到统战部上班前,我陪着她去拜访了部长大人。其实我即将成为魏书记的专职秘书,目前又有县委办副主任的头衔,去不去打这个招呼。我想许部长都会卖我的面子,给于婷适当的照顾。而且这些东西,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了,根本不必在明面上做出来。有时候做了,反而让对方觉得见外。于婷并不懂得这些道理。
  从许部长家里出来,于婷非拉着我,说要散散步。我们就沿着街道慢慢走着,也许是触景生意,我们又谈起了买房的话题。县城十字街这刚好在建一个商住两用楼,我考虑等建好了就在这买。虽然可能会吵一点,但小地方的人还是喜欢繁华热闹一点的地方。就不知道到时候开盘是什么价,我和于婷目前的现金也就20多万,估摸着肯定不够。在梭坪办的那个水厂,虽然有得赚,但我考虑第一年还是不宜分红,让村里和厂里多拿点实惠,对以后有好处。反正我股份在那,终究是亏不了我的。

  我一直挣扎着难以决断,要不要去跟这个房地产项目的老板谈一谈,让他可以给我适当的优惠。但佘老板的前车之鉴,让我心有余悸。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何况我目前处在事业的上升期,不希望为一点蝇头小利,坏了仕途前程。更何况,要优惠也应该是他求着给我优惠,哪有我找上门去的道理?丢不起那人。
日期:2010-09-01 11:04:25

  冯大秘的正式任命终于下来了。上任之后的第二天,他也正式把他之前负责的部分工作移交给我。之所以是部分工作,是因为他原来就负责统管全办,这部分工作总不可能交给我。
  另外,早些时候,魏书记也跟我交流过,他认为我并不十分擅长会务文字工作,所以原来冯大秘分管的综合科工作就不交给我了,而是转给另一位副主任。根据我下乡那一年的表现,他觉得我具备调研、决策和执行的能力,在县委办,比较适合我的是政研室。当然这些都不过是场面上的说法,副主任不过分管这些科室工作而已,未必就亲自操刀。当然,从逻辑上说,派懂行的领导去分管工作,还是靠谱的。

  我对这些工作上分配持无所谓的态度,不管你让我分管哪个性质的工作,这都不是重点也不是我工作的重心。我只要兼着书记秘书这个头衔,为书记服务向书记负责,就是我唯一的使命。当然,此时我不再是那个空挂着秘书头衔,实质是跑腿的生活小秘了。我现在是能安排书记日常行程,决定书记下一步工作重心,随时督察书记指示是否落实的大秘。说得夸张一点,在下面的官员看来,我相当于钦差大臣和掌印太监。也不知道这个形容是否贴切,好象感觉不太好……

日期:2010-09-01 11:28:51

  冯大秘为了防止我功高震主、尾大不掉。在办公会上宣布了我的分管工作之后,私下里又找我聊了聊,希望我以后有什么情况能事先跟他通个气,免得他工作被动。
  我连声允诺。在天长要想有所发展,一靠关系二靠资历。以我目前的资历,能坐到目前的位置已经算少见了,根本没有取代冯大秘的可能。没有这个野心,我何苦跟自己顶头上司为难。大秘毕竟跟魏书记这么多年,虽然现在秘书换成了我,但谁在魏书记心里分量更重一些,那可说不准。
  说过了这些工作方面的事,我和大秘又聊了些琐事。没想到冯大秘也对十字街的房子感兴趣,想着在那里买一套。他目前住的是几年前单位给分的房,条件确实差了些。我试探着摸了一下他的底,这小子手里也就有个10来万,真不知道他怎么混的,做主任也不是一年两年啊。不过,我相信他没有撒谎,他这个人带点书生气,有书生的酸腐,有书生的狭隘,也有文人相轻的毛病,除了对朋友还算厚道,没几个优点。这样一个人,即便处在重要位置,没捞到什么钱也是可以理解的。当然也不排除他有远大的政治理想,所以不打算捞钱。

