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黑道——快意恩仇录》
第13节作者:
后街金庸 这句话却如炸雷,一时大厅内轰然一片。
当下瘦高汉子依照名册一一念下,叫一个,便有人站起,朝众人抱拳。有带了朋友来助拳的,也一一介绍。
当念到彭树英,易长春应声站起。又指着班浩说:“这是我请来帮忙的朋友,侠义心肠,武功非凡。”众人看班浩年纪轻轻,随口漫应:“久仰,久仰。”
全部名册念完,却不见那老四和老五两人起身,也不见有人介绍。
众人见他两个武艺出众,本自留心,竟然不在名册,顿时人人紧张,寂静无声。
老四不慌不忙站起,对瘦高汉子说:“我弟兄两人,是常无敌夫妇请来助拳。可惜常氏夫妇命苦,不幸遭人毒手。”回头望了白威一眼,道:“此间大事了结,再向你好好请教。”说毕坐下。
众人想起他俩方才为常无敌夫妇出头,料来所言不假,这才放心。白威却脸色惨白,魂不守舍。
瘦高汉子说:“好,大伙这便是真正的朋友了。在下受主事大哥嘱托,将此间安排一一禀报。”缓缓说:“我们得到可靠线报,林澹近日在河北处理要务。处理完毕,必定南下湖南。因此,主事大哥指定选择湖北沙洲、湖南岳州和潭州三处南来北往的要害码头,大伙儿事先埋伏,以逸待劳,只等林澹自投罗网。他闯过了第一道,必难闯关第二道。退一万步说,他闯过了第二道,必难闯关咱们把守的第三道。”
众人听说作如此安排,纷纷遗憾说:“唉,说不定林贼第一关就已身首异处。咱们不能亲手取其性命,当真一生憾事!”许多人点头不迭。
有人却说:“天幸咱们是第三关。林贼即便闯过前两关,想必也负伤累累。到了那时,咱们拣个现成便宜的本事也没有吗?”众人更加喜笑颜开。
当下瘦高汉子详细介绍。道明潭州此地,湘江江面宽阔,一共四个渡口。需将众人分作四拨,每拨二三十人不等,明日开始,在每处渡口埋伏守候。一等林澹露面,射出响箭,通知其他三处人马会合,围而杀之。
众人听了,更加情绪高扬。
于是瘦高汉子按着花名册,一一分配人手。众人见他其实早有准备,大是佩服,毫无异议,不久安排妥当。
瘦高汉子于是提议,四拨人马需按门派名望的高低,分推头领,以便号令统一。但这么一来,本来谦恭有礼的局面顿时一变,厅内吵得不可开交。
瘦高汉子只得作罢:“那么便不用推举头领,大伙儿见机行事就好。”
最后,他从怀里掏出火石火刀,引火烧着名册,不久黑烟阵阵,烧作一堆纸灰。说:“将来林贼身死,纵然魁门寻仇,也无从得知大伙的姓名。”
众人一片叫好。
他大声说:“咱们绝对不惧怕魁门报仇!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将来总之谁也不愿和魁门的无耻之徒纠缠不清。”
众人纷纷道:“兄台虑事周详,所言极是。”于是约定明日辰时,分别前往指定渡口埋伏。众人轰然而散。
日期:2009-12-14 11:25:55
三、
三(一)神火帮立威
班浩与易长春出了陈府,一路无语。
村舍间偶尔传来鸡鸣狗吠,一夜已经过去。
两人回到客栈,静悄悄地,无人起床。
易长春道:“班公子,你先回房休息,到时我来喊你。”
班浩点点头,自回房去。躺在床上,回想陈府之会,心中郁闷:“林澹的仇人为何都是这等面目可憎的角色?我答应给易大哥帮忙,是否太不过思量?”全无睡意。
忽然听到后窗外边传来轻轻的“咯吱”一响。响声虽轻,但他何等耳力,已听得明白,立时坐起。
听见窗外一人道:“师兄,有什么要紧事?你能说便说,何必犹豫。”却是方宝兰的声音。另一人叹口气,正是易长春。
接着听到他低声絮语,正是夜赴陈府之事。
后来易长春声音粗重,十分气愤:“若不是想为师傅报仇,我怎会与这些人为伍?更可气昨夜居然欧阳达也来了!”
