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野沉默了一会儿，有点艰难地蹦出句话：“先这么着吧，没准贷款特顺利呢，也不一定非得先期就拿那么多钱出来。”
　　“唉，要不我怎么说你还糊里糊涂的呢，跟他妈没长大似的，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项目一旦启动……”
　　“行了，你丫今天怎么那么啰嗦！”张野有点不耐烦了，轻吼了一句，脸微微有点涨红。
　　“那行，我不说了，这事以后你自个儿拿主意吧。”
　　两人都自觉地住了嘴，各自望着不同的方向抽着闷烟，这样的话不投机在他俩之间还相当罕见。抽烟的时候，张野突然想起了叶莹莹，关于这个女人的各种幻想让他突然有一阵罪恶的兴奋感，他想，如果有一天小七撞见我和叶莹莹在干那事，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接下来并没有出现打开局面的话题，小七也没有安排夜间节目，找个由头径直回了家陪叶莹莹吃饭，留下张野一个人在房间里望着天花板发呆。他是个不习惯寂寞的人，这样难得的适合放纵的夜晚不应该被浪费，翻开手机联系人，找了一圈，都没能提起什么兴趣，最后，他还是想到了蔺小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理说，蔺小糖这样的女孩在他生命里以前或者以后都应该会有很多，昨天那个舞蹈学院的mm就不比她逊色，可偏偏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总是她在脑子里忽隐忽现，仿佛自己在她那儿遗失了些什么。
　　他最后打车去了蔺小糖家。还在出租车上，他就开始盘算一会儿要做什么：不知道她有没有搬家，如果搬了该怎么找她？今天不是周末，那个男的应该不在，不过也没准儿，万一在呢，那就直接干了丫的——楼下有一堆废砖头，上楼的时候揣一块儿在怀里，丫要是递葛就立马醢（念hai 一声）了丫的……
　　上楼以后他敲了敲门，没反应，看来还没回家，他看看表，还不到7点，蔺小糖这会儿应该还在回来的300路公车上，穿着一身略显土气的职业装，涂着淡色的廉价口红，也许还拎着从单位附近的超市买的酸奶、五花肉和卫生巾。他蹲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有些困，就在他迷迷糊糊将要睡去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这脚步声的频率、大小和音色都是他所熟悉的。

　　蔺小糖已经上了2楼！而且，听起来不止她一个人。
　　他赶忙抄起那半爿废砖头，一窜身爬到楼上躲了起来。几秒钟后，他看到了蔺小糖熟悉的身影——果然和他想得一样，一手拎着只印着家乐福的大塑料袋，只是她身边并没有人，多出来的那个脚步声是一起上楼的其他住户。
　　女人打开铁门的一刹那，张野做出了和第一次触碰她时一样的举动——他搂抱着她，推推搡搡地进了门，而她面对这突如其来行动的表情和反应，也和那次一样。
　　“怎么是你？放开我，臭流氓！！”蔺小糖手里的塑料袋掉落下来，散了一地，和张野预料的差不多，酸奶、卫生巾还有些芹菜。
　　“我刚才还在猜你都会买些什么回来呢……”张野把女人摁在了沙发上，嘴唇压着女人的耳朵，喘着粗气说。
　　“你真不要脸，你给我滚！！”蔺小糖还在奋力地挣扎着，“撒手，撒手，再不撒手我喊了啊！”

　　张野没搭理她，只是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抱起她，进了卧室。还没等他把女人放倒在床上，左手尾指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蔺小糖咬了他，而且还不轻。
　　正当他想要叫出声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糖糖，你在吗？”是那个夹克男的声音。
　　这声音让卧室里的两人都瞬时安静了下来，蔺小糖也停止了撕咬，她看了看张野，示意他别出声。
　　“怎么？怕了？”张野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悄悄地说，“要不我去开门让他进来？”

　　“别，别，我们……快结婚了！”蔺小糖脸上突然有了些楚楚可怜的表情，眼眶也有了些红润，“你别这样，放过我吧！”
　　张野没说话，只是这样压着她，他看着镜子里的场景，这让他有了些肆虐的快感，他幻想着那个男人在门外焦急的表情。敲门声持续了一阵便停了下来，然后张野觉察到了自己手机发出了信号干扰时特有的微微响动，应该是有人在打蔺小糖的电话了，他对蔺小糖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抢在铃声响起以前拔下了手机电池。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的踱步声消失了，张野起身从猫眼里往外看了看，男人已经走了。趁这当口儿，蔺小糖也从卧室小跑出来，坐到了沙发上。

