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不是人》
第23节

作者: 吾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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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跟一般矿难不同,这一次没有什么被困井下等待救援的矿工,所以也无须省市领导亲临现场指挥,从而谱写一曲抢险救灾的动人篇章。遇难矿工属于自己操作不当,甚至还有蓄意的可能,无论从哪个角度,似乎都有咎由自取的嫌疑,所以遇难者家属情绪较为稳定,没有过多折腾。也许在耐心等着鉴定结果出来吧,能处理成工伤顺利拿到补偿,应该是他们最迫切的愿望。也因为有可能是一起刑事案件,并且肇事者已经死亡,市里也没给县上太多压力,只是给了15天的时限,务必在规定时间内把最终的结论和补救措施上报。竭力维护来之不易的安定局面。

  而在民间,风声慢慢的转向了刑事案。是啊,矿难在全国太常见了,有什么噱头,值得大家这么卖力的疯传?惟有血腥暴力的罪案聊起来才足够过瘾,爆炸原因越传花样越多,有佘老板霸占人老婆的,有佘老板拖欠工资的,也有跟佘老板有仇的金矿老板买凶寻仇的,各种版本,不一而足,充分体现了市井小民丰富的想象力。
  我为草民而悲哀也为自己而庆幸,希望最终的结果就是如此吧,这样我好你也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不过一切只有听天由命了,我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如果我是书记县长,我或者可以说把事情按下去吧,别坏了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如果我是分管副县长安监局长,我或者可以说拜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小弟为头顶的乌纱谢谢大家了。可我什么都不是,我能去求谁?你跟这事有关么你就来求人,难道你在这里有什么猫腻不成?
  所以你说,我除了等候命运的裁决,还能做什么?

日期:2010-08-26 17:49:21

  冯大秘是书记的专职秘书出身,会写材料,有什么事魏书记习惯给他打电话,小隋每次去单位冯大秘都在办公室,说明冯大秘并没在跑腿,是小隋在跑腿。这跟你说的常委秘书有什么区别。跟现实有冲突吗?
  我写了冯大秘天天跟在魏书记屁股跑了吗?我写过一段冯大秘给魏书记跑腿的事吗?而且作为书记秘书成长为主任的人,给书记跑过腿有不合逻辑的地方吗?副主任就不写材料了?写材料的人就不可以跟书记出去跑了?什么逻辑。政研室的人才写材料,政研室的能叫秘书?冯大秘写得好,书记就乐意他写,就当了主任也要他写,怎么地?不合理了?我一定需要补充一句,冯大秘分管政研室,大事他爱写就写,小事不写让别人写,才合理是不是?

  而且我甚至都没写过一段,小隋跟书记跑,或者大秘跟书记跑的内容。
  你懂求不懂,还否定什么?
  小隋的工作就是配合冯大秘给书记服务,你不让叫秘书,那叫什么,叫勤务员?
  可惜书记不是司令。

日期:2010-08-26 17:58:56

  不好意思,今天心情不好,又碰到个捣乱的,忍不住说了两句。我写的故事,基本没涉及魏书记如何工作的,至于他的秘书,冯大秘包括小隋(一个有头衔一个无头衔)具体是怎么分工怎么工作的也没提。无非就是大秘和小隋在办公室斗嘴斗狠,小隋工作之外又干了点啥事?冯大秘因为材料写得好升的官,小隋有后台会搞事升了官。
  就这样,都跑来个傻子,说我写得不对。秘书不是这样工作的。
  我写冯大秘怎么工作的了吗?他只是个配角,除了在小隋的视角里出现以外,他在其他时间有没有联系其他领导,有没有为书记挡驾,有没有为书记安排日常工作行程,这跟本文没有任何关系,我写都没写。但没写不代表他没干,他干了我又不知道,怎么写?
  这就在这个傻子那里留下把柄了,书记秘书都没干过这些事,这哪里是写书记秘书啊……
  真他妈烦……