方宝兰登时一愣:“是么?”过了许久,低声说:“师兄,实在难为了你。”
易长春长声一叹:“我倒没甚么,只难为了班公子。仔细说起来,这些人怎配与他同坐!”
班浩听他如此愤慨,心中顿时一软。
易长春说:“师妹,为给师傅报仇,我什么苦头也肯吃,什么委屈也肯受,你放心好了。林澹心狠手辣,我与他不共天地!”字字铿锵。听见脚步声响,两人似乎边说边走开了。
不觉天色大白,易长春叫起众位师弟,向他们简要介绍昨夜陈府之会。
众同门听说还有这么多帮手,十分意外,却也精神大振。
众人用餐毕,按照安排,赶去把守潭州府城东南五里的乌鸦嘴渡口。此外同行还有孝帮、神火帮、鲤水帮等三个门派,以及白威、两位老者并四位中年汉子。总共七路人马,一同往北。
乌鸦渡是官道通衢要地,来往客商众多。
一时到了渡口,一江横陈,江阔一里有余。江水东流而下,将到近处,绕峰而行,滔滔白浪,冲拍堤岸,气势惊人。渡口处停着三艘大船,时辰尚早,无人登船。
白威四下一看,大声说:“奶奶的,我看守在渡口就好,也不用埋伏。”
他向来自负,而且老四老五那两个老头不在眼前,自然恢复威风,以首领自居。
那两位老者却摇头一笑,其中一人指着身后山峰道:“不如上山埋伏。等林贼下船,咱们呼啸而下,迎头痛击,杀他措手不及。”
白威哈哈一笑:“这位老兄说得固然有理。但是时机稍纵即逝,等你咱们呼啸而下,只怕林澹早跑了!何况林澹号称‘八绝手’,身怀八样绝技,其他的本事到也稀松平常,但其中一样轻功,听说不错,你们自问轻功比得过他的,先跑几圈让我瞧瞧。”连连摇头。
另一位老者脸色微变,淡淡道:“是么?倘若和林贼比掌法,我们当然自愧不如。但说比轻功,谁胜谁负,可也难料。”
白威昨日正是败在那老四掌下,被他有意戳了伤疤,顿时脸上一红。他横行湘西川东,少逢敌手,哪里肯吃这个冷刺,心想:“龟儿子,不知死活,老子慢慢消遣你。”
神火帮帮主胡牧羊道:“在下倒有个蠢主意,不知说得说不得?”看着众人。
他手下一名帮众立刻大声说:“帮主料事如神,算无遗策,但请明示,我等遵照执行。”这人向来能吹善捧,很得胡牧羊欢心。胡牧羊一说有个主意,他也不等这主意说出来,先大大吹捧一番。顿时有人“噗嗤”一笑。众人闻声看去,却是四名中年汉子中的一位。
那帮众怒道:“笑什么?胡帮主料事如神,还能假了?容你耻笑。”这人倒也聪明,似乎那汉子并非笑话他,而是笑话胡牧羊。
中年汉子却只是笑,并不答话。
那帮众大步走到他面前,双手叉腰:“你瞧不起胡帮主?我豁出性命不要,也和你理论明白!”
那汉子笑道:“光只理论,怎么要豁出性命?”
那帮众弯身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扬去。两人站得近,那汉子急闪,右袖还是被泥土击中,不禁怒道:“你找死,可怪不得我!”
拔出一柄弯刀,弓如半月,冷气逼人。
但他才扬起刀,忽见自己衣袖上冒出几点火花,腾地燃起来.大吃一惊,跃到路旁,将衣袖靠在大树上用力揉搓,但火反而越加旺盛.
他一名同伴大声提醒:“涂老四,快到江里去泡泡!”
涂老四闻言一醒,飞身从江堤纵下,大步跑到江边,把胳膊往浑浊的江水中插去。
但他胳膊才进水,便觉剧痛,立刻拔出来,半只衣袖已不见了,右肘以下的皮肤一片暗黑。
他三名同伴看得吃惊,拔出刀来,几个起落,跃到胡牧羊身前。
神火帮十余名帮众见势不妙,飞快散开,又将三人反围住。
胡牧羊神态自若,拱手笑道:“花江四雄,多年不见,你们的急躁脾气可还没改啊。”
那三人听到涂老四的惨叫愈加高昂,不禁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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