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嘻嘻地说:“我哪有那么老?”
毛毛想了想:“那你就是张无忌。”说完,低下头轻声地自言自语说,“那我又是谁呢?”
一句玩笑话又扯动了大家的思绪,场面有些尴尬,我不知该如何作答,就喝了口啤酒,却不小心被呛到。毛毛慌忙过来拍打我的后背,嘴里嗔怪道:“还张无忌呢,堂堂的大教主喝酒都如此狼狈。”
大教主?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刹那,我的心似乎又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在酒店CHECKOUT的时候,峰会主办方的人过来送行,毛毛没有来。
我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
拖着行李往外走,外面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跑过来喊:“哪位是萧东楼先生?Raymond Xiao?”我愣了愣,扬起右手答应。那人走过来递了个小盒子给我:“这是Maggie Chou要我交给你的。”见我没反应他又补充了一句,“周萌小姐,您的朋友。”我明白过来后向他握手致谢。
飞机摇摇晃晃冲上云霄的时候,我打开了毛毛给我的盒子,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小巧的MD。我把耳机戴上,按了PLAY键,毛毛细细弱弱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东楼,我想了一晚上,还是没有勇气来送你。因为,我怕我会哭,我怕我会舍不得你。”
“还记得这首歌么?毕业前我们一起看过的最后一部电影。”
几声钢琴的重击后,我听到黄仲昆沧桑的声音穿越了96年的时空,瞬间兵临城下,令我无从防备。
常常责怪自己 当初不应该
常常后悔没有 把你留下来
为什么明明相爱 到最后还是要分开
是否我们总是 徘徊在心门之外
谁知道又和你 相遇在人海
命运如此安排 总叫人无奈
这些年过得不好不坏 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存在
而我渐渐明白 你仍然是我不变的关怀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有多少人愿意等待
当懂得珍惜以后回来 却不知那份爱会不会还在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当爱情已经桑田沧海 是否还有勇气去爱
我的心在那一刻似乎被人掏空了一般,闭上眼睛,泪流满面。
日期:2006-4-18 21:59:18
07
飞机再一次把我从大洋的彼岸带走。
爬升速度将我推向椅背
模糊的城市慢慢地飞出我的视线
呼吸提醒我活着的证明
飞机正在抵抗地球我正在抵抗你
远离地面快接近三万英尺的距离
思念像粘着身体的引力
还拉着泪不停地往下滴
逃开了你我躲在三万英尺的云底
每一次穿过乱流的突袭
紧紧地靠在椅背上的我
以为还拥你在怀里
回忆像一直开着的机器
趁我不注意慢慢地清晰反复播映
后悔原来是这么痛苦的
会变成稀薄的空气
会压得你喘不过气
要飞向哪里能飞向哪里
愚笨的问题
我浮在天空自由得很无力
回到广州的第一个电话我打给了石方。
电话里石方的声音显得很空旷,有回音。我有点儿奇怪,就问他在哪里,他说在看楼。
我愣了愣:“你丫准备结婚了?看楼?”
石方骂道:“靠,非得结婚才能看楼啊?”
“那你看楼干什么,无端端地,怎么想起买楼了?”
“什么跟什么啊,不是我买楼,是公司要买楼,我跟老唐这几天都在看呢。你回来了?哎,你等等……老唐问你累不累,不累的话过来看看吧,我们在中信广场。”
走出电梯的时候,我被瞬间的黑暗弄得恍惚了一下。
整个楼层一片狼藉,显见的是有公司刚刚搬走,而且走得颇为匆忙,或者说狼狈。
我小心翼翼地踩着遍地的垃圾慢慢前行,然后很快闻到熟悉的烟草味道。我大声地叫了两下,就听到了石方的回应,转个弯就见到了他和老唐。
石方迎了过来,一个月没见,又是距离遥远的一次分别,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想念。此刻见到了,彼此都不免高兴起来。石方一边帮我点上支烟,一边带着我走到窗边。
老唐也笑眯眯地看着我:“怎么样?一切都顺利吧?”
