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里的怪事》
第7节

作者: 打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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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脚步声,那条狗只是用尾巴拍打了几下地面,表示它知道有人来了,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和早上出门时还作势要跟我拼命的花花相比,这狗可乖巧多了,一看就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大门东面的门岗小屋外,种着一大片修建的整整齐齐的花花草草,品种看起来和我家院子里那些差不多,想必这都是父亲的杰作。
  走到门岗前,父亲伸手敲了几下门,没人应声,父亲直接用力一把就推开了屋门,然后我就听到了震天响的呼噜声。
  “驼哥,还睡着呢?该交班了!”
  父亲边说着话边朝门岗里走去,同时招手让我也进屋。
  我跟着父亲一走进门岗就有点吃惊,这里…跟我记忆中的样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几个月前过年时我还来过这里,当时这门岗小屋里又脏又乱,说实话,这里的卫生情况也是我最大的担心。
  但此刻这房间里的布局,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气质了。

  虽然还是有一股脚臭混合着隔夜酒臭的熟悉气味在屋里弥漫,但现在这门岗,乍一看就像是个快捷酒店的标准间一样。
  两张尺寸不小的单人床并排摆放在一个床头柜两边,被褥整洁,一张床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另一张床上躺着正在逐渐醒来的驼叔。
  在正对着医院大门的大窗户下方,摆着一张长方形办公桌,桌上放着一台显示器,还有一个有点类似于老式影碟机一样的东西。
  显示器上正分四格显示着四幅黑白画面,这就是医院的监控系统。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这屋里竟然给配上了独立卫生间,还有空调等设备,简直称得上土豪级别的门岗了。
  “咋样?是不是吓了一跳?”父亲嘴角带笑的问到。
  我点点头说“嗯,爸,这…这也太豪华了吧?啥意思啊这是?”
  父亲解释道“你也知道,原来我们都得上那栋大楼里上厕所,现在那栋楼不让进了,总不能不让我们上厕所吧?所以就单弄了一个。至于这全新的装修啊,嘿嘿,这是给别人看的,这县医院虽然现在停摆了,但已经定好了,上头会拨款给改建成一个全新的中医院。有了这样的门卫室,上头来视察时就会知道咱们给新中医院定的装修标准有多高,也好方便借此问上头多要点投资…明白了吧?”

  明白了。
  其实这种事还是很好理解的,一种拔高身价的简单手段而已。
  但是我一向对这些权术心机之类的事情没什么兴趣,所以只是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这对我接下来的生活没坏处就好。
  驼叔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眯缝着眼仔细辨别了一会儿,才打着哈欠说道“啊?是赵哥跟小江啊?”
  父亲笑着调侃道“废话,除了我俩这对虎父犬子外,谁会大清早的来这破地方?还没醒酒哪?快收拾收拾下班吧,我该跟儿子交接工作了。”

  驼叔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起床趿拉上他那双已经被踩成拖鞋的老布鞋,摇摇晃晃的朝卫生间方向走了过去。
  “那,其实也没啥要交代的,这张床以后就归你了,被褥都是新的。”
  父亲指着另一张床说完,又指向办公桌上的显示器说“这是摄像头,现在就四个还在用,两个对着医院正门,一个对着大楼旁边那个过道,最后一个对着的是太平间的正门。”
  我凑上去看了一眼,四格画面,上面两个显示的都是医院大门,角度不同而已,这让我感觉其中一个有些多余。
  另外两格画面也如父亲所言,一个显示的是那个通往太平间的过道,另一个显示的是一扇木门,门旁边的墙上还写着三个大字太平间。
  父亲接着说道“知道你老子我为啥要干这份工作不?就是因为清闲呀,你接下来的主要工作内容,就是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时不时看看监控就行。”
  “主要工作是这些?那次要工作内容呢?”
  我稍微杠精附体的问了一句,父亲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问,听我说完他立刻回答道“按时给花浇浇水,随时给狗喂喂食,还有…这俩货。”
  说到这儿,父亲从办公桌地下拽出一个大盆,盆子里略显浑浊的污水中,有两只杂佛鳄龟正在悠闲的抻着脖子闭着眼假寐。
  随着盆子被拽动,两只盘子大小的鳄龟当即把头收了回去。
  “长生跟无疆?”我下意识的问到。
  父亲笑道“哟?还记得那?”我点点头说“那是,昨儿我就想问您来着,合着您把它们哥俩弄到单位来了啊?”
  这两只鳄龟是六年前父亲还没退休前,去外地出差时买回来的。
  从半个网球大小一直养到现在,平时父亲念叨我老是没时间回家时,就会半开玩笑的说,以后就指望这哥俩给他养老送终,不指望我。
  每当这时,母亲就会批评他让他说话注意点,不要给两只王八太大心理负担…
  想到这里,我苦笑着摇摇头说“好啊爸,我们哥仨也算是团聚了,我一定好好照顾二位贤弟。”
  父亲莫名其妙的忽然说道“对啊,你看,不管多绿,生活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嘛。”
  “啥?”我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嘴,父亲刚想说什么,驼叔忽然打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来。
  父亲随即指着卫生间说“里头有我一套洗漱用具,牙刷啥的,你别偷着用啊,回头你自己去买新的,驼哥,走,咱先撤了。”说完父亲把一串钥匙交给我就要走。
  “啊?您这就走啊?”我和驼叔同时冲父亲问到。
  父亲理所当然的说“废话,就看个门,你自己还看不了啊?你先适应适应,正好我今儿还有事儿呢,走了驼哥。咳咳…”
  父亲又招呼了一声,之后就真的带着驼叔一起朝门岗外走去。

  “哎!这…”我开口想挽留一下显得有些过于匆忙的父亲,但一时又想不出合适的借口,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透过正对着大门的窗户,我看到父亲拉着驼叔已经走出了医院大门,一瞬间,整个医院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或者说…只剩下了我一个活人。
  那我该干点啥呢?
  昨晚的酒劲还没过去,算了,先躺躺休息休息吧,缓缓头痛再说,反正这儿又没啥真需要我干的工作。
  叠的都快赶上豆腐块的被子上,放着一个看上去就很舒坦的枕头,我伸手把枕头拿开,然后用另一只手去抻被子。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但却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当我把手伸向被子中间的折缝时,中指指肚处瞬间一凉,接着便是一热,这感觉我平时可经历过不少次,我很清楚这是发生了什么。
  电光火石间,我赶紧抽出了自己的手,却还是晚了一步,中指指肚上已经多了一条几乎深可见骨的伤口。
  下一秒,鲜红的动脉血便从这伤口里涌了出来。
  我没有随身带创可贴的习惯,但是纸巾还是有的。
  看到伤口止不住的鲜血,我赶紧掏出自己兜里的‘三青风’纸巾开始给自己打包。
  直到第三张纸也带着落红被我扔进垃圾筒后,伤口处的鲜血仿佛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走错路了似的,不再那么疯狂的组团往外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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