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客之死》
第33节

作者: 荆轲不刺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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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5-14 20:30:41

  (26)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启程去离婚。
  民政局离我们家很近,所以不管去结婚还是去离婚,都显得特别方便。
  民政局的设置一向认为无厘头,结婚离婚同室操办,悲喜交加。
  我们这边阴沉着脸去离婚,旁边排队结婚的乐开了花,真想随便找个什么人过来打一顿。
  排在前面离婚的人现场闹了点小纠纷,两个人骂骂咧咧了几句。

  我们的材料都很齐全,工作人员感到很欣慰,手脚也特别麻利。
  签字、照相、领取结婚证,我的心情只是低沉,似乎没有更多感触,可是当工作人员,把我们的结婚证拿过去,然后拿印章在墨盒中浸淫,并高高举起再落下时,我的心突然像是遭到了重击,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扭脸冲出了门外。
  泪腺像是被人拿刀割断了,眼泪喷涌而出,她跟了出来,递给我纸巾,我们一起在门外站着哭。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以前对她犯错让她哭时,我总会想着,我是对不起你,但我欠你的我以后会还的,会加倍还的。

  但那一刻,我知道,我没机会了,再也没机会了。
  你知道难受是什么滋味吗?
  你明明知道欠人家很多,却再没有偿还的机会了。那个人擦着眼泪站在你的心里,冷冷地盯着你,而且会这样盯着你一辈子。
  你感受到过这种难受吗?
  如果可以,我宁愿全世界都欠我的。
日期:2010-05-14 21:11:34

  (27)工作人员把我们喊了回去,让我们把东西拿走。

  去的时候我们每人带着一本结婚证,回去时,我们新领了一本离婚证,结婚证被盖上了失效的戳。
  路上,她说,我们都还没吃早饭呢,去吃点东西吧。
  我们在肯德基吃的,每人要了个汉堡加一杯牛奶。
  我不敢看她,又想看她,就偷偷地看她。

  她泪痕已擦干,但眼圈的红却擦不去。
  只看了一眼,我又忍不住了。
  我拿着汉堡往嘴里送,拼命地嚼,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但根本没用,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一直流到嘴里,我只好把头低到不能再低。

  她又给我递纸巾,我没要,抓起餐桌上的纸巾抹了把脸。
  我说我吃完了,到外面等你。
  回去后,我迅速在网上找了一间单室套的房,房东说要不要先看看房,我说不用。
  收拾完衣物后,还没到中午,我离开了家门,她在门口看着我离开。这时候我倒平静了些。
  但明明送的是我自己,却仿佛是我在送她: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已。
  那是一句娃娃的歌词。

日期:2010-05-14 21:39:32

  (28)刚离婚时,有些面难免还是要见。
  先是回去搬了一次书,我们一起吃了顿酸菜鱼。她说搬回去和父母住了,他们是两位很好的老人,我离婚时没脸和他们见面。
  但她有时候也会住在那套房子里,因为离单位更近,经过卧室时,我看到宽大的床上,她把褥子对叠了起来,旁边空出了一片席梦思,床头柜上摆着些零食和遥控器,看了又是一阵心酸。
  后来又去办房产证的事,因为本来上面还写着我的名字。再后来就没见面。
  我们在2002年的春天结婚,在2007年的春天离婚,所以离婚其实已是三年前的事。所以我说,我的故事还未到结束时,因为在这三年里,还会有许多事,还会有一个人。
  后来断断续续从朋友那里得到她的消息,她已再婚,她已生子,我也在时光中流浪。
  希望你过得好,曾跟你说过,你随便再找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比跟我在一起感到幸福,我就是这么想的。这样不会让我的愧疚减少丝毫,但我依然这样想。希望你过的比我好。
日期:2010-05-15 14:35:03

  12、空荡荡的时光

  (1)有些人有些事等到过去后才追悔莫及,我是个不大会后悔的人,但这不是说我是个不会难过的人。
  刚离婚时,我像刚动过一次大手术,整个人显得虚弱不敢动弹。
  我跟爸妈电话通报了下离婚的情况,他们说你自己想开点,要注意身体。随后几天,我把她给我的钱寄回了家,我怕真像她说的,爸妈万一生病我却拿不出钱。
  我没有跟同事讲离婚的事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还认为我是一个已婚男人,整天忙碌或懒散着。有人扯起老婆的话题,我也都嗯嗯啊啊地搪塞。

  房子虽然没看就入住了,但还不错,一直住到了现在。
  是一个单室套,闹中取静的一个单室套,3楼,窗外是高高的水杉。
  房东是个不错的老头,收租子的时候,会坐下来一起抽支烟聊聊天。
  日子就是这样度过,蓬勃的欲望像是被人从后面按头,闷进了水里,一闷就是两三个月。那时打桌球打的特别多,很多时候一打就是一个通宵。

日期:2010-05-15 15:0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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