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蓝听完这一番话,无语凝噎,单国强所说的句句属实,他这一辈子确实坎坷,从小学习就好,却因为文化***没能上大学,在农村呆了十几年,回到城里已是另一番天地,没有学历、年纪嫌大、身份特殊,找起工作高不成低不就,最后在一个可有可无的机构谋了份可有可无的职,工作很少,工资更少,养活一家三口都成问题,妻子何秀慧又没有工作,更让这个家庭负债累累。穷则思变,单国强一狠心,下海做包工头,却因没有人脉经验屡屡失利,一度走投无路。直到单蓝上了大学,他的情况才有所好转,赚了一些钱,置地建房买车,还给何秀慧开了家保健品专卖店。钱是不愁了,人却已是早早衰老,头发全白。这么来之不易的一份家业,他怎么忍心拱手相送,让丁家拿去全不费功夫?
日期:2009-12-30 14:37:52
单蓝能够体会单国强的心情,对他的要求自然没二话,甚至感到自己的肚子空前神圣起来,里面不仅有她和丁博通一不小心酿成的“苦果”,还有她爸单国强的殷殷希望。
“蓝蓝,你听见没有?”单国强见她不响,在那边追问。
“听到了。”虽然事情有点突然,但她向来听话。
“能答应爸爸吗?”单国强不放心,又问。
“能。”她说。
单国强似是放心了,挂上了电话。单蓝却坐在沙发上,千头万绪一起涌上心头。
其实她对自己新添的身份,还没有完全回过味来,不久前还跟SHE一起吼“我不想不想长大”,今天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人妻了,还即将升级到妈妈的级别,以后不仅要当一个孩子的妈,还要当两个孩子的妈!想当初,如果不是丁博通以死相逼不准她去流产,如果不是她怕流产时的疼痛,她怎么可能早早就安上这二重身份?她才二十五岁!毕业才一年多!刚刚才经济独立,她还没玩够,根本不想背负任何责任。
不过,结婚也让她有意外的收获,一下从刚毕业的小白领变成有房有车的小康一族,不然,以她和丁博通的年薪,估计还得再奋斗十年,才能拥有这一切。这些都是单国强和陈玉给的,单国强让他们提前过上好日子,她再帮他生一个单姓的外孙,实在无可厚非,况且,她还那么地爱她爸,怎么忍心让老人家的心愿落空。
就在她心事重重的时候,丁博通从屋里走出来,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埋怨她打完电话也不回房间,揽着她走了进去。
躺到床上,丁博通似是被两轮骚扰耗尽了激情,又或许是累极了,没再对她动手动脚,为她掖好被子之后,就翻过身兀自睡觉,很快发出了鼾声。
日期:2010-01-05 12:08:09
她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手下意识地在肚皮上轻轻摩挲,一个问题从黑暗中渐渐显露出来,这肚子里的第一个孩子,让他姓什么好呢?先姓丁,还是先姓单?
丁博通似是睡得极酣,身体猛地抖动一下,脚踢到了她的脚上,这一脚,又给她带来了新的问题,两个孩子,一个姓丁,一个姓单,丁博通会同意吗?如果生出来的是一男一女呢?该让哪个姓丁,哪个姓单?
她不由自主想到婆婆陈玉的那张脸,陈玉有一个又长又尖的下巴,看上去尖酸刻薄,虽然目前对她还算和气,但在孙子的姓氏问题上,又会作何反应?
