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谁稀罕。
　　杨磊撇嘴，“老周，我是那种人嘛？别说是收藏世家的小辈，就算是收藏世家的祖祖辈辈都来了，我也不给面子，何况地位这玩意儿是自己挣的，不是靠人提携的，提携上去的地位就是空中楼阁，随时有可能坍塌。”
　　大义凛然的说完，才问：“国内的收藏世家就那么几个，你说的是哪家的？”
　　“谭家。”
　　“卧槽？”杨磊惊了，“还是老周你看人准，嘿嘿嘿，说个时间地点，翡翠簪子的事儿没得商量，但其他嘛……”
　　周齐云显然没想到杨磊还会变脸术，“老弟，脸呢？”
　　“脸是什么玩意儿？跟大名鼎鼎的龙城谭家相比，一文不值。”
　　“但人家只对你的翡翠感兴趣……”
　　“不，不止翡翠，这样，你等我，我这就去潞州府，到时候细说。”
　　“行吧……”周齐云勉强答应，“为什么忽然感觉你小子有些不靠谱呢？”
　　“你懂个球，挂了，先这样。”
　　杨磊挂上电话后激动了好长一段时间。
　　为啥？
　　因为龙城谭家和他年龄差不多的成员就一个，谭佳颖。
　　比他大三岁。
　　长相确实如周齐云说的那样很漂亮。
　　现在在首都读大二。

　　他不知道周齐云怎么跟谭家扯上关系的。
　　但重生前，他和这位收藏世家的天之娇女还有过一段关系呢。
　　只是当时的两个人年龄都不小，最后也没啥结果，萍水相逢露水姻缘，风一吹太阳一晒就啥都没了。
　　但现在，又当另说。

　　就算不能再续前缘，多一个这样的朋友也是好的。
　　这姑娘家底儿非常厚实，家族生意做的大，自己名下也有两家古玩店。
　　认识之后，他捡的大小漏子就都有地方去了。
　　不用再依赖周齐云一个人。

　　好吧，最关键的还是谭佳颖。
　　假如谭佳颖是个男人，他绝不会这么激动。
　　反正。
　　半个小时后，他就出现在周齐云店里，“老周，咱们潞州府有玩翡翠的吗？”
　　“什么意思？”

　　“翡翠原石。”
　　“卧槽，你想赌石？”
　　“你也知道赌石？”
　　“我当然知道，前两年刚兴起的时候我还特娘的亏了一笔钱。”
　　杨磊幸灾乐祸的大笑，“哈哈哈，亏了多少？”

　　“二十多万，一块二十多斤的大石头，说什么是木那的料子，结果切开后全是狗屎，刚好抵了切玉工人的手工费。”
　　“哈哈哈哈哈，真要是木那的料子能到你手上？”
　　“你懂？”
　　“略懂一点。”

　　“只懂一点也敢玩？”
　　“玩嘛，小玩两把。”
　　周齐云忽然意识到什么，“你小子不会是冲着谭家姑娘去的吧？”
　　“不行么？”

　　“不是不行，以你这个身材脸蛋，入赘谭家的概率还是挺高的，但想用翡翠打动人家……”周齐云一边说一边摇头。
　　“她喜欢翡翠。”
　　“我当然知道，但人家喜欢的是老翡翠，人家是收藏世家出身，一落地就和古董打交道，能喜欢你新切出来的石头？何况，你觉得你能赌到能入人家法眼的顶级翡翠？”
　　杨磊拍了拍周齐云的肩膀，“老周啊，你这人啥都好，就是眼界太窄了。”
　　“啊？”
　　“走，今天就让是见识见识什么叫天才，带路。”
　　“你玩真的啊？”
　　“当我闲着没事儿和你开玩笑？”
　　周齐云想了想，狠狠的点点头，“信你一把。”

　　二十分钟。
　　杨磊站在郊区一栋破烂厂房外。
　　“你确定是这里？”
　　“对，看着不起眼，但货不少，是咱们潞州府唯一一家做原石生意的。”
　　“真的假的？我咋从来没听说过？”
　　“刚开不到一年，你能听说过才怪呢。”
　　杨磊是真没听说过。
　　重生前他在谭佳颖的带领下进入翡翠这个行当，全国各地几个翡翠集散地甚至缅国都跑过，唯独不知道老家也有人做这个生意。
　　周齐云敲门。
　　“汪汪汪”的狗叫声中，有人开门，探头，看到是周齐云，这才开门，“老周，这是……”

　　“这就是我说的小神童杨磊，杨磊，这是王斌。”
　　杨磊点点头，“斌哥，听说你这儿也做赌石生意？”
　　王斌一米六出头，五短身材，皮肤黢黑，看着像个老农，但身上沾染的石粉证明这是一个玉雕师。
　　和杨磊重生前见过的玉雕师一模一样。
　　王斌憨厚的笑笑，“什么赌石不赌石的，就是自己买的一些个练手的料子，朋友们想切一把过过瘾的时候就给个成本价玩两把，主要还是做玉石雕刻。”
　　厂子很大，很破，院子里杂草丛生，养着两只肥壮的大狼狗，除此之外就是一堆堆的翡翠原石和切过的废料。

　　车间里则有一台小型机器轰隆作响。
　　王斌解释道：“抛光机，完成雕刻之后会在机器里进行初步抛光。”
　　杨磊大致看过。
　　确实是一个加工厂，不过这里就王斌一个人，既是老板又是玉雕师，到也和绝大部分玉石加工点的情况相似，都是小家庭模式。
　　还看了看王斌做出来的成品和半成品，还不错，而且有些还挺有灵性的，一看就在设计上动了心思，不是随大流的照搬流行和经典款式，但手艺却有点生涩，雕刻出来的效果和想要表达的效果差不止一个档次。
　　看来这个王斌还真没撒谎，确实还处于练手阶段，造型设计水平明显高于雕刻工艺水平，应该是刚刚转行进入玉雕行业中。

　　他拿起一块翡翠原石装模作样的观察，同时随口问了一句，“斌哥，你学美术的？”
　　王斌诧异：“你咋知道的？”
　　杨磊指了指那些半成品和成品：“看出来的，手艺一般，但造型都挺有灵性，不是接受过系统美术教育的美术生可做不出来。”
　　王斌上下打量杨磊几眼，“好眼力，老弟，你也学过美术？”

　　“略懂一二。”
　　杨磊又把糊弄爸妈亲戚时的说辞拿出来。
　　事实上他只是重生前发家后为了附庸风雅而学过一点点传统书画，水平很业余，在行家面前拿不出。但审美在线，毕竟经手的好东西实在太多，看得多了，也就练出一双好眼睛，“眼高手低”这词用在他身上再贴切不过。
　　然后直接进入主题，“斌哥，这些石头都什么价？”

　　“你是老周带来的人，随便玩，两斤以下的一百块，五斤以下的二百，十斤以下的五百，十斤以上的另外开价。”
　　黑。
　　黑就一个字。
　　本以为这是个老实人。
　　没想到玩起来也这么坑。
　　还老周带来的人随便玩呢。
　　这是随便玩的价格？
　　几乎全特么砖头料，搁二十年后这个价格还行。
　　05年要这个价，纯坑。
　　不过。
　　杨磊忍了。
　　谁让这是潞州府唯一一家有翡翠原石出售的地方，但凡有第二家，他绝对不在这里花哪怕一毛钱。
　　不厚道。
　　本来对王斌还有一丝好感，但现在……
　　呵呵。
　　杨磊点头，直接开扒。
　　每块石头都要过手。
　　一过手，产地、重量、质地、估价就都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