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忠魂》
第21节

作者: 毛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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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县令见自己装可怜,都跪下了,也没有引来耿恭的怜悯,便明白,耿恭这样的人,不可能光靠一点可怜就能打动的。心中也越发后悔起来:好好地,为啥要得罪这样的翘楚之辈?
  对耿恭拱手一礼,爬起来坐到耿恭身边,叹了口气,道:“三日前,四公子亲自登门,要下官想办法留二公子五日。下官鬼迷心窍,一时糊涂,经不住仕途诱惑,加上觉得只是留二公子在这里几日也没什么,便答应了。”
  “原本,下官没多想,可今日一见二公子,便明白二公子乃人中龙凤,非下官这样的朽木能招惹的,便……便心生退意……”
  没等他说完,耿恭笑道:“所以,你才幡然醒悟,这虽然是耿家内部的事,但是,事后不管谁胜出,都不会放过你。毕竟,任何对耿家声誉不利的存在都必须要被灭杀掉。对吧?”
  张县令站起来,对耿恭拱手一礼,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弯着腰:既认可了耿恭的话,又恳求耿恭救命。
  耿恭右手五指起起伏伏,连贯着敲桌,有规律地发出咚咚声。
  一小会儿后,耿恭突然问道:“你有什么把柄落在老四手里了?”
  “老来得子,被四公子相逼,香火传承最大,下官实属无奈。”

  耿恭笑着点点头,再次问道:“某为何要帮你?”
  张县令心头大喜:作为见风使舵的老手,又是官场老油条,一听这话,便明白耿恭有办法解决自己面对的巨大危机,只是,自己必须要拿出同等的利益作为交换,他才会帮忙。
  “只要能护住犬子,下官所有,皆可舍去;但有吩咐,无所不从!”
  耿恭站起来,徘徊了两趟后问道:“令郎是在老四手中吗?”
  “就在这里,只是。”
  只是什么?张县令没说,耿恭却明白了:一个小小地县令,绝对不会被耿家看在眼里,更不屑真的要将张县令的宝贝儿子绑过去。
  反过来说,实力上的巨大差距,真要是绑了,反倒落了下成,遭人耻笑,更会落人口实——反正只要一句话,就足以起到威胁的作用,又何必多此一举。
  “老四现在在哪?”
  “醉香楼。”
  一听这话,耿恭就忍不住冷笑起来:“孤阴不长,孤阳不长!老四虽足智多谋,却未免不够光明正大,失了阳谋的底气,长此以往,习惯成自然,定不足以成大业。”

  耿家年轻一辈中,老大耿秉,老二耿恭,老三耿正,老四耿达。
  老四耿达的个性,用现代的话说就是有点娘炮,比较阴柔,做事也阴狠。但是,他不喜女色,自然也不会去逛青楼。
  没想到,这次为了隐藏自己,居然跑到青楼里躲起来,符合他阴狠个性,着实出乎耿恭的预料,难怪耿恭评价他阴柔有余,阳谋不足了。
  转而看向张县令,张县令赶紧解释:“下官岂敢对四公子不利,只是想保护犬子,派人跟着只是想四公子动手时,能早一点知道消息,好早点转移犬子。”
  耿恭很体谅张县令的做法:为了保护独子,可以不惜一切,跟踪你算个屁。

  只是替耿达可惜:你千算万算,却忽略了这最重要的一点:张县令是地头蛇,想要知道你的踪迹,真的不算什么难事。而一旦出卖你,你在此的一切都将暴露的彻底。
  “把你的官印借某用用,离开时还你。”
  “喏!”
  张县令为了宝贝儿子也真是拼了,连问都不问耿恭要官印干什么,就果断地从官袍里拿出铜色官印——官印虽然有金色,俗称金印,但那必须是皇帝亲自发的。普通的官印,都是铜印。也有皇帝喜欢用玉制成印,但那只是皇帝个人喜好,别人就是想制作都不敢,会被灭族。
  耿恭接过官印,看了看印上的字,又掂量了一下:“再给某二十锭金子。”
  这个是耿恭临时起意,非要敲诈张县令一笔不可,无他,只因这张县令民脂民膏吃的太过分了:就从他纵容小舅子这么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态度上,便可看出他为官如何。要不是三林县地处水路交通要道,非得被他‘吃’的天高三尺不可。
  “不敢欺瞒二公子,下官这些年确实赚了些钱财,可家里的那几房妻妾和犬子花钱如流水,根本就没有……”
  耿恭懒得看他演戏,直接打断他的话:“这是你的问题,某只说一点:二十锭金子重要还是令郎的小命,对了,还有你自己的命重要。孰轻孰重,你自己选。”

  耿恭将官印收起,站起来说:“反正在黄昏之前,某要没收到二十锭金,那就不要怪某见死不救。”
  说完,耿恭大步向外走去。
  张县令愣了一下,心头越发痛恨自己好好地,为什么鬼迷心窍,为对方所开出的仕途条件所迷惑,参与到这种大事上来?
  现在好了,耿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更是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是拿自己的宝贝儿子威胁,要自己的老命;眼前这位也狠,二十锭金啊!同样也是要自己的老命啊!
  可上船容易,下船难!自己已然上了贼船,现在想下来,就不得不付出巨大的代价。一失足成千古恨,追悔莫及……
  张县令还想着再装点可怜,能不能——少给点儿?结果,发现耿恭步伐很快,等自己追上耿恭时,已经来到了大堂上。
  让张县令反应过来:耿恭这是故意不给自己讨价还价的机会,表明耿恭非要拿到这二十锭金不可。
  张县令悔的脑仁儿疼……
  “姐夫,我……哎哟!”
  来的路上,独眼龙就已经昏迷过去,刚刚醒过来,睁眼一看,还是这熟悉的大堂,还是这熟悉的味道。
  然后正好看到耿恭走到自己身边。

  最后看到张县令大步走过来。
  独眼龙脑子还有点迷糊,以为这是姐夫亲自抓人,好为自己出气,当即就叫了起来。
  没曾想,原本追赶耿恭的张县令,一听声响就注意到了独眼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啥都没说,上前就狠狠地踹了独眼龙两脚,差点没把独眼龙再次踹晕过去。
  然后,可怜巴巴地独眼龙,满眼委屈之泪的看着姐夫一边快步接近耿恭,一边献殷勤,顿时就明白过来:自己这次是真的踢到了石头上,这个仇估计这辈子都报不了了。

  张县令深谙为官之道:皮厚心黑嘴巴光!
  哪怕是耿恭不给他面子,可他有求于耿恭,自然是放下一切脸面,热情的将耿恭送出衙门,直到耿恭身影消失在街道转角处,方才回去。
  根本就不在乎周围黑压压一片百姓异样的看法和指点,着实体现出‘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唾面自干的大本事,确实犀利。
  “看看,看看!某早就说过了吧?这次,独眼龙踢到了石头上。这不,独眼龙被人打断了五肢,县太爷不仅不敢治对方的罪,还不得不亲自恭送对方出门。”
  “确实啊!独眼龙嚣张了好几年了,今儿终于被人收拾了,看他今后还有没有脸面出来。”
  “那可不一定。你看看咱们的县太爷都能做到唾面自干,独眼龙要是在乎脸面,又岂会把大家祸害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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