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蜈蚣沟出来远远的就能看到细沙河。李白脸猛然看到细沙河的河边不知何时已经立起了几个大帐篷,外面还有鬼子兵晃来晃去,看样子鬼子的指挥部就在这里。李白脸暗暗点头,当初王老道就不止一次的说过,打起仗来千万不要小看鬼子兵,这些鬼子一个个的都精着呢。就象现在,鬼子把指挥部立在细沙河边就是件非常有讲究的事情。
那细沙河河面宽阔,此时正是隆冬,河面上早已结冰,看上去视野非常开阔。任何部队想要在河对面对鬼子的指挥部发起攻击而想要不被鬼子发现都是不可能的,这样一来,对面白石沟许三姑的人马基本就指望不上了,一条细沙河现在对于鬼子来说就成了天然屏障。
而在鬼子指挥部的正前方则是牵马岭下的曾家屯,现在整个屯子里听着都乱糟糟的,不用问鬼子兵和伪军肯定是在封锁村子。
而且就目前看来,鬼子兵一方面以河为障,拦住了许三姑的人马,一方面又封锁村镇,将正面的威胁消于无形,再派小阎王带着人把李白脸堵在蜈蚣沟里出不来。别看鬼子的人马不算太多,但却在细沙河边稳如泰山,大杀四方,“穷党”的人连一点基本的反击都组织不起来。
李白脸叹了口气。说实话,他刚从蜈蚣沟出来的时候,还想着干脆就潜进鬼子的指挥部,直接干掉黑田,给他来一招釜底抽薪。可照现在看的话,自己还没摸到细沙河边,就让小鬼子的机枪给打成筛子了。
无奈之下,李白脸只能远远的看了几眼鬼子的指挥部,再绕过村子往牵马岭老营而来。真正让李白脸纠心的还是王老道到底咋回事了?难不成真的象小阎王说的那样让鬼子给抓了?要不然的话这老营里边咋一丁点动静都没有?
可李白脸又摇了摇头,那王老道可不是个好相此的主,脑袋一转就是百十个鬼主意。要不咋说,他和蝎虎子都能投靠王老道的“穷党”呢,就是觉得王老道这人靠谱,不是那种光凭着一腔热血就和鬼子死磕硬碰的愣头青。
李白脸抬起头,从他的位置是可以看到牵马岭老营的,可现在老营里黑漆漆一片,一点灯火都没有,更传不出半点动静,实在让人无法猜到是咋回事。
鬼子和伪军已经控制了山下曾家屯,李白脸只能绕村而行,直奔老营。可眼看到了山下了,李白脸心思一动,却没有寻道往老营里去,而是沿山而走。不多会儿功夫,一条山边的小岔路已经出现在脚下。虽然李白脸确认无人跟踪他,却还是四下望了望,这岔路直通一条秘密山洞,是王老道交待给他的应急聚头之处,外人很难知道。
可也就是李白脸四下张望的时候,突然间山边的草地里有“沙沙”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李白脸心头一惊。毕竟李白脸在参加“穷党”之前也和蝎虎子一样,是专干那打家劫舍勾当的悍匪,尽管那走路之人极为小心,但绝对逃过李白脸的耳朵。
李白脸屏住呼吸,伏于一株枯树之后,暗想若是真有小鬼子的人摸到了这个秘密山洞的话,那小阎王说的就肯定是真的。
约么着也就是李白脸心思一动的功夫,那脚步声却突然消失了,李白脸竖起耳朵左听右听,居然再听不着半点声音,不由得心头大骇。他娘的,遇到了鬼不成?
正当李白脸起疑的时候,一只手已经人后面轻轻的拍在了李白脸的肩头:“谁?”
李白脸只觉得头皮发麻,就凭他李白脸的身手,居然能被人这么悄无声息的摸到背后,这些年的江湖道不是白走了吗?显然对方是想确定一下自己的身份,要不然的话,先是一刀子捅过来,自己现在已经成了枉死鬼了。
然而李白脸却没那么客气,今天晚上处处透着诡异,鬼子疯了一样的攻打他的蜈蚣沟,牵马岭老营上又半点声音没有,蝎虎子与曾氏兄弟的人马不知所踪,李白脸现在哪还有心思和陌生人答话?
几乎连想都没想,李白脸猛的转过身来,便在电石火光之间,一把匕首刀已经抄在手里。他不敢开枪,怕引来鬼子,但那匕首刀却是直奔着身后之人的要害而来。那李白脸也是在生死存亡的战场上爬过来的,他深知这其中的厉害,一出手就是夺人性命的杀招,那怕是杀错了,也总比枉死的强。
“咦?”身后之人果然没想到李白脸会突然出手,但反应却是不慢,李白脸的反身回刺已经是拼尽全力了,可那人却反手一挥,但听“嚓”的一声,匕首刀似乎被什么东西拦住了。听声音不象是木棍,但却也不象是利器。
是剑鞘!李白脸猛然醒悟道。
果然,那人用剑鞘先是拦住了李白脸的匕首刀,却原势不改,以剑柄对着李白脸,手按绷簧、宝剑出鞘。李白脸暗叫一声不好,但觉得冷锋扑面,不等李白脸后退,锋刺毕露的剑刃已经架在了李白脸的脖子上,但觉得一阵透骨深寒,李白脸吸了口冷气,便知这是一把销铁如泥的宝剑,自己若是再乱动一下,一颗人头估计就不保了。
松油火把发出“哔啵”的声音,还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时尔有冷风从洞口吹进来,将那些火把吹得乎明乎暗,一如人心。
白石沟的许三姑今年约有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绿色的花袄,此正拿着一块油布轻轻的擦拭着手里的盒子炮,口中却一言不发。若是被鬼子看见许三姑出现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按照鬼子的战术,现在许三姑和她的人马应该老老实实的躲在白石沟里才对。却不知,这闾山地形复杂,无论是李白脸还是许三姑这样的敌人眼中的“贼猷”,进出这一亩三分地,还不如入无人之境?
只是许三姑的脸上现在看不出半点喜色,甚至是毫无表情。她一边擦着枪,一边或是将弹匣卸出再推进去,或是扣一扣板机,虽然她只是直直的看着手中的短枪,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对面的几个人心惊肉跳。谁都知道,这许三姑当初可是西山火狐狸的部下,有多大本事到是可以放在一边,只是杀起人来却是象火狐狸一样的心狠手辣。
因此上许三姑每次看似无意的将枪口抬一抬,都让站在蝎虎子后面的草上飞心头一紧。要说草上飞大小也是见过世面,跟在蝎虎子后面几番枪林弹雨闯出来的,然而今天面对着无声的许三姑,这心里却越来越没有底。
他不由得看了一眼蝎虎子,但很明显大哥蝎虎子可是比草上飞更能沉得住气。尽管现在已经是十冬腊月大雪飞的时候,可蝎虎子却只穿了一件老羊皮坎肩,两条胳膊上那一块块铁疙瘩般的健子肉在松油火把下反着古铜色的光,仿佛刀枪不入的金刚罗汉一般坐在那里。有这样的大哥坐在前面,凭谁也会长出一口气。
所以与草上飞不同的是,站在另一边的齐三泰就越发显得有些大大裂裂,甚至还偶尔用眼角扫一扫许三姑身后的俏丫头。草上飞暗中踢了踢齐三泰,草上飞可还记得,上一个敢对许三姑的人动手动脚的家伙,是被许三姑大卸八块扔在了细沙河的河滩上,连个敢收尸的都没有,最后是被野狗拖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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