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足球梦》
第38节

作者: 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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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乔不明就里,“我为什么要难过”?

  “乌克兰人就是这样的,用中国人的话来说,他们是怕生”,洛巴罗夫已经口不择言了。
  “如果你指的是白天的事情,那我没有难过,我觉得他们不了解我,等他们了解我的努力和实力,我想他们会改变看法的”。
  洛巴罗夫震惊于眼前这个中国小子说出的话,这是一个10岁的孩子说出的话吗?
  在今天听过布洛欣的一番话之后,洛巴罗夫确实动摇过,是不是自己对亚洲太狂热,是不是自己错了?

  自己曾经满怀期待引进的几名亚洲才俊最后都谈不上成功,自己的亚洲梦真的能行吗?
  但是在听了刚才李乔的那句话以后,洛巴罗夫再也没有任何怀疑。
  洛巴罗夫过去抚摸着李乔的头说:“哈哈,是我想太多了,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乔”。
  狄安娜看见他们两个缠绵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假装咳嗽两声。

  “那我们不要打扰乔了”,洛巴罗夫说。
  两人正准备告辞。
  李乔忽然说:“那个”。
  “什么”?
  李乔明白自己和教练队友的隔阂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语言,除了普拉希米,其他人并不愿意和自己说英语,于是他想苦学乌克兰语,在一个月内解决基本的交流问题。

  “狄安娜你能不能教我乌克兰语,我想...。”。
  冰雪聪明的狄安娜一下子就明白了,“爸爸你先走吧”,洛巴罗夫想一想这倒是好办法,洛巴罗夫本来是准备自己教李乔的,但是洛巴罗夫上学的时候开始就有个毛病,那就是拿起书本就犯困,到现在还是这样。
  洛巴罗夫试着教了李乔几次,但是每次都是李乔喊他起床。
  狄安娜是个细心的好老师,不是有句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跟着狄安娜学习乌克兰语,李乔的进步很快,李乔相信自己一个月掌握乌克兰语的目标一定会实现。

  “乔等等”,
  “嗯”?
  李乔打开车门,正准备上车,雪后初霁的天气比下雪更冷,车门开到一半,里面的暖气涌出,很快车窗上就开始起雾了。
  “你的围巾”,
  李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围巾,“有问题吗”?李乔心想。

  李乔现在一身行头都是洛巴罗夫给他的,一整套的基辅迪纳摩的装备,裤子,羽绒衣,当然还包括每个基辅迪纳摩球迷都必备的球队围巾。
  李乔围围巾的方式和中国小孩打红领巾的方式一样。
  狄安娜跑过来,帮李乔解下围巾,重新围了一遍,然后说:“呵呵,现在有点像地道的基辅人了”。
  李乔看了看自己,包的结结实实的,他不明白狄安娜的话,但他很感激的亲吻了一下狄安娜的脸颊,说了声,“晚上见”。
  但是很快李乔就明白狄安娜话里的含义了,车开出不久,李乔就看见大街上很多人都围着和自己一样的围巾。

  “哦,围巾?呵呵,几乎每个基辅人都会有一条的”,洛巴罗夫说。
  “在冬天,如果你要辨别他是不是基辅人,就看他脖子上有没有基辅迪纳摩的围巾就行”。
  “这么夸张”?李乔问。
  “会吗,乔?记得我爸爸在我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带我去基辅主场看球,当时他就给我买了小号的围巾”。
  “对基辅人来说,一生中三件事是不可能逃脱的”。
  “哦,什么”?
  “死亡,税收,和基辅迪纳摩”。
  “呵呵”,李乔呵呵笑了。

  “我还以为是,死亡,伏特加,和基辅迪纳摩”。
  洛巴罗夫听完,说:“哈哈,乔,你的说法与众不同,我还第一次听人这么说,看来虽然你来了不久,但是已经开始了解基辅,了解乌克兰了”。
  *****
  在基辅迪纳摩的球员更衣室里,李乔换好了球衣,因为怕冷,还特意在球衣里面穿了一件保暖内衣。
  李乔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对自己很满意。
  “很酷的鞋子”,
  李乔转身看见是普拉希米。
  “洛巴罗夫送我的”。
  “哦,就是那个带你来的大人物”?
  “大人物”?
  在李乔心里,洛巴罗夫是和蔼的长者,当然他知道洛巴罗夫在俱乐部的地位,只不过在李乔的脑海里从来没有把洛巴罗夫和大人物联系起来。
  李乔点点头。
  普拉希米过来小声的说:“你最好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
  “为什么”?
  “如果引起他们的嫉妒,你的处境会不好”。

  “谢谢你的提醒”。
  聊了几句李乔了解到,普拉希米是3岁跟随父母移民乌克兰,在8岁的时候进入了基辅迪纳摩U9青训,因为是黑皮肤,在队里一直受到欺负。
  “他们会打你”?李乔问。
  普拉希米摇摇头说:“不会,他们不敢,如果那样可以告到俱乐部,他们会被开除”。

  “那怎么欺负你”?
  天真的李乔以为欺负就是骂你,或者打你,而李乔不知道有一种欺负比打你,骂你更让你难受,那就是冷暴力,对,就是孤立你。
  这也难怪,李乔从小就人缘很好,从幼稚园开始就不缺朋友,所以他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冷暴力。
  而普拉希米恰恰相反,作为一个生活在白人占主导的乌克兰的黑人,普拉希米从小就深刻的体会到别人对自己的异样眼神,和那种有意的孤立。
  “那你为什么来乌克兰”?
  “为了钱,为了生活”。
  李乔看见普拉希米低下了头,普拉希米遭受的东西是李乔暂时不能理解的,但是李乔理解的是普拉希米的无奈。
  “如果你愿意,以后我们就是朋友”。
  普拉希米露出了笑容,李乔发现普拉希米笑起来其实是很好看的。
  李乔看见了普拉希米脚下的球鞋,看起来很旧。
  “我答应明天送你一双新球鞋”,
  普拉希米听了以后非常的感激,倒不是因为一双球鞋,当然普拉希米也确实是因为缺钱才穿旧鞋,更重要的是李乔的态度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第一次有人对他好。
  “我从中国来,你从阿尔及利亚来,我们成为朋友,用中国人的话叫做缘分”,李乔不知道怎么用英语说缘分,而是用destiny,英语命运这个词。

  没想到的是普拉希米竟然一听就懂了,看来中国人是对的,真正的缘分是不需要解释的。
  当然李乔也没什么钱,但是李乔想如果和洛巴罗夫“撒撒娇”,不知道能不能要来一双,真不行那只能咬咬牙,拿出自己的钱去买一双了。
  *****
  两人离开更衣室,走在走廊上,基辅迪纳摩俱乐部几乎每栋建筑,不管是成年队,还是青年队,在走廊上绝对不会空着,而是贴满海报,上面是球队的历史。

  有球队各个时代的球星,也有球队各个年代夺得冠军欢庆的场面,走廊一处展示橱窗里还有奖杯,奖盘,普拉希米告诉李乔那些都是复制品,真正的真品在俱乐部总部。
  在天宝的时候,学校的走廊装饰的是漂亮的花岗岩和风景画,而这里的装饰是“荣誉”,李乔有些羡慕,“什么时候中国足球也能用荣誉作为装饰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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