这些问题,就像一群讨厌的蚊子,在她面前嘤嘤嗡嗡,她想伸手去拍这个,拍不着,想伸手去打那个,也打不到,最终把她的睡意搅得消失殆尽。
日期:2010-01-05 12:12:08
3
一大清早,单蓝被呯呯的拍门声惊醒,身边的丁博通却还打着酣畅的呼噜。不用想也知道门外的是谁,单蓝一阵心烦意乱,推了推丁博通,他却翻了一个身,继续大睡,她气恼地使劲踹了他一脚,他才停止打鼾,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快起来,丁灵敲门!”单蓝在他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哎哟!”丁博通吃痛,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目光混混沌沌地投向门口。
拍门声依然,似乎还大了几分。
丁博通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一掀被子,冲门外吼叫一声:“等会!”就胡乱地把衣服往身上套。
门外的声音消失了,一阵脚步声远去。
丁博通穿好衣服,打开门走出去,床上只留下单蓝一个人。单蓝把被子掖了掖,想接着睡,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却从胃里冲上咽喉,她捂住胃部,使劲咽了咽口水,恶心劲却越发地厉害起来,一股浊气腾上来,她打出一个臭呃,紧接着,千军万马排山倒海般从胃里冲上喉头。她赶紧跳下床,直奔卫生间。
卫生间关着门,她赶紧转向洗漱盆,洗漱盆前面却站着正在刷牙的丁灵,她挤开丁灵,趴在洗漱盆上猛地呕吐起来,吐出昨夜的一点残留物和一腔酸水。
待她吐完,整个胃部和食道,像浇过丨硫丨酸一样,火辣辣地痛。打开水笼头,把秽物冲走,再抹一把脸,她从镜子里瞥见自己苍白的脸,脑袋上方,丁灵一脸的瞠目结舌,一条泡沫顺着丁灵的嘴角流下来,正好滴落在她的头发上。
“对不起,嫂子,对不起。”丁灵发现时已经晚了,手忙脚乱地去抹她头发上的泡沫,那些狡猾的泡沫被指尖一按,却彻底隐进了发丛深处。
“我来吧。”她见状更加恶心,从丁灵手中夺回那缕头发,放在水笼头底下冲洗起来。
丁灵像做贼一样四下环顾一番,然后俯下身子,贴到她耳边问:“你该不会有了吧?”
她一惊,把水笼头一关,丢下一句“别瞎猜”就匆匆回了房。
她和丁博通奉子成婚的事情,只告诉过妈妈何秀慧,婆家那边是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丁博通说他妈陈玉思想保守,是个具有中国传统美德的妇人。他们打算过两、三个月再通报的。
躺在床上,单蓝听着外面叮里哐当地折腾了一番,最后传来一声门响,她的心里一阵轻松,那兄妹俩终于出了门。
歪在床上,没过一会,她又睡了过去。
可是没睡多久,外面突然传来呯呯的敲门声,迷迷糊糊的她以为是邻居家的门,便没理睬,用被子塞住耳朵,继续睡,但很快,手机也高声叫起来凑热闹。
“喂?”她抓起手机,对打扰睡眠的人完全没好气。
“单蓝啊?不在家吗?”对方的声音有点耳熟,半冷不热。
“在家。”她懒懒地说。
“敲半天门了,怎么不开?”对方开始有点埋怨的语气。
日期:2010-01-06 10:18:59
检查一番,所幸并无异状,孩子仍稳稳扎根在她的腹中。
从卫生间出来,单蓝看见陈玉已经转移到厨房,看着那个略微肥胖却动作麻利的背影,她这才回过味来,心里格登一跳,婆婆陈玉怎么知道她怀孕的事了?
丁博通明明说过段时间才通报家长,这堵墙怎么就漏了风?谁捅的窟窿?惊吓刚退,羞愤又上心头,单蓝在厨房外面犹豫徘徊,愣是不好意思进去面对陈玉。
一会儿功夫,陈玉端了热滚滚的白粥出来,单蓝伸手要接,却被陈玉一句话钉在原地:“这会知道勤快了,早怎么不起来做饭?看你们那冰箱,就是个摆设,连块肉都没有,这叫过日子么?啥都没有,你就喝白粥吧。”
单蓝虽心生不悦,但又无可辩驳,陈玉说的确实属实。她只得移到桌边,怏怏说了句:“我本来想睡醒了做的……”
“你不饿,肚子里的孩子饿!快吃吧。”陈玉一句话就塞了回去。
于是,单蓝便在婆婆的炯炯目光中吃了一顿战战兢兢的早饭。她从来不知道陈玉的嘴巴是这么厉害,丁博通把她带回家见父母的时候,陈玉和丁振兴把接待她搞得像接待首长那么隆重,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河里游的,只要能买到的,全摆在饭桌上,还比赛似的往她碗里夹,脸上堆的笑比桌上的菜还要丰盛。
现在狼外婆把小红帽骗进了门,就龇牙咧嘴显露真面目了?
她偷偷抬起头瞟一眼陈玉,只见陈玉很快对她展开了笑颜,心里便暗松口气,思忖刚刚兴许只是山楂惹的祸,陈玉对她还是友善的。
“几个月了?”陈玉突然问。
一口粥差点没把单蓝呛住,她涨红了脸,支吾着说:“其实我们才发现不久,所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我问你,几个月了?”
“三个月……”
“害喜严重不?喜欢吃酸的还是辣的?”
有了山楂的经验,她生怕再被陈玉兜头一顿教训,便说:“不严重,酸的辣的都没太大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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