“还好,不过这次时差倒得不好。”
我们站的地方是中信的四十多层,看下去人和车都有蚂蚁的感觉。我看到我们原先所在的写字楼就在不远处矮矮地伫立着。
“东楼,你说我们这次是租还是买下来?”
“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换地方?”
“是这样。我们北京的项目要启动了,另外又签了两个城市证券公司的系统改造。所以下一步还要大量招人,地方显然是不够用了。”
“又要招人?”我心里默默核算了一下,“大概要招到多少?”
石方接过话来,“根据项目的工作量来估算,大概还要招50人左右。除去我们这次招生很快会到位20多人,还要招20多个有一定工作经验的熟手。”
我点点头,心里下意识地对如此迅速的扩张感到忧虑。
“但是这么大量的技术人员比例,在中信租楼是不是成本太不划算了?我们可以考虑在软件园那边成立研发中心啊。那边我有关系,再找一下华总,我有把握可以拿到一年免租期和两年的半价期。”
老唐走过来搂住我的肩膀:“这也正是我今天要跟你们商量的事情。上市的事情我们必将提上日程了。我已经得到十分确切的消息,国内创业板的开放指日可待,而我们作为软件行业的领军企业,机会可以说十分之大。那么我们下一步就是要融资两轮,把资产在上市前进行重组。我们目前的固定资产部分很小,对下一步融资前的准备不是很有利。而且我前段时间在北京跟两家很大的机构基本谈妥了合作意向,准备成立合资公司,在一些行业外延的硬件生产方面要作些投入。这些对我们将来上市的整体包装都是非常有必要的。因此……”
“因此我们需要相当大的资金量?”
“对。所以我最近有一系列的打算,是关于融资的。稍后我们找个时间开会讨论,其中第一步我们就是要借这次搬迁,一是提高形象,二是贷款购置一部分不动产。然后合适的时机再以产权抵押出去,进行二次融资,把我们的流动资金滚起来。”
我有些迷惑地说:“为什么我们不现在就跟风险投资接触?我这次在美国也接触了两家赫赫有名的风投机构。用风投的钱不好过我们自己去贷款融资?”
老唐笑了笑:“我们如果以现在的状况去谈风投,真是太亏了。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我们就是把粗加工的产品以半成品的价格卖掉了。为什么我们不去借点钱把它精加工后按照精品的价格出手呢?”
石方在旁边也开口道:“其实我跟东楼的顾虑差不多,这样会不会风险和负担太大?”
老唐说:“没有风险哪来的利润?跟了我这么多年,你们真要把身上的书生气洗掉些才是。”
整层楼光线很暗,只有窗边有强烈的日光照进来。我们三个说话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在楼层里回响着,还有我们吞吐的青色烟雾缭绕着。
石方问道:“这层楼原先是什么公司?怎么忽然之间就撤走了?”
老唐把脚下的烟头踩灭:“好像是一家做外汇的还是做期货的,赔了,赔得一干二净。”
我笑了笑:“接过来会不会不吉利啊?”
老唐用力挥了挥手:“怕甚么!我们的命肯定比他们硬,哈哈!”
停了一下,老唐出神地看着窗外,缓缓地说:“做生意就是这样,你要永远记得你脚下踩着的是别人的尸骨,淌着的是别人的鲜血,这样你才会提醒自己,我不能输,如果我输了,有一天我就会成为别人脚下的尸骨和鲜血。”
窗外夕阳西下,残阳如血,照进来室内,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日期:2006-4-19 23:17:27
08
我跟谭剑铭坐在天河城七楼的西餐厅喝红酒。
谭剑铭抽着我从美国带给他的古巴雪茄,笑眯眯地。
我出神地看着对面的中信,谭剑铭他们的公司就在中信60多层,有着3层之多,都算是中信广场的大客户。
“你们真的决定要买中信的楼?”谭剑铭眯着眼睛看我,身子埋在舒适的沙发里。
我抓起他的包砸过去:“靠!电话里不都跟你说了么!”
谭剑铭笑着躲开,坐直身子,顺着我的目光看出窗外:“东楼,你看中信广场像什么?”
“像什么?像写字楼呗!”
谭剑铭笑着摇头:“再看看,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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