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黑道——快意恩仇录》
第27节作者:
后街金庸 卢义鼎恭敬答应,激动说道:“这可是当今皇上的手书!卢某一介草民,哪里当得起?我当将它高高地悬挂厅堂,奉上香案,小心伺候。”心中想道:“今后凡衡山地面上的做官之人,无论职差大小,我都请他到厅堂中那么一坐。到了那时,哪个敢不高看衡山派一眼!当真是贵重无比的一份大礼了。”
他收好字轴,等心情平复,才道:“夜静更深,卢某不再打搅,这便告辞。”
十格格道:“卢掌门,你今晚还要赶回南岳?”
卢义鼎摇头说:“为了犬子婚约,卢某还想去找我师兄求情。打听到他正在潭州附近,我赶紧追去恳求几句。说不定他回心转意,那便不负了格格一片盛情。”
十格格听了,点头道:“这是大事,卢掌门请便。贺大人代我送客。”
卢义鼎连连道谢。
一时听到卢义鼎、贺望、饶义铮等人的脚步轻轻去了,十格格并不送出。
日期:2010-01-03 19:49:20
五(五)谁是谁的刀
不一会贺望回来禀报,道已把卢义鼎送出大门,望北去了,欲言又止。
十格格扫他一眼,笑道:“什么事?”
贺望叹一口气:“格格所料不错,卢义鼎果然有些……说句大不敬的话……拿咱们作刀使。格格不和他谈林澹,他居然也不询问,装个哑葫芦。足见心中有鬼!”
十格格扬眉一笑。
贺望抚掌说道:“但他哪里料得到,格格您早有准备。明儿就按您的妙计,咱们也不声张,只把林澹送到衡山派总舵去,交与他们处置。到了那时,他卢义鼎想推拒也来不及。只有收下这个对他来说烫手的葫芦。”
十格格淡淡道:“卢义鼎自有他的精明之处,不可小瞧。林澹这回来湖南,便为找卢义鼎麻烦。卢义鼎不便公然与魁门翻脸,却又不愿退避,于是将林澹的行踪公告他人,实指望借刀杀人。他这番心思,可是巧妙得很呢。”
贺望听十格格转而夸赞卢义鼎,不明究竟,有些意外,一时不好接话。
十格格道:“可是魁门耳目灵通,即便今日蒙在鼓里,日后也一定打听得到,还是一样会来找衡山派算账。既然如此,卢义鼎为何还要遮遮掩掩,不敢公然对抗魁门呢?”
贺望叹道:“是啦,这就是他的短处。这些年来,奴才只听说卢义鼎在江湖上风生水起,尽占了江南半壁风光。本以为他如何的了不起,却原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幅。”
十格格摇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衡山派从前势力不强,卢义鼎在江湖中地位不高,他反能无所顾忌,放胆去拼,不然也闹腾不出如今这么大的气势。
但后来他闯出了名堂,衡山派雄镇中南,他便开始患得患失,因而瞻前顾后,失去了最初的锐气。这也是人之常情,怪他不得。
所以,咱们如今一定要把林澹交到他手上。你同时令人散布消息,使得路人皆知,林澹已被衡山派关押。魁门自会去寻他。
到了那时,他只有真正横下心,与魁门放手一搏。这才是咱们这回出手的真正目的!扶卢义鼎上马,再送他一程,呵呵!”
贺望本一直低头答话,这时也不由抬头,瞧了格格一眼,心想:“如此一来,谁是谁的刀,倒难说了。卢义鼎白算计了!”
他以前与十格格甚少谋面。此次出京,虽然侯兴宗早早提醒,这位格格如何难以侍侯,但他始终不以为意,对侯兴宗说:“格格懂什么?金枝玉叶,不过‘到此一游’而已。到了江南,赏一些好风光,好山水,足矣。江湖上的事,还是靠咱老哥俩来打发。”却没料到,十格格竟有如此的心胸算计,可算看走眼了。
但见她脸带微笑,双眸闪闪,如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在恍惚,听她道:“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去吧。”
贺望赶紧告退,出门时才觉一背的汗。夜风一拂,竟有凉意。
班浩听到人尽去了,只有十格格一人。忽然听到她起身,竟往这边房来。本在调息,蓦然一惊,赶紧微闭双眼,以观动静。
日期:2010-01-04 08:11:13
五(六)夜来风香有谁知
瞧见她推开了门,左手秉烛,轻步走了进来,顿时满室明亮。
借着蜡烛之光,班浩隐隐看清,自己原来躺在一张宽大床中,身盖红色绸被,被套绣着了锦簇花团,飞鸟游鱼,别样精巧。床上白色纱帐,不知用什么丝打成,疏密相间。
所处房间甚大,三边墙立着大衣橱,不知用什么贵重木材打造。刷了上等黑金漆,油亮幽深,光可鉴人。
旁边几把藤椅,一个矮几,搁放了一件锦缎长袍,不知谁的衣裳。
班浩忽然想至:“奇怪,为何让我躺在这样的所在?和他们是敌非友,按说该送进大牢!”
