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怕什么？我怕走出去不好看呗。你那么高，我那么矮，我们在一起能好看吗？
　　高妹说：那你不会上马路涯子上面去走呀？
　　我说：那没马路涯子呢？
　　高妹说：你不会买一双增高鞋呀。
　　我说：越说越没边了。我就跟你说一句到底的话吧，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的。

　　高妹说：咋地，我比娇娇差哪呀。
　　我说：我跟娇娇也是不可能的，你不用跟她比了。
　　高妹说：那你不跟娇娇也不跟我，你还想跟谁呀？
　　我说：这个世界就你们两个女人呀。我非得从你们两个人里选一个出来呀。
　　高妹说：那怎么地，我这样漂亮，这样有才，你还不依足呀。你还想找什么样的呀？
　　我说：咱以后不聊这方面的事行不？
　　高妹说：非聊。
　　我说：不代这样的。
　　（二）
　　某市某粮食局粮库工地。
　　我领着张涛看现场。

　　张涛看到工人们住的帐篷，说：大哥，他们就住这里呀，太苦了。
　　我说：还不是为了多赚几个钱吗？
　　张涛说：我们住哪呀。
　　我说：我在招待所租了几个房间。
　　（三）
　　招待所。
　　高妹说：我还以为你让我一个人住一个房间是优待我呢。没想到你是让我住在仓库里呀。
　　我说：我这是替你省钱呀，你怎么不理解人呢。你看这涂料，色桨，毛刷，滚刷，哪一样不得找个安全的地方锁起来呀，难道还要再单独租一间房当仓库？就放你的屋里就行了，你也就晚上睡觉的时候在这里呆一呆，有一个床的地方足够了。

　　高妹说：看来想赚钱就得吃苦呀。
　　（四）
　　招待所。四人房。
　　我和高妹进来的时候，张涛正在研究甲方刚转过来的图纸和设计样稿。

　　我说：张涛，这个工程你得多费点心思呀，能不能顺利地按期交工可全靠你了。
　　张涛说：你放心吧，我一定帮高妹把这个项目干好的。
　　我说：明后天，你们的那两个同学就到了，让他们住在这里没问题吧。虽然说好了吃饭是各吃各的，但是适当的时候，你们两个也还是请请他们才好。
　　张涛说：那两个同学人都很好的，没有那么多的挑头，他们和高妹关系都非常好，就算不给钱白帮忙，他们都会出全力的，何况高妹还给他们付工资呢。

　　我说：吊蓝绞手架跳板，今天已经进现场了，明天你和我去零工市场再雇十个小工，这样就算全齐了，可以开工了。
　　张涛说：要雇十个小工，那样多呀。
　　我说：人少了，怕忙不过来，会耽误工期的。你是不知道那帮人，一个一个精着懒着呢，他们干活磨起来能急死你，搬搬扛扛的活，本来就多，总不能因为小工不够，影响你们四个大工出活的速度吧。
　　张涛说：那他们一个需要多少钱呀？
　　我说：我打听了。这边的散工是一天四十，包一个盒饭，押一天工资，然后一天一结帐。
　　张涛说：那一天不合着要给他们十个人四五百块钱了吗？
　　我说：那有什么办法，这钱省不下的。
　　张涛说：要不我回老家找几个人来吧。保准一个人能顶两个人用。
　　我说：这个我信，我听工程部经理说，一般包工头自己长期带的小工，四个人的效率就顶上临时雇用的散工十个人的效率。
　　高妹说：要不张涛你回一次老家找四个人来吧，你怎么给他们开工资我不管，我一天给你出四百块钱行不？
　　张涛说：大哥你什么意思呀。
　　我说：很好呀，大包工头把活转包给你这个小包工头了，我能有什么意见。大包工头一天省十个盒饭钱，小包工头还能在中间赚一笔，不是两全其美了吗？
　　高妹说：我可不想省这个钱，张涛你回来了，每天的饭钱都算我的，这样行了吧。
　　张涛说：一天四百，十天四千，一个月是一万二，一个半月大约是一万八千块钱。我回家找四个人，答应他们包吃住，一个半月的活一人给他们两千块钱，租一间房子，加上吃饭的钱，估计再有四五千块钱也够了，那我在中间是不是还能赚五六千呀。