日期:2010-08-26 20:44:12

  等待总是让人煎熬,而煎熬会让人忽略掉生活中其他很多重要的东西。这些日子我拼命的想办法想打听些有关爆炸案的消息,忘了顾及于婷的感受。
  这天下班,我又强拉着冯大秘去吃饭喝酒。作为办公室负责全面工作的副主任,他比我会更早更全的知道些内幕。
  经过这一段的交往,我对他渐渐有些好感,不过,即便不这样,我能找的可以放心一点的人,也只有他了。
  “大秘,爆炸案,县里定了调子吗?”
  “本来基本上定了,不过后来出了点麻烦。”冯大秘边喝酒边回答。
  “有什么麻烦,说来听听?”我四下打量一番,有些着急。
  冯大秘不紧不慢的回道:“公丨安丨局是要定成刑事案的,常委里多数人也同意,不过杨县长有不同意见。”

  “他有毛病吧?公丨安丨局都定了,他反对?他比公丨安丨局的还懂断案!?”我不由得有些激动,好在音量刚大了些就反应过来,控制住了。
  “公丨安丨局的依据确实很牵强,说出去很难服众。”
  “那也不至于否定掉啊,他就不怕定成安全事故,掉了乌纱帽?”
  冯大秘瞥了我一眼说:“掉乌纱倒不至于,这个案子的毛病在于丨炸丨药的来源有问题,跟那些治理不力的矿难有很大区别。”
  “怪不得,跟自己没关系,就不管底下人的死活了。”我有些不忿道。

  冯大秘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小隋,你的情绪有点不对,不会跟这事什么牵连吧?”
  我一楞,暗暗自责沉不住气,“我跟这事能有什么牵连?我不过是刚提了副主任,图个太平,不希望改朝换代罢了。”
  说完,也不好再问冯大秘什么,以免引起他的怀疑。

日期:2010-08-26 21:03:44

  倒是冯大秘在沉默一阵之后,又悠悠的说道:“其实我倒是能理解杨县长的立场。如果定成刑事案,那死的3个人中,必然要定一个罪犯出来。这样的话,不光死亡赔偿拿不上,还得承担了骂名。对他的家庭来说,又将是个致命的打击。所以,没有确凿的证据,宁可定成安全事故,也不能往刑事案上靠啊。”
  “是吗,我倒是没考虑到这一层。”我被冯大秘的一统情绪渲染得也有些沉重,但别人的死活与自身的安危又怎能相提并论?更何况未必行凶报复就没有可能,万一真是刑事案件呢?我心里谴责着杨县长多事,心烦意乱。
  “如果定成安全事故,谁的责任更大,会因为这下台么?”其实我并不关心这个,无非想冯大秘多透露些消息。
  冯大秘冷笑道:“按说是分管副县长和安监局责任大,不过他们动作快,事故一发生,他们就到了现场,采取了些补救措施。这个矿手续是全的,安全设施也基本到位,无非是工人操作不当,他们还能有多少责任?”
  “这么说,即使定成安全事故,也是工人的主要责任?那矿主,不担责任么?会这么便宜了他?”我心中暗喜。

日期:2010-08-26 21:19:53

  “矿主?如果他能说清楚丨炸丨药来源的话,也许责任小些。造成这次爆炸的丨雷丨管,来源不明,也超过了给矿井定的量”
  “这还不简单,就说是从别的矿借的,或者前几个月剩的。”
  冯大秘不屑的瞥了我一眼,“哪有这么简单,每个矿买多少用多少剩多少丨雷丨管,都要登记在案的,危险爆炸物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
  完了,原本以为,这事能拖累着几个领导下水,他们会用手中的权力尽可能的去化解这场灾难。没想到,按冯大秘这意思,到头来,负主要责任的只有佘老板。如果是这样,保不齐会有人落井下石,往死坑佘老板。
  到时候,佘老板会不会乱咬一气,抓两个给他垫背呢?要是这样,我估计脱不了身。

  我该怎么办呢?
  冯大秘看我有点走神,就拍了拍我说:“时候不早了,干了这杯回家休息。”

日期:2010-08-26 21:41:14

  冯大秘打车走了。我一个人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不想回家也不知道去哪。心里不住的咆哮着:杨县长啊,你为何如此多事!你顺手推舟把案子定为刑事罪案,不也少担些责任么?你好我好大家都好。鬼才相信是你为了死难矿工做主,说不定你不过是想乘机清除异己罢了。
  手机在包里响了好几遍,我也懒得去接。我不想于婷担心我,此刻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这么多的心事和压力,我怎么可能象个没事人一般出现在她面前?去跟她说那些无关紧要的琐碎小事,甚至还要哄她开心。谁来哄哄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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