他不愿十格格知道自己醒了,这就紧紧闭眼。
烛火更明,十格格已经走到床前。
依林继本所说,班浩当昏睡三五日才醒。这才两日,十格格自未料到他已醒来。
听见她走到床前,站立半响。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真是憨子!”也不知说谁。
过了一阵,听见她将烛台放在矮几下,竟然在床旁椅子上坐下,许久无声无息。
班浩想看她在做什么,却又不好意思睁眼,只有忍着,一颗心怦怦直跳。
忽然听见她探身凑近,竟往自己脸上呵了一口气,低低轻笑。
班浩以为她知道自己装作未醒,故意作弄,登时双手双脚僵直。
但随即听见她悠悠一笑:“林继本的毒药也太厉害了,怎么定要三五日才能醒呢?”班浩后背已经湿透。
听见她坐了一阵,打几个呵欠,似乎还揉了揉眼睛,忽然香息微微,竟歪在椅上睡着了。
班浩偷偷张开了一丝眼皮,果见她脑袋仰在椅背,迷糊过去。
烛影摇动,映射着她的俏脸娇唇,一半明亮,一半隐然,微有棱角。便是睡在梦中,脸上也有一股寻常女子别有的英气。
班浩调息良久,气力渐渐恢复,但当此情境,一动也不敢动。
夜风徐徐从碧莎窗中吹进,吹得烛火毕剥作响。忽然十格格猛地坐起道:“你伤未好,能去哪里?小心我叫林继本再刺你一剑!”
班浩被她吓得不轻,赶紧闭眼。听见十格格“噫”了一声,轻轻道:“怎么睡着了?”站了起来,在床前立一阵,转身出去。
一时脚步声响,穿堂过室,不知去了哪里。
班浩紧张许久,这时才觉力虚息弱。
十格格出去时,也未关门。晚风入室,烛光荡漾,纱帐轻摇。
他又躺一阵,慢慢感觉气力复元,四肢少许可动。再徐徐调息,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体内精气愈盛,恢复了三四成。
他留神静听,不见外边有任何声响,大约十格格已去其他房里睡了。但她刚才怎么来床前坐了一阵,可就难猜原因。
轻轻坐起,就着烛光,从床上下来。四下却不见自己的外衣。
他于穿着之事,向来无所用心,于是也不多想,将矮几上搁着的那件衣裳拿来穿上。
衣料簇新,定无人穿过,大小颇也合身,暗自奇怪。
矮几上原来还有一封信。班浩拿起一瞥,暗道好险。原来这回南来,便是受师傅嘱托,给衡山派掌门卢义鼎送信。本来将信藏在原来衣衫的口袋里,这时衣衫不见了,信幸亏还在。又见信口火漆完好,看来并未被这位格格拆看,倒佩服她行事磊落。
将信纳入怀里,出得房来。
月隐星沉,在院宅内小心走了一阵,没碰见人。
忽见一处灯光从门户里透出。悄悄过去,原来是处马厩。一盏油灯搁在马槽上,却不见人,大约马夫去取草料。
班浩走来有些乏力,赶紧牵出一匹马,从旁边架上取马鞍放上。牵马出马厩不远,便是一扇小门。
正要开门,听见身后一人喝道:“喂,周二麻子,这么早,你牵马去哪里?”
班浩一惊回头,见一个胖汉子站在路中,挽着袖子,肩上扛了半扇猪肉,手提油灯,大约是县衙的厨子,这时已起床忙碌。
班浩不敢迟疑,纵过去一指点在他肋下穴位。厨子闷哼一声,连人带肉倒在地上,油灯哐啷摔碎,夜里听来,十分大声,幸得天早,再无人来管。
班浩开了小门,外边一条小巷,空寂无人。骑马穿巷而出,心想:“绕到前路,等林继本他们押送林澹来时找机会解救。他们人多,还要想个办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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