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针术士》
第31节

作者: 风火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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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会去看,没有说法,谁也没有去想这个问题。
  而对于这丧礼的活动,虽然说起来很恐怖渗人的,但是,那些“八仙”们,往往为了减轻死者家属的伤痛,都会故意搞笑一些,在唱文中,说一些祝福死者后人的好话,就是祝福他们以后大富大贵的话。那些家人们听了,悲痛的心情立即就减轻了,不少的人当即就会露出开心的笑来。甚至觉得那些“八仙”在拿人家死人开心呢。
  乡亲们便就像在看一场很特殊的演出。还是真实的生活,不是那戏台上演出的编剧。看过后,没有入戏的,就还是觉得那戏不真实。
  吃过早饭后,雅琪也兴冲冲的跟着母亲赶去看民社爷的丧礼活动了。毕竟这对她来说,是外地的一个风土人情的,也想瞧瞧我们这里的丧礼的特色。
  我对于那些“八仙”的套路都清楚了,就没有去看了,也不想去看。一是自己决定是一个大学生了,不好意思夹杂在人群里看那封建迷信的活动。雅琪不同,是外地的,可以去看看热闹。二是,这丧礼的活动,上午的主要内容,是接待亲朋好友等来宾。然后就是在十一点钟到十二点钟,举行“点主”仪式,就是让死者的长孙跪在灵堂前,让“八仙”用针扎破他的食指,取出一滴鲜血抹在死者的灵牌上。也就是用长孙的一滴鲜血祭拜其的爷爷。

  这时,那“八仙”往往都会对死者的长孙,说一大堆祝福的话。什么将来读书当官坐朝廷啊,经商挣钱当大富豪啊等大富大贵的话。
  那些话到底有没有用,不用说,现实证明了那些话起没有起作用。
  随后,真正值得看的是晚上。那时,“八仙”开始举行“邀官拜爵”、“烧拜香”、“散花”等活动。
  “八仙”们就开始拿出那唱功,在活动中一边走着一边“哎哎呀呀”的唱着。在场的人,大部分都听不懂他们到底唱的什么。只感觉到一种特殊的氛围在飘。
  我以前听了几次,也都没有听到他们唱一句完整的词来。特别是他们有些还都是捧着一本古老的线装书,照着上面唱的,也和其他的没有照书唱的“八仙”一样,唱的大部分是“哎哎呀呀”的。听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甚至听不懂一个词语。
  后来我细心的一询问,那是他们“八仙”中特有的一种语调,也就是他们的话不能按照普通话来唱。打这行当的开山鼻祖以来,就是这么唱的,不在于让别人听得很懂,只在于营造一种特殊的氛围。
  但是对于那“散花”来说,那些“半仙”就会把要唱话,唱的清清楚楚了。就是把死者的那些至亲一个个与死者的关系给唱一遍,然后唱一些祝福的好话,根据每一个至亲的身份和情况来祝福好话。而每祝福几句好话,就会要被祝福的人丢上一些钱。五角的,一元的,两元的,五元的,或更多的,都由那被祝福的人自己随便丢。
  但是,每一个至亲被“八仙”们给唱一遍祝福下来,最少也会花上十多元,多的能花上几十上百元。
  这时候正是那些“八仙”最活跃的时候,也最卖力的时候。弄的好,一趟“散花”的活动下来,可以抓到几百元上千元的收入。这也就成了他们这一趟活动的外收入,往往比那主家支付的出场费差不多。

  而在这样的活动中,一些人家的在外工作的至亲,是“八仙”们最看好,却有可能是最希望的。
  看好的是他们拿着工资,真要丢起那“散花”的小费来,就会比没拿工资的那些至亲要多的多,一丢,最少是五元,十元,甚至大方得一丢就是一百。
  可是,往往那些在外拿工资的人,却对这“散花”的活动不看好,更不信那些什么祝福的话,都认为是“八仙”们抓收入的名堂,就连理会都不理会。便成了那些“八仙”最希望的主。
  不过,作为做子女的,不管信不信,大都会按照那习俗去给小费。
  说这丧礼的活动,最隆重的还是晚上的时候,我吃过晚饭后,还是和雅琪以前跟着母亲去大均家观看了。只是想到我的“光绪元宝”对鬼魂有极大的震慑,为了不影响了民社爷的魂魄顺利的进入阴间,只好把“光绪元宝”放在了家里,藏好。
  到了大均家时,正是在搞“邀官拜爵”的活动,“八仙”在大均家门前的坪上,按照东西南北中的方位,摆放了张五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五个方位的神仙的灵位,是用白纸糊的,贴上红纸条。写上五方位个神仙的灵位。然后,由两个“八仙”挥舞着绿色和黄色的小旗子,带着孝子贤孙们,在那桌子中间一边走一边唱,按照五个方位的次序,每次走到一方要祭拜神仙位前,就停顿下来,孝子贤孙们就都跪在地上,等着“八仙”唱完一段,示意他们站起来时,才站起来,继续跟着走。走到下一方神仙位前,再让孝子贤孙们跪下来,听着他们继续的唱。

  一趟“邀官拜爵”的活动下来,要花上一个多小时。孝子贤孙们在这其中,是走到什么地方,“八仙”提示跪下时,就得跪下。一跪下就是十多来分钟。连续跪了五六趟,不但跪的特别的难受,那膝盖甚至都会跪烂了。特别是年轻的,皮薄肉嫩的。

  大均兄弟的孩子们和表兄妹的孩子们,跟着拜了一个方位后,就都学乖巧了,每人拿着一小捆稻草放在地上垫着。那膝盖就好受了。
  不过,大家都开玩笑说他们做孙子的对爷爷和舅爷爷不孝顺。民社白痛爱他们了。大均他们也没有阻止,现在的人们对这礼章也是点到为止,不会严格的遵守了。
  然而,这么族人们玩笑,那边陈小菊几个做媳妇和民社的外甥们的也难受得忍不住都拿了一小捆稻草垫着膝盖。
  这大热天,不像那冬天,穿着几条裤子,甚至可以穿着棉裤,多多少少能保护了膝盖。现在只穿着一条单裤。那膝盖跪在地上的滋味就可想而知了。
  大均几个做儿子的也想拿着稻草,被族人们开玩笑的给抢开了,笑骂他们大不孝,这就是最后的一两天的时间了,还怕吃苦。别让他们的父亲感到心寒啊。
  大均和他弟弟们,就只好忍着痛,跪在地上。倒是他们的姑妈心痛这些侄儿们,给他们都递上了稻草。她这做法,就是表示自己的老兄都已经去了,现在侄儿们最重要。这做孝子的礼章到位了行了。
  不过,大均他们还是没有用了。“八仙”们却示意他们可以用稻草垫着。民社爷的小儿子大斌就忍不住拿了稻草垫着,大均和大运他们还是执意没有用。
  大家就又笑大均和大运两兄弟,到底是做老大和老二的,比老三懂事。全然不顾人家的丧父之痛。

  不过,这民社爷已经去了五天多了,我相信大均的兄弟们,也差不多面对了事实。心里的痛苦肯定是比当初要减轻得多了。毕竟,他们的父亲现在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按照老辈的说法,去得也算可以了。
  两位“八仙”带着大均他们从东方神仙位到南方、西方、北方,再到中央的神仙位,全部祭拜完后,就带着孝子贤孙们进了屋里的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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