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不利,白手掉头就跑,朝大路上跑。
陈家人最横,也不敢光天化日下打人,更不敢在白村打人。
可这是旷野,没人看见,打了你活该你倒霉。
陈家云字辈这三个家伙,个个霸道阴毒,都在二十岁以上,单个拎出来,白手都不一定打得过。
师傅教导,打不过就跑,白手只怨爸妈少生了两条腿。
本来,逃跑把握很大。
可惜,白手背着八斤猪肉、两斤盐、一斤酱油和两斤老酒。
让白手扔掉东西是不可能的,他宁可让陈家人毒打一顿。
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白手急中生智,调整方向跑向树林。
进了树林,白手犹如鱼入大海,方玉兰教的那套步法派上了用场。
白手也打定了主意,不跟对方硬碰硬,就像溜狗一样,先把陈家人拖累拖垮。
陈家三少气得嗷嗷叫,白手像泥鳅一样,堪堪被抓住时,脚步在满地的树叶上滑过,如同抹了油般。
最先跟不上的是陈云海,这家伙已经结婚,但胖得像条猪,足有两百来斤,哪能跑得起来。
接着是陈老二的儿子陈云峰,他比白手大五岁,看着倒是人高马大,实际却是外强中干。
更要命的是,这家伙是个近视眼,考大学考了仨回,加一起分数不满五百。
大学没考上,眼睛却弄坏了,进了树林后,人没追上,却撞树撞了好几下。
陈云河落了单,就这家伙最凶猛,只是脑子一根筋,死撵着白手不放。
只剩一个,白手胆壮了,边跑边喊。
“棒槌,咱不玩了行不?”
棒槌是陈云河的外号,因为他脑袋长得圆,脖子又挺长。
“土崽子,今儿个不打折你的双腿,我决不收兵。”
“呵呵……我不跟你打,我跟你比赛跑步。”
白手打定了主意,就是只逃不打。
可情况马上起了变化,陈老三冲进了树林,而且手里拿着一根铁棍。
白手埋怨自己不该大意。
前有陈老三,后有陈云河,而陈云海和陈云峰也从左右两个方向包抄过来。
四面被围,入地无门,那就只有上天。
白手噌的一声,抱住一棵桉树,嗖嗖的往上爬了五六米。
南方的桉树,又直又高,冬天无叶,树枝枯萎,太适合攀爬了。
陈家人干瞪眼,因为他们谁都没有爬树的能耐。
这棵桉树足足高达十二三米,白手要是爬到树梢,陈家人唯有望而兴叹。
“陈老三,你以四打一,他娘的你不讲道义。”
“哈哈……土崽子,我跟你不讲道义。”
“讲条件,陈老三,咱讲条件吧。”
陈老三笑道“好啊。你下来,跪在地上,叫我爷爷。再向我磕三个响头,从我胯下爬过去,我保证放了你。”
“呵呵……陈老三,你认为这有可能么,你狗日的白日做梦。”
陈老三恼道“砸他,拿石头砸他。”
三个侄儿纷纷去找石头。
白手赶紧再往上爬,到了离地八米以上的地方,坐在树杈上喘气。
但白手马上又乐了。
因为在平原水网地带,能找到泥土,就是难找石头。
偌大的树林,居然找不到石头。
找来了泥块,陈家叔侄纷纷往树上扔。
可正应了泥牛入海这个成语,不是扔不着,就是落回来砸自个,反让自个手忙脚乱。
白手呵呵笑道“陈老三,咋样,咋样?你还有啥招啊?”
陈老三气得直跳脚。
但很快的,陈云峰出了个主意,叔侄四人停手,分靠四棵树歇了下来。
他娘的,白手心道,这是跟老子耗上了。
白手倒是不怕耗着,但今儿个他还有事。
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个法子打破僵局,最好是不攻自破。
白手脑瓜子一转,灵感上来了。
“陈老三,咱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费点口舌,给你讲几个小故事,你听了一定高兴。”
陈老三道“土崽子,你的故事都是嘴上跑火车,鬼才信你的。”
白手笑道“我先说棒槌吧。棒槌,前年三月初五,你小子偷看你三婶茅坑拉屎。被你三婶提着裤子满村子追,有这事吧?”
三婶就是陈老三的老婆,长得有模有样,皮肤特白。
棒槌陈云河顿时红了脸,“土,土崽子,你,你胡说八道。”
“呵呵,全村人都知道,就你三叔不知道。”
白手话音未落,地面上已打了起来。
陈老三手拿铁棍,疯狂追打棒槌,“你小子,你小子……”
一声惨叫,棒槌腿上挨了一棒,立马跪地向三叔求饶。
白手又笑道“四眼,你也不是啥好东西。你为啥考不上大学?就因为你被水缸的老婆迷得神魂颠倒。你小子挖了一个洞,直挖到水缸家的西厢房。水缸,你要不信,你可以回家瞅瞅,你小子,头顶上早就变成大草原喽。”
不等白手说完,陈云海已把陈云峰打翻在地。
四眼是陈云峰,虽然平时不戴眼镜,但四眼这个外号早已传遍十里八乡。
水缸是陈云海,因为他又矮又胖,太胖了。
白手继续笑着爆料,“水缸啊,你更不是个东西。你都有老婆了,你为啥还惦记你的三婶呢?去年七月初九晚上,你乘你三叔不在家的机会,带着你三婶在木城河游泳。你俩身上啥都没穿,在河里打了一个多小时的水仗,你不会敢做不敢当吧?”
白手刚说完,陈老三的铁棍就砸到了陈云海的身上。
叔侄四人,在地上打作一团,早把白手忘在一边。
白手看得合不拢嘴,这招也太好使了,兵不血刃啊。
陈老三率先离开,水缸陈云海也跟着消失,白手估计,这叔侄俩货准时回家找老婆算帐去了。
剩下棒槌陈云河和四眼陈云峰,你看我,我看你,头也不回地跑了。
白手在树上再待一会,确认不会有危险,才下树回家。
不战而屈人之兵,白手得意,从此以后,他更不怕陈家人了。
不过,白手说的这些“故事”,虽是道听途说,在生产队干活时听来的,但都是真人真事。
陈家真乱,无暇他顾,白手终于出了口恶气。
只是白手还不能消停,马小路打扮得人模狗样,提着礼物,要来陈翠花家提亲。
这事闹的,白手还没提前向陈翠花打招呼,他这个媒人忒不靠谱。
还好,为了保险起见,马小路聘请了著名的媒婆,邻村的王大花当说客。
马小路说,白手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白手乐得看热闹,找个理由推了这个差使。
因为白手断定,就马小路那油头粉面的模样,保准没戏,不被赶出来就算是好的。
正如白手所料,马小路和王大花不仅无功而返,而且还狼狈不堪。
马小路是被陈翠花的儿子陈小栓和俩女儿“打”出来的。
王大花是被陈翠花骂出来的。
马小路垂头丧气,送走王大花后,他蹲送在白家的石凳上发呆。
而王大花带来的礼物,已被摔得乱糟糟的,就放在石桌上。
白手坐在旁边笑,他想安慰,可不知道怎么安慰。
只是这堆礼物让人眼馋,少说也值个五六块钱,红枣、荔枝、红糖、白糖、点心、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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