日期:2010-09-01 12:22:48

  如果能拉着冯大秘一起,把买房的事情搞定了,那可是再好不过。即便将来有什么问题,魏书记也不可能不管。要是两个秘书相继落马,他颜面何存。更何况冯大秘马上就是县委常委了,为了买套房子搞了点优惠就整到常委一级的,至少我在天长还未有所闻。
  联系到这一层,我心里有了主意。想着新房的问题可以解决了,我不由得有些高兴。
  对了,乐刚也还没买房,应该也找他商量商量。
  我跟冯大秘道了别,打电话把乐刚叫了出来。
  乐刚对买房的兴趣不浓,听我把意思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哥,我最近把钱都投给朋友了。县上到市里又批了几条客运线路,我们凑了些钱买了一条。”
  “买这玩意干嘛,未必要挣这些辛苦钱?”我有些不解。
  “买了也不一定自己跑,也可以把线路转给别人。一转手能赚好几万呢。”乐刚解释到。
  哦,我明白过来,也不再多说什么。
  乐刚看我不作声,以为我生他的气,嗫嗫的说道:“哥,主要这个投资额也不大,而且是我几个朋友再搞,所以就没叫你。”
  我冲他笑笑,说:“这有什么,我没怪你呢。我就是再想,你这个赚钱的办法不错,不贪不占,算是个干净钱。别人查起来,是你投资赚的,法律也没说不准许吧。我想这以后,咱们就往这个方向去考虑钱的事。别象上次那样,鱼没吃多少,反倒沾了一身的腥。”
  乐刚点头称是,说:“哥,你不说这个,我还忘了跟你说个事。那个矿工的女人跑到省上去上丨访丨了。县信访办的接到通知要上去领人,还让局里派两个人跟他们一起去。”
  我心头一悸。乐刚不提,我还真忘了这茬。没想到这事还没结束哪。

  “乐刚,这次把她带回来,打算怎么处理啊?”
  “这我哪能知道,就我这级别。不过上次她到县委闹,给关了15天拘留。这次闹到省里去了,估计结果好不了。”
  我心里隐隐的有些痛,“乐刚,这女人说起来也可怜,她还有个孩子呢。能不能有个办法,让她别挨这一回啊?”
  “哥,这事你可千万不能管。你要整这一出,万一事情闹出来了,你可就麻烦了。”
  “看你说的,我又不是包青天,我哪会管这么多。我就想,这次县里派人把她带下来,肯定没有好果子给她吃。她本就够可怜了,我也不想替她伸冤,就想让她躲过目前这一劫。毕竟咱们心里也有愧不是?”
  乐刚沉默着想了想,说:“听说县里过两天就派人上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人先到省里去,冒充她亲戚把人领了,还保证以后不闹事。这样我估计县里或许就不追究了。”
  我思忖着,这也是个办法。可找谁去呢?
日期:2010-09-01 13:04:21

  这个事没有可靠的人去,还真不行。一来我不可能把底全部交给他,他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办事难免会不尽心尽力。二来没有点生活历练见过些世面的人也不行,别人一问两问就把他吓住了,露了馅还带什么人。
  我在省里还真没什么人可以帮我这个忙。
  可是时间紧迫,也不容我多想。只有我自己亲自上省里去把人带下来了。为了不耽误明天的工作,我还得连夜赶回来,得找一个跟我换着开车的人。
  我把打算跟乐刚一说,问他:“乐刚,你行不行?”
  “哥,这次我还真不行,省公丨安丨厅下了命令,最近要协查一个贩卖假币的团伙,我们派出所管的这片,早中晚我们一天要查三回。任何人不能缺席。”

  我无语。
  “哥,你看癞子怎么样,要不让癞子跟你去?”乐刚提议道。
  “长顺倒是够义气,不过这种事,他肯去么?商人重利,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跟他说一声,他愿去就去,不去再想办法。”

  我和乐刚商量着,往“皇宫”赶去。
  “乐刚。诚哥,你们来了。诚哥,你结了婚之后,很少来关照我生意了哦。怎么,今天嫂子不在家?”长顺见到我们热情的招呼着,也没忘了拿我开涮。
  我和乐刚把他拉进经理室,把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等着他给答案。
  长顺没多想,很爽快的答应了:“就这点事?简单。我跟领班交代一声,马上就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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