日期：2008-3-3　1:44:39

　　“说吧，你来干什么？”女人一脸的怒气。
　　“不干什么，想你了，来看看你，”张野嬉皮笑脸。
　　“你真是无耻！”蔺小糖对地板上啐了一口，“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找你这么个无赖！”
　　“外面那哥们儿就是你以前说的那人吧，你不是说不喜欢他那样的吗？”
　　“不用你管，”蔺小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那也比你强，人家起码是个堂堂正正的人，不像你。”
　　“你以前不是挺喜欢我流氓的吗？”
　　“滚蛋——我现在严肃地警告你，我，要结婚了，你以后别来烦我，听见没？”她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还扬了扬手掌，“这是我们的订婚戒指。”

　　“哟，动作够快的，你转得过来弯儿吗？”张野忝着脸凑到了蔺小糖边上坐下，用手指轻轻捋着她鬓角的头发，“跟他那个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啊？”
　　“别碰我，你真恶心！”蔺小糖推开他的手，往沙发另一边挪了挪身子，这样的动作不知挑起了张野心里的哪根弦，他突然猛地搂住了她，再次把她压在了身下，和刚才不同，这次他显然还打算做别的……蔺小糖继续又踢又咬地反抗，嘴里一边吐口水一边吐脏话，然而她所有的肢体动作和语言却似乎都只能拖延，没法改变双方力量的对比；不一会儿，张野就把身下的女人脱了个半裸，就在他将要解除蔺小糖身上最后那件武装时，她突然哭了。

　　“张野，别这样好吗？求你了……”女人停止了反抗，表情也平静下来，眼泪沿着侧卧着的脸庞一缕缕地往下淌，“你真的想让我恨你吗？”
　　她的举动让张野愣了，他也安静下来，这样的场景让他感觉熟悉而又陌生，他轻抚着她的脸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做些什么。他突然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糖糖，你是不是在家？出什么事了？”
　　“我知道你在家，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说完这句话，敲门声已经变成了踹门声。
　　屋里的两人一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弄懵了，但片刻之后，张野恢复了镇定，他缓缓地从蔺小糖身上下来，整了整微皱的外衣，然后用不耐烦的语气应了一嗓子：“来了，叫什么叫？”

　　蔺小糖赶紧穿回了自己的衣服，等到张野开门时，她甚至已穿好了外套，然而她凌乱的头发、眼角的泪痕以及脸上的红晕都很容易让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是你这个混蛋！”“夹克男”见到开门的张野，气不打一处来。
　　“哎，嘴巴放干净点儿啊，你妈没教你吃完大蒜出门得先嚼块儿口香糖？”
　　“我操你大爷！”“夹克男”继续破口大骂，他扫了一眼客厅，一手抄起把不锈钢的凳子冲张野脑袋砸过来。
　　张野赶忙侧身避过，紧接着右手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腕，顺势往怀里用力一拽，左手搂住对方的脖子往下压，用右膝盖狠狠地磕了“夹克男”的肋部几下，然后一脚将他踹倒在防盗门上——论打架，眼前这哥们儿再来几个都不是个儿。
　　“李刚！”蔺小糖赶紧小跑过去搀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夹克男”，张野这时才知道“夹克男”叫李刚。妈的，连名字都这么怂，一点个性都没有，他想。
　　眼前的场景让张野想起了他们在迪厅里的初遇，那时蔺小糖也是这么扶着这小子，而不是同样受伤的自己，这让他心里感觉很憋得慌，刚才给对方的几下似乎根本不足以解恨。

　　“小子，身体不好就别跟人学泡妞，更别充大头，”张野故意刻薄地说：“那天不是小爷瞅你丫可怜，现在你丫都被人醢（hai一声）成植物人了，还跟小爷这儿犯浑？”
　　“你，你……你丫等着，你丫有种别走！你丫等着……”李刚抚着胸口咳了好几下，气得脸色煞白，只能不停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呦，叫你妈来帮忙了吧，没事，觉着不够把姥姥姥爷一块儿叫来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