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曲梁音无奈的叹气。
　　凌晨三点，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粥店内，曲梁音和陈馨两人一起吃点早餐垫垫肚子。五点的飞机，一天的奔波，确实需要储备足够的能量。
　　曲梁音点了三个蒸饺和一碗粥，陈馨面前的是豆浆和油条。
　　陈馨抱歉着说：“跟着我，苦了。”
　　“没有啊。”
　　“那么爱吃包子，不能吃包子。”陈馨说：“真乖。”
　　“换换口味。”
　　四点，来到机场值机，曲梁音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乐扬发来的。
　　“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曲梁音的甜蜜浮现到了脸上。她发了语音回给乐扬。“两天一夜，还舍不得我了？”

　　“舍不得啊。昨天吃了半个西瓜。”乐扬说：“刚才突然憋醒了，就发个短信给你，然后接着睡。”
　　“好好睡觉。”
　　醒了的，并不仅仅是乐扬。
　　叶千秋和吕琦相拥而眠。叶千秋一睁眼看到吕琦的面容，不禁的亲了她一下。
　　“我还困呢。”
　　“那就继续睡。”叶千秋说完，又亲了一下。
　　“我要睡觉！”
　　“你睡你的，我亲我的。互不影响，都不耽误。”
　　“你太讨厌。”吕琦说：“你不要玩火啊。”
　　“是吗？”叶千秋不相信。
　　“你自找的。”吕琦一把将被子拉起盖住了两个人的头……

　　早上六点钟，叶千秋在床上翻着新闻，吕琦已经洗好脸化了精致的妆。
　　“今天这么精致？”
　　“上午有个见面。前段时间一直接触的美妆品牌，要进入天海。”吕琦说：“我争取代理了。人家来考察的。成了，到时你得给我走后门。鸿运大厦里面的那家商场，你得给我找一个好位置。”
　　“可以。”叶千秋说：“我就是这么接受私底下的好处。尤其是美女的。”
　　“这么烦人呢。”吕琦气的牙痒痒。
　　叶千秋问：“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叶千秋说：“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讨厌陈馨。”
　　“讨厌也说不上。”吕琦坐在床边说：“就是看不顺眼而已。”
　　“看不顺眼？她怎么了吗？”
　　吕琦说：“陈馨这个人吧，身后总像是有个什么东西追着她。她要是不跑，就挨咬。而且她拉着身边的人一起跑。在她身边挺累的，而且她挺功利的。”
　　“功利？是有点。”
　　“不是有点，是很多。”吕琦说：“陈馨讨厌吃包子。可她就是个卖包子的女儿。”
　　叶千秋说：“你这有点嫌贫爱富。你要是往上几辈看，谁家也都是贫农。”
　　“我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她明明是父母卖包子养大的，可她非常讨厌包子。”

　　吕琦讲了陈馨的身世。
　　陈馨家里最开始是工地门口卖包子的。就是推着三轮车在门口摆着煤气罐和蒸屉蒸包子卖。那时工地外不少这样的小吃。陈爸爸的包包子手艺确实是好。陈家包子味道好、价格公道，所以生意不错。
　　陈馨十岁左右，放假不上学的时候就在工地门口帮着妈妈卖包子。
　　家里有些钱了，就租了一个门店开了一个早餐店。生意红红火火，家里的日子也就更好了。后来发展到了一个很大的餐馆。

　　前几年，家里的生意转型，做起了厂子。陈馨嫁入何家，依托天兴集团。家里的订单不愁，工厂的盈利很稳定。有工厂之后，家里的餐馆就卖掉了。
　　吕琦摇着头说：“这个人太假。她非常想和自己的过去割裂开。所以她才痛恨包子。”
　　“包子是个很普遍的小吃，她都能躲过？”叶千秋不相信。
　　“最近几年，身份起来以后她才不吃的。她才讨厌包子的。”吕琦说：“最开始那几年，她还是李明天的女朋友，还经常给晓宇送早餐呢。就是她家的包子。”
　　叶千秋皱了下眉。他们自以为前期调查的很完整了，没想到在陈馨这里漏了这么多。
　　一直不显山不漏水的陈馨，竟然是隐藏着巨大野心的女人。
　　而这巨大野心之下，还有一种自卑感。
　　当有了一定资源，同时又有野心、自卑的人，往往极具攻击性。
　　对他一点小小的不满，都会被过分解读。
　　陈馨的简历确实没什么亮眼的东西。广告学本科毕业。毕业之后在天海的传媒公司工作过一年后，就帮着家里做生意。嫁给何辉之后，创立了奇韵文化。
　　从这上面看，她就像是借助家里和天兴的发展赚钱而已。
　　可里面，是陈馨精打细算的实现了每一步。
　　“这陈馨，还挺有意思。”叶千秋说着，笑容另有深意。

　　鸿运大厦内博耀分公司，叶千秋来到经理室，看到乐扬正吃着一袋包子。
　　“怎么还点外卖了？”
　　“自取外卖。”乐扬说：“他家包子味道不错，你尝尝。”
　　“今天早上刚和吕琦热烈讨论了包子。”叶千秋接过来一个尝了一下，“味道真不错。”

　　“讨论包子？”乐扬拿着手中的包子仔细端详，眼神有点迷茫。
　　“放下。”叶千秋一把抢过了乐扬手中的包子扔回了袋子里。
　　“那讨论什么内容了？”乐扬问：“还‘热烈’讨论了？”
　　叶千秋说：“陈馨的资料漏了一些。她可比我们想的还要上进。”
　　“是吗？”乐扬问：“我还真想知道。”
　　叶千秋将早上的内容，又提炼了一下说给了乐扬。
　　“看来确实漏了什么。”乐扬说：“李明天这个名字，现在可是没人提起。而几年前，他还是‘带刺花’的朋友。那现在这个人呢？”
　　“Bingo。”叶千秋说：“这也就是奇怪的地方。我问了吕琦，她说李明天家里破产了。他也不与这些人联系了，人间蒸发。”
　　乐扬笑道：“这世界，多少人想人间蒸发都不可得，李明天这么大本事？只不过是没人真想再联系他了。”
　　叶千秋说：“我已经找人去打探了。”
　　“多知道些有好处。”乐扬说：“千秋，这些年，我们看过的表里不一的人还少吗？”
　　“如果陈馨真的是藏得特别深，或者特别的贪得无厌，那么我们是不是需要重新思考一下？”
　　“当然。”乐扬说：“伪君子和真小人之间，我宁愿选择真小人。因为他的账都在那。而伪君子，不一定要你什么。”
　　“行了，我走了。”叶千秋说：“明天招聘的事，你和人事部联系吧。”

　　“苗斓不是调过来了吗？让她和人事部沟通吧。”乐扬说：“面试的时候，人我会亲自选。”
　　“没问题。”
　　叶千秋转身要走，乐扬拦住了他。
　　“包子……”
　　叶千秋眼中充满杀气：“嗯？”
　　乐扬笑道：“不吃算了。”
　　乐扬在办公室无所事事了一天，就是翻了现有这几十个人投递的简历。
　　“您觉得有谁钟意吗？”苗斓询问道。
　　“招的是基础的岗位，能干活就行。”乐扬喝了一口茶说：“明天开始，你要忙了。”
　　“没问题。”

　　“我们都要忙了。”乐扬撇着嘴，有些委屈的说。
　　上午九点，鸿运大厦的二十六层的电梯门口挤了五十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