　　我说：算帐是这样算的。
　　张涛说：那当包工头钱也太好赚了。
　　我说：唉，问题是哪有那么多的活呀。不是所有的雨点都能砸你脑门子上的。
　　（五）
　　某市某粮食局粮库工地。
　　我对高妹和张涛说：你们两个在这里干活，千万要记住，第一是注意安全，第二是注意安全，第三还是注意安全。工期要赶，但是必须安全第一。只要不出事，钱就算挣到手了，一旦出了事，别说你们赚不到钱了，还会有很多人跟着你们赔钱呢。吊蓝操作一定要听吊蓝工人的，别怕麻烦，够不着的地方，千万不能硬伸着手去够，一定要重新安放吊蓝，不能逞能，记住没？绞手架安装的时候，一定要一个罗丝一个罗丝的检查拧紧没？一定要看好跳板放的稳当不稳当才上去干活，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高妹说：大哥，这些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你唐僧呀。
　　我说：这些话说多少遍也不能算多的。安全第一必须时刻记在心上。
　　张涛说：我记住了，我刚才还提醒我从我们村里带来的几个表弟安装绞手架的时候一定要细心呢。
　　（六）
　　回到沈阳，给雪儿打电话。
　　我问：雪儿，你在哪里。
　　雪儿说：我回家了，我跟我妈妈在一起。
　　我说：看来想见到你，又得几天了，我要过几天才能出差那你家那个城市。
　　雪儿说：我跟我妈说了房子的事情了。
　　我说：婶怎么说呀。
　　雪儿说：我妈说她也喜欢那个楼盘的房子，前几天她还和几个邻居聊到那个楼盘的房子呢，都说好，就是太贵了。

　　我说：你没说我的房子是用工程款抵帐过来的呀，可以按最低价卖给你妈。
　　雪儿说：我说了，可是我妈不信，她说我可能碰到骗子了。我妈教育我说，凡是看着象能捡到现成便宜的事，十有八九都是陷井。
　　我说：那你没跟她说一说，我这个当姑爷怎么可能去骗她这个老丈母娘呀。
　　雪儿说：美的你，我还没跟我妈说，我们两个人的事呢。
　　我说：那你想什么时候说呀。
　　雪儿说：不是我不想说呀，全怪那个娇娇，她先给我妈说你是她男朋友了。
　　我说：你把娇娇领你们家去了呀。
　　雪儿说：不是我领的呀。是晓月和娇娇星期天自己跑我们家来的。

　　我说：她们去干什么呀？
　　雪儿说：我不是说回家找工作了嘛，她们就问我还回沈阳不，我说要是找到工作就不回沈阳了，晓月姐就提到那个工程的事了，我说我对那个不上心，晓月姐就急了，她说，你傻呀，放着钱不挣，我也不好说什么，我就回家了。
　　我说：然后呢。
　　雪儿说：然后星期天晓月姐就领着娇娇上我家来了，动员我妈妈我爸爸帮着你卖房子。
　　我说：这事跟她们有什么关系呀。

　　雪儿说：我现在都闹心死了。我一听娇娇跟我妈说你和她的关系，我这心呀，都别提是什么滋味了。
　　我说：不代他们这么胡闹的。你没跟你妈解释解释我和娇娇没有关系呀。
　　雪儿说：怎么解释呀，晚上吃饭的时候，娇娇还一个劲地对我妈说我对她好呢，说高妹抢她的男朋友，我怎么帮她呢。晓月也在边上填油加醋的，我都快气死了。
　　我说：行了，我得找娇娇好好谈谈了。不能让她再这样胡闹了。本来我不想再理她了，这样下去不行，一会儿，我约晓月和娇娇出来，必须把这事讲个清楚。
　　雪儿说：你找她们可以，但是可千万别把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说出来呀。

　　我说：为什么呀。
　　雪儿说：要是讲出来，我还哪有脸见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